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巴洛克风格的布伊诺大教堂，庄严肃穆。深夜，偌大的教堂依然灯火通明。
下了计程车，迎接黄卓异李钰琳的，是个神职打扮的人。
见了面，李钰琳很自然地用法语打了招呼，只是黄卓异不懂而已。神职人员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走在前头带路。
进去后，大堂内首先映入眼睛的是九根粗厚的大理石柱，大理石柱上的纹路各异，却有一点相同。九根石柱的柱身，都有一只眼，古朴带着原始之感的眼。而那些错乱各异的纹路爬在眼的旁边，看起来，就像是血管一般供养着眼。
抬头望去，大理石柱支撑起的天花板，配有彩画和雕塑，色彩鲜明。只不过，上面的彩画更让人寻味。半透明的人们，如幽灵般来回穿梭，模样十分茫然。
这种装饰，完全没了清晰神圣之感，只给人一种厚重的宗教文化压抑。
黄卓异有心欣赏教堂内部的装饰，脚步不禁慢了下来，带路的神职人员也算有心，走在前面却是不紧不慢，也不打扰。
“这教堂，已有700多年的历史，只不过两百年前一场劫难，使教堂差点毁于一旦。现在教堂的着副模样，也是200年前根据巴洛克风格重新装修的。”原来，神职人员也会说中文，只不过有点僵硬生涩。
“年代悠久啊，”黄卓异感叹，随即加快走了脚步，还是正事要紧。
走过大堂，便是一条冗长的长廊。红色地毯，两边的墙壁悬挂着一副副人物肖像，有素描、油画的。
“这里悬挂着的，都是历届教中的最高执掌者。这副，就是现任的执掌者，马歇尔神父阁下。”刚进走廊，神职人员就指着第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对二人介绍道。
“而越里面的画像，则是越早的执掌者，”神职人员边走边说，“你看，这是19世纪时期，巴兰格阁下。若不是他力挽狂澜，恐怕这布伊诺教堂早就不复存在了。”
想不到神职人员也能用上“力挽狂澜”这种词语，看来中文不错啊。巴兰格，黄卓异停下细细打量一下油画上的人，满脸络腮的中年男人，眉宇间透着一股睥睨之气，想来是一位极有作为的人物啊。
走廊的尽头，黄卓异却见着一副与众不同的肖像画。画面凌乱，如果仔细观察，却能发现整个人物的画像，只用一笔构成，看起来相当抽象。
而且，一路走来，这么抽象怪异的只有一副。凌乱的笔画勾勒出人物的五官和脸型，看似一笔乱画过去再随便辅以颜料有点敷衍了事，却依然能看的出画像上赫然是一位女性。
黄卓异好奇地看着这最后一副画，但是神职人员只顾走自己的，完全一副不想介绍这副画的样子。
李钰琳推了一把，黄卓异才反应过来，这是人家的地方，也不好这么无礼，于是跟了上去，不问任何问题。
穿过走廊，却是到了一个三岔口。
早就计程车上，李钰琳就将教堂的布局大致说了一遍。这三条岔路，中间一条向上楼梯，是盘旋向上，直通教堂顶部主体的必经之路。而另两条，则是通往藏书馆的。
走到三岔口，神职人员很有礼貌的停下，做了一个特有的礼节动作，对李钰琳说，“琳小姐，马歇尔神父阁下正等着您，”然后，又转过对黄卓异，“先生，请你随我到这边等候。”
说完，神职人员径直朝右边走
神职竟只让李钰琳一个人上去，而要自己跟他去藏书馆等候，黄卓异看看李钰琳，见李钰琳点点头，用眼神示意没事，才跟随神职人员往右走。
拿出钥匙，打开厚重石门，一排排放着古老典籍的书架，呈半弧形散开。
“教中大部分相关典籍，都放在左右两边的藏书馆内，”神职人员边走边介绍，语气彬彬有礼，却带着一丝倨傲，“右边藏书馆的书籍，主要记载教内各年代纪元的大事迹，一些人物的传记，和一些传闻野史。而左边的藏书馆，放置着一些禁文。”
“至于那些禁文，”神职人员顿了顿，才说道，“不是普通应该看的。”
……
楼梯盘旋向上，仿佛没有尽头，李钰琳知道，这象征着生命无限的延续，也就是所谓的轮回。
轮回，也是这个古老宗教的核心词汇。
轮回教。
一步一层石阶，李钰琳看到一丝光，渐渐的，越往上走，光线越来越强，强到刺眼。强光之中，老人够罗的身影若隐若现。
李钰琳停下，不再前进半步。
“你来了，琳，”老人的声音浑浊不清。
“马歇尔神父，”李钰琳。
……
感觉非常不对，黄卓异却又想不明白，到底哪里怪异。柱子上的眼睛图案，走廊尽头的女性抽象画像，还有左侧的藏书馆。
“先生，到了，”神职人员停下，指着中心的一面长桌，说，“请您在这里休息。当然，你觉的无聊，可以随便翻阅这里的书籍。”
走了一段路程，黄卓异才渐渐了解藏书馆的结构。书柜以半弧形展开，以长桌为圆形形成了一个规则的圆。
随便翻阅，这些古老的书籍的确很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神职人员说完，随便坐在长桌一头，闭目养神。
感觉乏味的黄卓异想不清楚到底怪在哪里，也懒得去想，反正相信李钰琳便是。于是，随便从书架上取下几本古籍，坐下慢慢翻阅起来。
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一整页的文字，黄卓异嘴角上扬，不禁微微笑道。难怪能够随便翻阅，这上面的文字形色蝌蚪文，看起来都十分费劲，更何况是辨识阅读。只懂英文的黄卓异，怎看的懂这些古籍。
而一旁的神职人员正双眼微闭，一副要睡不睡高深莫测的样子。黄卓异也懒的请教他，自己乱翻了起来。
翻开第二页，底下一排古老文字，文字上方，则是一副不知用什么画成的图画。图画之中，有山有水，有天有云，人们细心耕作，描绘人们平常生活。
第三页，黑云笼罩，万物不生，人们跪在地上，似乎在乞求什么。
第四页，全身布满奇怪纹螺的恶魔，咆哮着吞噬大地。
第五页，描绘的则是恶魔的统治。
看不懂文字，可这插画看起来却有点意思，饶有兴趣的翻下去，也不知翻到多少页，图画之中，一个闪耀圣光的天使，张开双翼从天而降。
接下来的图画，叙述天使如何对抗恶魔。
看到这里，黄卓异才完全看明白，书籍所记录的，无非就是击败恶魔拯救世界的老套故事。
大多数宗教，总喜欢编造一些粗制滥造的故事，如神派使者救赎人类云云，目的就是宣传宗教信仰，拉拢更多信徒。
而这本古籍所记录的事情大同小异，尤其是天使降临的那副图画，在绘画手法上刻意烘托着天使的神圣。
可翻到最后一页，图画上赫然是一只古朴的眼睛，跟石柱上的一模一样。而眼睛之下，天使不再是天使。
一半的身体，圣洁如初。而另一半，全身遍布奇怪的纹螺，恶魔。
仿佛，在眼睛的注视之下，天使和恶魔融为一体。
结局完全颠覆了黄卓异的想法，宗教典籍记载神赎人类的故事，与这本古籍前半段所叙述的事迹并无一二。
而这个结局，神的使者与恶魔化二为一，融为一体，这到底示意什么？
还有那只眼睛，看起来仿佛是眼睛的作用，才让二者融合。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迫不及待的打开拿来的另一本书，书的第一页，同样的是一整版奇怪的文字。接下来的插画，讲述了人类之中诞生了一位强者的事迹。
“这些书籍记载的故事，都相当久远了，”黄卓异正看到入神之际，神职人员却如鬼魅一般说了这么一句话。
黄卓异看去，神职人员依旧坐在那儿，双眼微闭。“你知道我在看什么？”黄卓异如此问。
“其实，你看的两本，都是记载教史里大人物的故事，而你看的第一本之中的那个人物，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舍身的精神，确实值得我们这些后辈学习。”
“舍身？”黄卓异。
“是的，最后时刻他与恶魔融为一体，用自己的身体困住了恶魔，你看不懂底下的文字，大概就以为故事的结局很怪异。”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这种故事跟其他的宗教传说一样，目的都在于拉拢信徒咯，黄卓异如此想着。
“而你看的第二本，里面描述的人物，则是本教有史以来，实力最强，最接近神的人了。”神职人员。
“最接近神？”黄卓异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有神这么一说。只是自己陷入无限轮回，不信也得信了。
“恩，”神职人员点点头，并未继续说下去。
……
同样的狙击，不一样的位置，可似乎这个位置太近了。扎克躺在床上，惬意地看着漫画，边和安妮聊天，边连接第二个杀手的脑波制造幻想。
而另一边，天台上的杀手惊慌失措，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黑衣杀手？难道是那个精神异能者小孩的同伴。
不容多想，一声无声的枪响，杀手捂着胸部倒下，却未见一点鲜血。
毫不费力，利用幻术杀死第二个杀手，一招致命。
看来，这个杀手实力不怎么样，比起上一个杀手梦，差远了。
可是，后面又会有多少杀手送上门？扎克不敢想象，家族里的那些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
看完最后一本，扎克轻轻说道，“安妮小姐，睡觉吧。”
“睡……睡觉？”看电视正到兴头，安妮反问，“需要这么早就睡吗？”
“现在不睡，”扎克微微一笑，稚嫩的模样颇为可爱，“可能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得睡了。”
“啊，哦……”安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服从他的命令。
躺了许久，安妮却不能入睡，看看那边的扎克，依旧开着灯坐在床头，沉浸在漫画的世界里。
“你怎么不睡？”安妮问。
“我，”扎克，“不能睡啊。”
危机四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