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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中(4)

《13》抓住的手

灰蒙蒙的天,我站在站牌旁,看着一辆又一辆车驶过,踏上车,回到家,睡一觉,全忘了,然后第二天遇见他像下属那样对他鞠躬,我做不到。始终不甘心,也许没被伤害到无力,也许没有理由不想他,我又果断地折回公司。

气喘吁吁跑到公司,重重按下15楼,“叮当”门开了,婉静挽着一个男子的手臂走了出来,一个高大英武,一个纤细玲珑,美好的让人不敢直视。我蹬着六厘米的高跟鞋还不及他的肩膀,我抓住他的右手却远离他左边的心房,他难道是我只能遥望不能近观的梦。婉静脸上绽放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佳郁,你怎么还没回去?”

“哦”我指指脑袋,“忘东西在公司了。”

“别告诉别人哦。”婉静凑到我耳边轻轻说。

我笑笑点了头。

走近,相视,擦肩,各走各的路,这是注定的结局。这时候我应该保持上扬45°的笑容,才对得起我了不起的初恋。

从1楼到15楼,再从15楼到1楼,我傻傻把预定的路程走了一遍,“叮当”,一个不该出现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这样对视着,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试着从他的眼睛里读出点什么,同样的,他的眼神也像手术刀,一刀一刀解剖我的内心。看着他由冷漠,厌恶,恼怒,直到狠狠的抓起我的手腕,我像木头人一样被他拉出电梯,拉出大厅,塞进车里。

“回公寓。”他对着前面的林助理吩咐了一声。

我的手腕被握的有些疼痛,微微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他很愤怒,双眉蹙起,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如果我是汽车座椅,大概会达到燃点,明智的人这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的好。我偏偏是个不明智的人。一点一点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显然我的手要比脑袋行动的快多了。

“你……”何阳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我闭上眼,不理会他的表情,贴上我柔软温热的双唇。还能怎么做,才能在恐惧之中,也不会失去爱的能力?只有更贴近,让我们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14》又是一个人

“够了!”他重重的推开我,“没想到童大小姐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有钱有势你都会倒贴上去。”没想到我在他心中已经变成一个势利的人。

“停车。”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他不放过刺激我的机会。

我不顾车子正在行驶,握住把手就要开门。

“你疯了吗!”他迅速按住我的手,我不理会他,挣扎着不愿在车里多停留一秒。我比我的外表有力气多了,这种力气是加注了个人尊严的,何阳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他掰不开我抓住把手的手。终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小林,停车。”他还是妥协了。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果断的下了车,车子绝尘而去。

又是我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行色匆匆,他们都有要去的地方,我该去哪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推开一家火锅店的门,这个时间是生意最火的时候,我一向不喜欢热闹,可现在只想从人群里汲取一些温暖。服务员热情的迎上来:“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客满了。”环顾四周,似乎真的没有空位置了,突然,我眼前一亮,角落里有一个桌子还空着。

“那个……”我指着那个桌子。

“那个位置只有一张椅子,而且桌子有些破旧,我们原打算撤掉的。”服务员慌忙解释道。

“没关系,就那张了。”我朝那个位置走去。

这家店的味道真是不错,怪不得人满为患。我点了一大堆东西,服务员看了都咋舌,仿佛很怀疑我的食量,其实脑袋混乱的时候就想腾出点空间给美食,物质的才是实在的。一直到肚子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的时候,我才恋恋不舍的擦擦嘴结账了。

走出火锅店,刚才还是大汗淋漓,现在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个哆嗦,脑袋也清醒了许多。我用围巾把头包了个严严实实,裹紧了大衣,吸了口气,默默喊了一句“童佳郁加油”,对,现在我最缺的就是勇气。

《15》生病

第二天起床感觉有点晕乎乎的,大概是昨晚出了很多汗又吹了冷风。妈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一摸我额头,尖叫起来:“你头怎么这么烫,小郁,你这是发烧了。”

“我没事。”我拨开她的手。

“你不会还想上班吧?这傻孩子,听妈妈的话,请假看病。”妈妈焦急的说。

我点点头,一来懒得和她争辩,二来也不想面对何阳,躲过一时是一时吧。

我没有听妈妈的去医院,那里的味道是我最讨厌的,吃了点药就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我做了一个梦,我站在十字路口,想要去对面的小超市,这时候是红灯,十九秒,十八秒,十七秒……五秒,四秒,三秒……我迈开了步子。

当我冲到路中央的时候,竟然所有的车辆都向我驶来,环视周围,每个方向都是绿灯……在四辆车穿过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看清了车上的人,何阳,展俊涛,婉静和妈妈。

我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抹额头,全是汗。为什么会梦见这么可怕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出现在我的梦中……

“小郁,电话。”妈妈推门而入。我慌忙整理一下情绪,拿起床头的电话。

“喂,我是婉静。”她语气急促像是刚跑完八百米。

“嗯,怎么了?”我问道。

“听说你生病了,怎么样,严重吗?”

“我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感冒发烧,小事一桩,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的吗?”我蹂躏着米奇抱枕。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上午去参加一个无聊的聚会,刚刚逃出来……”

妈妈悄悄放下药和温度计,示意我一会儿别忘了量体温和吃药,便退出房间。

“我也顶讨厌那种场合。”在很多方面,婉静都和我有相似之处。

“就是就是,”她应和道,“一群戴着面具的人有什么意思……你昨天……”她突然忸怩起来。

“昨天?”我一时有点不解。

“昨天下午,我和何阳,就是总经理……”

我心中有些东西在慢慢下沉,但还是故作不知地说道:“这样呀,老板和职员在公司遇见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啦,我和那个……哎呀,我们在交往,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此时婉静的表情一定是娇羞可爱,而我看到挂镜中的自己,苍白,呆滞。“佳郁,你在听吗?拜托你了。”

“在听,你还不相信我?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在公司我唯一能说上话的人就是你了。”我撇过头,不去直视自己。

婉静欢呼起来:“佳郁你最好了,以后我哥对你不好,我会不顾兄妹之情替你出气的!”

我苦笑着,懒得替自己解释了。

《16》探病

再次醒来已是日落西山了,病也好了大半,睡了这么久肚子也在闹空城计,我披件衣服下楼找点吃的。

还在楼梯口就听见妈妈和俊涛的谈笑声,我都怀疑她和俊涛的关系比我的还好,每次俊涛的出现都能让这个家充满欢声笑语。虽说我对妈妈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成见,可是要我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撒娇还是十分不自然,而俊涛比我自然多了。

“小郁,你醒了,快来吃点东西。俊涛这孩子真有心,出差回来听到你病了连家也没回就来看你了。这不,他特意买的你最爱的皮蛋瘦弱粥。”妈妈招呼我坐下。

我是真的饿了,老粥妈的粥也很合我口味,一会功夫就消灭了一碗,故意忽略展俊涛热烈、关切的目光。

“慢点吃,要不要再添一碗?你真不会照顾自己,我才走没几天你就憔悴成这样……”这话听起来让我怎么产生一种幸福的错觉,我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心,怎么做都不行,此时我也不知道我的心是怎样的。

他暖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勺子从我手中滑落,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睛里怎么只看到我彷徨的面庞。

“咳咳,”妈妈走进餐厅,“明天你们不是约好了吗?俊涛,正好你带小郁出去走走,在家躺着是养不好病的。”唉,真是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要不是妈妈提醒我差点就忘了这茬事,看来是推脱不掉的了。展俊涛十分得意朝我做了个鬼脸,这个人还真是幼稚。

我有一次落入他的陷阱,晚上看新闻各大商场促销情人节商品我才恍然想起,明天就是情人节。他也许很早就在酝酿这件事了吧!我感到不安,如果何阳没有出现或许我会有一丝喜悦。

明天,明天,要是能跳过明天就好了,我烦躁地用被子捂住头,努力地不去想那些困扰的事。

终于还是顶着熊猫眼来到青藤俱乐部,这是s城最雅致最小资的一家俱乐部了,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店名,都有一种欧美风情。经我这么描述,那你一定以为这里的顾客一定是熙熙攘攘了,非也非也,他们只向会员开放。我当然不是会员,这都是纨绔子弟的销金窟,我平时绝对不会涉足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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