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老婆去世3年了,一个人带着儿子过;幸好离异,独自带着女儿过,老李对幸好有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幸好知道老李的想法,同事也经常有意无意的开玩笑,可是她不甘心,也没心思。离过一次婚以后,一切似乎都看淡了,再婚——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吃不上合不上了,逼不得已,要么喜欢的死去活来情不由己。再选择,老李都不在这两种可能之内。
既然不可能,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对方一点希望的好。老李看不明白,同是独身带孩子,各人的想法却很不一样。
幸好不愿说出来,命同心不同,一则怕伤了老李,二则她不认命。
幸好刚关上门,就听见休息室旁边的通道里有匆促杂沓的脚步声,她知道旁边的通道通往酒店的大堂,酒店里每次有大事情总会听到这种风驰电掣的声音,她看了看门后的这个男人,猜想外面的声音十有八九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幸浩讲蒙在身上的羽绒服拉了下来。
“有别的办法出去吗?”
“从那个门出去都会被监控器拍到。”
“垃圾桶有吗,可以蹲进一个人。”
一句话提醒了幸好,酒店里每日都要清理很多餐厨垃圾,大垃圾桶酒店后门的空旷处成排地堆放着。想到平日里装满残羹剩汁的垃圾桶,幸好觉得十分不舒服,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满身血污,可整体的容貌和感觉还是令人感到很清爽的,她不敢想象这个男人蹲进垃圾桶时会是什么样子。
“还愣什么,去弄一个来。”
他命令的口气令幸好十分光火。去就去,反正不是让我进去。
收垃圾是保洁人员的工作,幸好大半夜突然帮忙收垃圾显得很突兀,酒店有规定每个区域都是专人专区负责打扫,茶吧营业时间晚,安排的保洁人员一般都会提前开溜,只要没有人投诉茶吧的保洁人员一般都把当日的卫生打扫拖至第二天。
幸好一边象征性地收各个茶室的琐碎垃圾,一边掏出手机在摄像头下打电话。
“王姐,今天茶吧垃圾挺多的,明天听说好像有领导来,我先把明显的地方收一收,省得你明天被领导骂。”
“客气什么,回头记得请客。”
幸好将垃圾桶拉到休息室门口,放倒在摄像头的死角位置。
她撑开一个大黑塑料垃圾袋,示意幸浩进去,幸浩放下她的羽绒服蜷着身子缩进垃圾袋。幸浩进入垃圾桶时,幸好才意识到还没有换掉工装,来不及了,她裹上羽绒服推起垃圾桶就往后门走。
茶室里温暖入春,酒店外面寒风凛冽。已经腊月里了,这是乐城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幸好一出酒店的大门就感到浑身刺骨的冷,她指尖越来越冷,勉强抓住桶盖将垃圾桶推到黑暗处。
她不敢说话,在黑暗中抓住垃圾袋使出全身的力气架住幸浩。她站直身子小声给他说话,漆黑的夜里她并不能确定他距离她的位置,一起身子她的鼻子碰在了他的下巴上,她不清楚自己碰到了他那儿。
“你没事吧?”
“没事。”
幸浩一说话,她大概猜到自己刚才碰到了他那儿。在茶吧幸浩一直蜷在门后,她并没看到他的身量,现在猛的站在跟前,她在心里想到,这人真高。幸好在女人中个子已经算是高的,站在他面前,她刚到他下巴处。
“你等着,我骑车过来。”
幸浩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坐电动车,而且是两轮的。在乐城两轮的电动车早就替代自行车成了大多数人的代步工具,在幸浩生活的环境电动车是个十分抽象的概念,两轮的电动车他闻所未闻。
幸好的电动车十分娇小,经过刚才的一碰,她大约知道这个男人身材十分高大。她不确信这个男人究竟能不能坐得下她的小车。
“你怎么样?能载人吗?”
幸浩正对这个女人的交通工具感到稀奇古怪时,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开惯了豪车,他却根本不懂得驾驭这“小东西”。
“还是你载我吧。”
坐上电车以后,幸浩悔不当初。他不知道坐车比骑车更痛苦,他腿长骨架大,电车的后座仅能容他半个屁股,其余身子都悬在车座外,再加上他身上有几处伤,坐车更加吃力。
他双腿太长,在车上找不到支撑点,放下又屡屡碰地面,他在心里叫苦不迭,双腿在空中悬久了,他感觉十分疲累,努力寻求支撑点。
他死死抱住幸好的腰,拼劲力气坐牢。
乐城的主路晚上过了11点路灯也是全要关的,幸好回家的地方只有2条主路,她上路的时候路灯已经全熄灭了,她的车灯并不十分明亮,她的车技并不是很好,平时除了买菜载女儿,基本上都是她一人骑,忽然加了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她的小车十分吃不消不说,暗夜里行路也增加了骑车的难度。
离开酒店不久,她手心里就开始冒汗,心里也发憷。
幸浩死命揽着她的腰以减轻被颠下车的可能。她除了工装,外面只穿了防寒的羽绒服,隔着两层衣服,她能感受到男人刚劲的力道和通体的温暖,她惴惴不安,感觉腰就要被勒断了。
因为她的纤瘦,她的腰部被拥住时的确不舒服,可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这种被男人强大力量拥住的感觉。她感觉得到,身后的男人并非有意占她便宜,他不是那种人,也不会使这种下作的伎俩;如果仅仅贪图女人的身体,他更犯不着。
他的拥揽让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安心和欢喜,她与前夫相处多年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直至离婚前夫的每一次亲近都让她感觉无比厌恶。每一种强烈的期盼都有内心的感召在作祟,渴盼的拥抱更是如此。
体瘦的人畏寒。幸好每次晚班回去,都会在寒风中无数次幻想有一个男人能给她正真的温暖,就像现在的拥抱,哪怕仅仅是短暂的一次热拥也强过终生无爱的牵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无爱,仅仅为了柴米油盐搭生活,偕老又怎样。
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有这种想法,幸好觉得很奇怪,却并没有觉得不妥。她并没想他惹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受伤,种种迹象都没让她觉得她应该对他离得越远越好,恰恰相反,为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幸浩并没有想那么多,在车上他多半在被伤口的疼痛所支配。他感觉得到这个女人的腰肢很纤细,他什么也不想,只觉得自己离这个女人越近他就越安心,他努力地将她的腰往怀里揽,一方面出于减轻坐车的痛苦和伤口的疼痛,另一方面确实力求心安。他不想自己下一步要去那里,只要她在就好,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幸好载着幸浩去的方向就是自己的住处,她并没征询他要去哪儿,快到到她的住处时,她才想起为保万全她应该问问他的打算。
“你要去哪儿?”
“你去哪儿。”
这就是答案了。她去哪儿,他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