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就在自己地盘举办的圣杯,望涯自然最有发言权了,只见他缓缓谈到:“这次的圣杯可谓人才济济,比起去年的来多了一些人,其中神圣联盟开设了两个名额,两大帝国的殿下适时也会前来,心神海域破天荒的要来人,散修也获得了两个资格……”
听见望涯这一串串的言语,众人有的因为增了人数和看头吃惊,也有的干脆为了自己那方陷进了沉思。
沉睡了三天,换来的是惺忪的茫然。
“灵儿,我睡了多久?”阳和只记得在夜里睡下,然后——“啊!”,他揉了揉左眼,似乎曾经痛过,这种感觉深刻却又浅显,刻在骨子里却化在心坎上。
“嗯,其实已经快到出发的时辰了。”灵儿呲牙笑道,表情有点僵硬。
“那不是说我已经睡了三天?!”阳和不敢想象,平白无故躺了这么久,而且更头疼的是圣杯在即。
“唉,算了,我们还是先去集合吧。”阳和有点郁闷地起床穿好衣服,然后到灵儿梳妆台的镜子前打算整理一下头发。
当他走到镜子前时,懒散地看着,随即心里咯噔一下,跌到了地上,发抖地指着镜子里的人。
“怎么啦?”灵儿好奇地问道,过来看发现哥哥原来是被自己吓到的,不过也不能怪他,因为谁知道一觉醒来他变了这么多:
橙发蜕变成了玄色,且更具锋意与凛然,如针却绵绵,融精铁之泽与新竹之韧。红冉冉若日冕,黄翩翩似月凝,神采奕奕然。野性一丝存而发香,棱锥生力,犬齿可辨。
阳和惊讶地起身,对着灵儿指指自己又指指镜子里的“陌生人”,露出两颗犬齿吐道:“这……是我?”
“嗯。”灵儿点点头。
“呼,没事了。”拍下胸口缓缓气,阳和有点释然了。
在这三天里,黎九,雷晓和轩辕枫都在抓紧练习,轩辕钟,苍夜和白桦没什么事就去酒馆里喝酒。
“风转——风卷残云联动火转——火气弹。”
自黎九手掌冒出一团剧烈旋转的气流,气流底部生出一股炽热的火流,随着气流急剧燃烧并且蔓延开来。
黎九随手一抛,托着的气流落地伴随着火光冲天晃成了大型风暴,那一圈圈的火焰在炫舞,一汩汩的高压气流在沸腾,似在轰鸣与咆哮。
看着眼前的光景,迎着落叶的方向,在热火狂风中往事哪般脆弱却又不可理喻,化为灰烬后又死灰复燃……
“嫣姐,如果可以,我也想为你报仇!当初是你接纳了我,即使你并非拯救我的人,你也是在命运的断崖劝我回头的人。”
“你走了之后,他哭的很伤心,还总是问我他是不是个懦夫……可我觉得他不是懦夫,只是逼迫自己装成那副模样,因为他想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
言语声而逝,风火离而陨,但悲伤却会一直缠着,勒住蠢蠢欲动的脖子,而扼住不了命运咽喉的人终将随地平线的消失而沦陷。
火还在沸腾,在风的和鸣中。
“光转——箭步!”
雷晓身形一动,激流般爆射出去,全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辉,飞奔得以至于地面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不够,还是不够!”雷晓大口喘着气,眼中满是渴望,对力量的渴望。
“阳和,你知道吗,我最看不惯的便是你将自己的不光彩公诸于世。明明知道自己很狼狈却一次次反问别人,揭发自己,生怕你的悲伤会有终点……”
“这样的你,会有多强大呢!”
雷晓睁大的虎瞳里是不屑,厌倦,冷笑声透出一种不以为然的苍凉。
“木转——森罗锁联动土转——地星裂!”轩辕枫拳掌扣地一喝,
大地龟裂塌陷,火光亦在暴动,星星然白烟动荡,震动的轰隆中大片粗壮的茎脉腾出,如触手浪潮般不可抗拒地在风中摇摆。
“土生木,木之出土!木森然,土木折!”
轩辕枫悠悠念道,每当看到破土而出的植物时他的心里总会蹿动,就像发芽的种子在生长。
“爷爷,嫣姐——”
有一次,在三年前——
洛嫣靠在窗前,身后阳光透了进来,说道,“你们几个啊,彼此独立的性格和我认识的几位强者如出一辙,虽然他们现在都是伟大的人啊,但你们也同样可以!”
四个人站在角落静静地听着,思索深沉。
“那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伟大呢,是非常厉害令敌人望风而逃的灵元师吗?”黎九举起手来问道,有一下打断了阳光的轨迹。
洛嫣笑了笑,黎九有点发愣,心想自己不该问吗?
“不是,力量强大是不能称之为伟大。我们包括我们的世界是由元,灵和集合体所组成的,只有三者都囊括进去特别是心力雄浑才能称作伟大。”洛嫣支起右手,随后红蓝绿三色光缠绕指间,手作捧形只见光开始融合,交织形成白色的心形。
心形已散,语意未绝,黎九仍在估摸。
“为什么要做伟大的人,不是绝对的强者就够了吗!”雷晓按捺不住了,有些厌恶地道。
听到这个质疑,洛嫣脸上有些失落,而雷晓却不以为然,一如既往的强势姿态。
“这不一样也不冲突,如果有一天你真正强大起来了才知道没有纯粹的灵魂做护盾,在黑暗的强盛时代里腐蚀有多严重。”洛嫣忍不住笑道,在她眼里这些人就是小孩子。
“是吗?”
“那有办法挽回生命吗,我是指那些在鲜活里突然停止跳动的生灵。”正在洛嫣苦恼怎么让雷晓回头之际,轩辕枫缓缓地吐道,有点不自信僵硬。
“愿望是好的,你可以试试。”洛嫣这一次也笑了,是欢的浅笑。
“喔。”
“阳和,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注意到了发呆的阳和,洛嫣心里总是有些惆怅与放不下,这是她不愿看见的。
“嗯?”,阳和怔怔转过头来道,“我啊,还没想好自己应该去抉择什么样的道义,什么样的命运?所以我现在距离那儿还很遥远——”
“是吗,如果你有答案的话就告诉我吧。”洛嫣用食指抚摩着诱人的红唇,延伸到眼里却成了金色,不知所措的金色。
后来洛嫣的去世才让阳和试着去探寻,从内心深处探寻这条遮住的路,当他走到路口时洛嫣已不见,空留满口无力的道义。
钟焉喜欢抽烟也是从那次灾难后开始的,心爱的人死去的心痛和作为“执”背负的沉重一时间也让他喘不过气来。
小酒馆里,三人心里有点不平静。
“白桦,我听说这次圣杯可以大饱眼福,我们这任务也算有了一份现成的回馈……”苍夜倒是愉快地聊了起来,可是钟却一脸沉默,他赶忙靠了下白桦,示意缓和气氛。
白桦懂了,接着道:“没错没错,这一次——”
白桦话还没到点,轩辕钟就直接拿起碗酒一股劲灌了下去,哗哗声令两人瞠目结舌。
“你没事吧?”苍夜关心地平线问道。
“没事。”轩辕钟挥手道,心不在焉地。
轩辕钟只是担心,担心这一次会出差错,虽然也曾经执行过不少危险任务,可是这一次带着孩子心里还是放不下。
新月楼里,姐妹花,阳炎和姬萝正坐着享用。
“对了,还不知道阳叔是是什么元素的灵元师。”姬萝忍不住问了出来。
“喔,我是火元素。”阳炎放下筷子淡淡答道。
姬萝满脸不相信,毕竟两姐妹都有这高超水平了,“带头的”怎么可能这么平平。
其实阳炎说的是实话,雪儿乐呵了,虽然他知道阳炎的真本事,可是就这么鄙视他也挺好玩的,谁叫他只有一种元素。
“你没说笑吧?”姬萝接着问道,可是这一下雪儿“噗嗤”喷的阳炎脸上还有饭粒,月儿只是抿嘴皱眉。
“你干什么!”阳炎气愤地擦了把脸,对着丫头叫嚣道。
“谁叫你那么好笑,咯咯咯……”
“你——”
“算了,别生气了,这都是因为我,不过阳叔不会真的只会一种元素吧。”姬萝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三个也是名副其实的怪人。
阳炎缓了一下心情,咳嗽了两声,对着一脸正经的姬萝道:“事实上是这样没错,我只会用火。”
“喔,”姬萝略有失望的应了一声,不过本人都已经承认了,再追究下去就不好了。
“那不知道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吗,关于以后的生活?”
“这倒没有,我们还没有想好。”
“三位,我们来了!”阳和冲着酒馆里的三个人喊道,狂奔了过来。
“你的头发?”苍夜表情僵硬了,暗道:怎么这家伙的模样越来越怪了!
“没事,不用担心。”阳和尴尬地答道,毕竟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
“呵呵,你小子!”苍夜拍着阳和的肩膀道,对他还是茫然与好奇。
“对了,他们几个来了吗?”阳和问道,苍夜无奈地摇头苦道:“还没来呦。”
“喔”,一瞬间一道身影穿了过来,正在阳和吱声时。
“不错,小子有长进啊!”苍夜欣慰地讲道,不过免不了心中暗叹了口气,来人便是雷晓。
对于雷晓要超越大哥的事他也略有耳闻,知道他下的决心和毅力,不过难度却近乎不可能,因为清醒的头脑和亲身经历让他明白雷枭是多么深不可测。
几年前,在化灵门异常活跃,被称作“风神子”的人一时间隐匿。
有人推测他可能因为任务身亡,可之后化灵门的表态是:尊重本人意愿,给予其流放。
一时间骚动不已,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在灵元界也为人所侃侃而谈。就在人们思考“风神子”为何退出未果之际,暗盟却传出惊天大秘:“风神子”已经弃灵投暗,并且策划了之前针对王室的暗杀。
而作为“风神子”天才弟弟的便是雷晓,他深刻感受到了从云霄跌入地底的不平,他很不甘。
苍夜眼中闪忽不定,在雷晓的身上他总是感受得到“风神子”的气息,那桀骜的不训。
“呼,你们来了啊。”黎九也狂奔了过来,大口喘着气道。
看着黎九这气喘吁吁的,雷晓白了一声,而阳和扶着他坐下。
“阿枫还没来吗?”黎九看来看去没找到阿枫的影子,有点纳闷了。
此时轩辕枫才缓缓离开陵园,刚才他在倾诉:“爷爷放心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轩辕剑重见天日,会成为你心目中的骄傲!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是轩辕之人,化灵之人,是你的孙子!”——这是他的依托,也是他的信念。
他的爷爷是轩辕拓,在那次战争中战死,因此他也时常来到这陵园,于是见到并相交阳和。
曾经,两个人幼稚的攀比谁的伤和痛更深,可是这不是能够衡量和比较的,但阳和的反应确实比他过激。
在苦等中灵儿款款莲步踏着柔风走来了。
又过了一会,阿枫的身影才出现在大家眼前,这时阳和立马上前抱住了他,似乎是三天没见到想念的很。
“你没事吧,听灵儿说你休息了三天,这时间有点吓人,而且你的头发?”
“当然没事,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两人友好地靠着肩走了进来,阿枫却有点难以释怀:为什么没有在陵园看见他,难道真的只是我放不下吗?
不属于这个季节的伤痛却在这个季节蔓延,错乱的人生里何处是归宿?
“好了,人到齐了,出发!”
命运是昨日的缩影,今日的倒影,明日的黑影,在光中延伸知觉。
小鱼与处儿走马观花了一天,寻思着进了这家客栈,里面人还挺多的,闹哄哄地喝着酒吃着菜,喧嚷着一些耳闻目睹的事情,趁着这会乐呵乐呵。
这不是,两人刚坐到桌子上动了筷子,边上就又开始折腾了……
“据说紫罗王已经让殿下参加那个圣杯了,准备在成人礼之前让她见识见识,好多练练。”
“你才知道啊,要知道王室作为绝对的力量,当然得宣扬一下实力了。”
“是啊,禁罗帝国的锋君阁下也准备这一次爆发,另外其他王室也有点人。”
“不过哥几个,要我说吧,像我们这样的,好不容易一睹为快,当然得把心思放在美女身上了,是不是啊?”
“呵呵,要说看头的话,‘三宫’的少宫主也会悉数参加,而且神圣联盟高层也派出了两个名额。”
“看样子今年倒是不一般啊,想要脱颖而出可就难喽。”
…………
“唉,纸包不住火也不用这么快吧,看来是得稍微控制下舆论了。”小鱼苦坐着,寻思这风声走漏得也太快了,不过才多久,这些事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苦闷中看了一眼处儿,发现这丫头正一股劲猛吃,也不知道刚才听没听进去,又撇了一眼四周,忽然看见了个熟人,笑着走向旁边的一个角落。
这是名矮小又清瘦的中年,撇着好笑的八字胡,正喝着闷酒。
小鱼在其后背轻轻拍了一下,瘦子只觉得心里发寒,极速甩过头,可是只看到周围酣畅淋漓的酒客,正转过来,却惊讶发现桌子上坐着个青年,持扇拍了拍胸口,正对着他看。
瘦子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缓了一阵才说道:“执行官阁下也来这小店啊,真巧……”
“呵呵,长生道人也在,我和处儿是来这游玩的。”鱼儿云淡风轻地谈到,又对了不远处的处儿一眼,示意处儿过来,可是处儿鸟都没鸟。
这一下,小鱼生气了,大步走过去将处儿拉了过来,处儿却一直抱怨:“小鱼,你干什么,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啊,这样大庭广众的,好吗!”几乎是质问,白了小鱼一眼,小鱼咽了口唾沫也没多说什么,指指对面的瘦子。
处儿若有所悟,“喔”了一声,笑谈到“长生爷爷好。”
看到这一幕,瘦子哭笑不得,应道“处儿阁下玩的怎么样?”
处儿连忙踩了小鱼几脚,怨道“都是小鱼哥哥啦,慢吞吞地,浪费了一大把时间。”
小鱼装作深沉地低下了头,谁知道半路上又冒出个任务,去找雷王也就算了,这妮子又说要去圣杯,这忙来忙去的,最后倒还挨骂了。
“哈哈哈哈……”瘦子看着这,实在忍不住了,要说处儿的古灵精怪他也了解,以小鱼这松散的性情怕是受不了。
小鱼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正经道“先生,听说你在追踪尤莽时受了伤,不知现在如何?”
说到这事,瘦子不爽了,脸色也变了,这也正是他喝闷酒的原因。
“唉,伤倒是不重,只是这内心承受不了。”
“若是被尤莽所伤,无可厚非,一年前封印蚩尤我们对过,倒是不相上下。”语锋一转,“只是这次,居然被一个小女娃的气息给震伤了,实在是拉不起脸——不过好在我和尤莽同时受了伤,也就罢了。”长生道人连连叹道,八字胡都给捋皱了。
一年前为了封印蚩尤,应对煞族的猖狂,他曾作为先遣部队与尤莽狭路相逢,经过浑身解数的打斗,双方均元气大伤。
“喔,竟然有这事,倒还真稀奇。”长生道人的实力小鱼还是清楚的,虽然只是个搜查官,可是一般的执行官实力还远不如他,着实有点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处儿不也是个懵懂少女吧,可那威力和性格一样让他叫苦不迭,也是心里发毛。这样说来,岂不是和处儿有的一拼了。
“先生不必计较这个,倒是不知道那人年纪实力具体如何?”
瘦子长叹道:“正是因为她才十五六岁,实力就如此不俗,光境界恐怕就到玄子了,唉~”
小鱼心中明显感到不安。
“另外她好像还有个姐妹,实力不在她之下,同行的一个青年连我都猜不透。”瘦子提起酒碗就醍醐灌顶,毕竟受打击了。
小鱼正琢磨着,露出丝丝苦意,可当听到后面这句话时就皱了眉头。如果说突然蹦出这么三个神秘的狠人了,不由得警惕了起来,而且连带圣杯与可能发生灾难的白影,想想这些事莫非真是串起来的。
两天前——
客栈里,火神与月儿,雪儿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四周嘈杂地在议论着什么,任香气四溢,只竖起耳朵旁听,毫无动筷子的念头。
“兄弟,最近发生几件大事,不知道你得没得到消息?”前面一名瘦小的中年撇着八字胡对着旁边正在痛饮的大汉谈到,大汉戴着斗篷,黑色衣服上印着个鲜红的“十”字,四个角如磨平般锐利。
“你是指?”大汉顿了一下,浑浑地放下手中的酒坛,反问道。
“哈哈哈哈,就是指阳盟一天前通过重阳王国,公开表态将服从神圣联盟的领导,这不是早就明摆着吗,我就纳闷了他们原本不是主从关系吗,啊?”瘦子大笑了起来,也是引得周围的顾客望了过来,可是瘦子眼中凶光闪露,大家也就低着头吃着,一旁的火神三人也是清清楚楚,跟着忽悠了一下。
“小弟,这个你就不得而知了吧。想那堂堂神圣帝国还不是在重阳王国的领土上,虽说势力强大,可是神圣联盟是以阳盟为核心扩建的新组织。阳盟是个老派了,怎么甘心让神圣帝国得逞,两者还是存在不少的摩擦……”大汉一听到“神圣联盟”就来了兴趣,自信地谈到,瘦子也乐意地听着,摸着下巴在思量。
“喔,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那不知大哥有何见解?”瘦子露出崇拜的神情,又是一通问道,似乎想套出什么。
“这个谈不上,只是联盟内部的舆论一直被封锁,这一次阳盟居然公开表态支持,试想恐怕会有彼此牵扯的大动作……”这一点大汉也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想看看这位到底想干嘛,便也跟着侃侃而谈,只是拍了一下桌子,而瘦子的手透过桌子感受到了十足的杀意和力道,也是心惊,连忙举起一碗酒装个样子。
“是吗!”瘦子耐不住性子了,义愤填膺地掀开桌子,掏出一块金光毕露的令牌,上面雄浑的“神圣联盟”四字醒目的很,就靠着的客人也是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地走人。
大汉只觉得瘦子这个行为可笑,冷冷地质问道:“呵呵,小友倒是好脾气,翻脸倒也干脆,顶着个神圣联盟的绿帽子就能胡作非为了,啊?”
“尤莽,你就束手就擒吧,之前那个酒馆早就暴露了你的行迹,这次逃不掉的!”瘦子也是丝毫不让,铿锵地说道,义正言辞,满脸浩然。
“是吗,一个小小的搜查官,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大汉彻底怒了,虎背熊腰也挺直了,粗壮的手掌一抓,凝现出一板斧头,泛着煞煞黑气,锋意传来空气割裂声,颤动的斧面上游走着血口大开的青莽,漆黑的板面上发着幽光……
客栈里的客人早就慌慌张张跑了,只剩下了火神那一桌还在那傻看着,柜台的老板和小二也觉得这厮太不会看势了,不过人家若是打起来,遭殃的可是自己的小店啊,所以也就只能斗胆前去劝架。
老板腿止不住发抖,弱弱地瞄了凶神恶煞的大汉一眼,脸色苍白地插了一句“客……官,小小,小店本就是赔……赔本买卖,可受……受,受不起这一下啊…请,请高抬贵手……”
“老先生不必担心,这笔账就记在神圣联盟身上,官方承担,没事的,你先带着那傻愣着的几位快走——”还没等瘦子耐心地说完,大汉就气势大开,压的空气轰鸣,老板跪了下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瞳孔被恐惧充斥的骇人。
小二先是一声惊叫,后一溜烟跑了,噼里啪啦地。
“喔,那你的意思是你来受了。”大汉猖狂地笑着,老板那苟延残喘的样子本就不放着眼里,反觉得晦气,吐了口口水在板斧上,抄起来就是对着老板猛地一落,黑气涣然……
火神实在看不下去了,睁圆了双目,起身拍案,愤怒地指着大汉,一束赤焰嗖地射出,抵在锋刃上,大汉只觉得身体一沉,一股力道将他压住,不由得退后几步。
“且慢,这位兄台,老先生也是小生意,你就别吓人家了,更不能随意杀戮,收手吧,不然我可不能置之不理!”火神化作火光来到老者面前,抱着受伤的老者向外弹射,而雪儿两个也是端庄地起身,然后雪儿冷冷地看着大汉与瘦子说了一句,“如果还想打,你们就继续吧,我们看不下去了。”语毕,两人旋即化作霞光消散了,顷刻间一股气势澎湃地爆裂开,大汉与瘦子都觉得胸口闷痛,嘴边难掩一丝鲜红……
“哼,这次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下次再找人陪葬!”大汉也没料到这突发状况,不但扫了兴还受了伤,也不折腾了,恐吓了一句便作黑烟迅速腾了出去。
看着客栈里破裂的墙壁与四散的桌椅残骸,以及地板上竖起的杂七杂八的木屑混着碎瓷片,瘦子苦笑了……
“母亲大人,今天我遇到了三个人!”
“萝儿,都是些什么人啊?”
“怪人,实力深不可测!”
“是吗,那他们有什么目的?”
“具体的我还不知道,不过目前好像没有恶意。”
“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都要警惕!”
“是!”
“你明天便出发吧,经青龙王囯至水之国。”
“好的。”
朦胧的夜色里,残星点点。
禁罗帝国,禁罗都。
金銮殿里,金銮座上,一位威风凛凛的青年略显苍老。
他的身前,一俊秀少年严然而立,金色发丝悠扬灵动,金辉华袍毕露尊贵。
“父亲大人,锋儿已经准备好了,即日便启程前往红莲都!”少年恭敬地说道,唇齿间流露出自信与风流。
“好,我儿注意安全,当然一定要尽力而为,这关乎我们禁罗帝国的士气和我们王室的荣耀!”青年男子嘱咐道,深邃的眼眸中流动着关怀和慈爱。
“是!”少年行了个礼,便踏着高调的步伐离去了。
余下的青年在大殿里思绪飘扬,眼中惺惺的深藏着落寞,好似伤别的思念。
“整整十六余载了,嫣儿你去了哪儿,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儿子……”
“可恶的亚皇,你将我儿置于何处啊!”
“这么多年你还过的好吗,即使失去这个王位也罢!”
青年阴晴不定地连连念道,心中涌现出无法抹平的苦意,断续的叹息声在空旷的大殿此起彼伏。
十六载的不见,只有殷切的想念!
此时距离星火圣杯的开幕还有三天,红莲都全城戒备,另黄道十二宫也召开了“宫政”会议。
所谓“宫政会议”便是只有黄道十二宫参加的,由射手主持的高层会议。
射手宫内,会议上。
“针对最近的状况,我们已经实际性地寻求到了解决办法冰在实质性的进行,这次会议之后便会得到全部的落实。”射手座这个妖异男子侃侃谈到,没有一丝压迫却有一丝威严。在座的都是兄弟,语气自然比较平和。
“双鱼,雷王已经沟通好阳盟高层了,这是你的功劳。”射手邪笑着看向小鱼,小鱼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没有的事,呵呵,这是必然的,因为我们是从‘大义’出发。”小鱼淡淡应道,可是心中却非常的黑暗。
“唉,笑的这么邪魅干嘛了,真心有点看不惯。”小鱼敢想不敢言,只能在心中抱怨一下了。
不过射手那邪魅的笑容乍看之下会觉得是一种温柔,可是对于小鱼来说这就是毒蛇吐息。
“另外再交给你一件重任,去说服王室成员贡献他们的‘三杀瞳’,最好是姬氏的。”
“不会吧?——好吧。”双鱼眼中闪过一丝不乐意,不过随即答应了下来。
现在的他真的心情非常灰暗,暗自心里噌了一句“果然是毒蛇!”
“天平,三天后心神海域会派人前来,到时候就拜托你去迎接了!”射手又转向了一个五官端正,眼露精明的男子,抬手分工道。
“是!”天平的眯眯眼一闪一闪的。
“金牛,关于重阳王国的叛乱我希望你用点心,尽快有效地平定。”
“大哥,就包在我身上了,那帮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
金牛是一个粗犷的平头大汉,雄浑的肌肉彰显着霸道的力量,浓眉大眼。
“关于处女座的诉求我已经同意了,不过到时需封住她一大部分的力量,与他一同代表我们神圣联盟出战的另一个名额据说传自‘太阳古域。’”
“还有就是,三宫这次也派出了少宫主,到时候他们的相关事宜就交给摩羯座了。”
“对了,摩羯座了?”直到这时,首座的射手才发现旁边有个空位,心生疑问。
“喔,那个摩羯他有事去了,到时候我转告他就是了。”双鱼突然反应过来,接道。
“那好吧。”
“最后的一个消息是关于水之国境内近段出现的白色巨大地穴生物,它的行踪目前为一沙漠,而且据魔兽探子传来的讯息,它现在与一少女同处。至于来历,尚不明确。”
“灾祸鸟好像也正往那个沙漠飞去,三者间存在不明朗的关系,但恐怕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为‘圣杯’而来!”
射手优雅地连连说道,底下的十人全神贯注地听着,念到的人微微点头。
穿过森林山川,趟过溪流荷塘,日月交替,行进的阳和一行人来到了玄武王国边境的玄蛇山,此时已是夜幕降临,群山苍苍。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阳和问道,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眼波中闪闪发光的是地上碎了一地的冰晶。
这是一个清纯的少女,就如涧间的兰花,溪头的荷花,温润窈窕。
只见少女沉默不语,依旧失魂落魄地卧倒在地。
或许她还没有醒来吧,阳和是这么想的,因为隔的有点距离,而且黑夜里四处就只有那些冰晶还能照亮一点。
于是,他走上前去,果然少女两目紧闭,眼皮似轻纱披覆。
这时候,阳和觉得头痛了,“这样一个少女横躺在深山不太好,可是应该怎么办呢,抬回去?”
自言自语没人回答,只有凉风回荡。
正踌躇间,少女似乎有了反应,睫毛翻动,指间点地。
少女惺惺然睁开了眼,瓷玉般的瞳仁悠悠转动,环顾四周却发现只有旁边的一男子。
怎么说了,那种感觉,大梦初醒尚有一丝飘渺之感,可是眼前的那背影再模糊少女依旧会欣喜,自回忆里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少女怔怔凝视间,阳和也感觉到了背后这仿佛要将他看穿的慧眼,下意识地他知道女孩醒了。于是,他摆过头去,正对着少女那迷离的眼,只觉心生微妙。
“你没事吧?”阳和尴尬地问道,少女好奇的眼光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像终会曝晒在阳光下一样。
有没有在听呢,少女没有反应。
阳和摇了摇头,慵懒地走了过去,蹲了下来。
两人离得更近了,萦绕在阳和鼻尖的清香让他陶醉其中,欲罢不能。
猛地,少女睁大眼睛,恍然大悟后莞尔一笑,清波几许。
看到这醉心融骨的笑靥,阳和呆滞地“呵呵”,不过确实这种感觉很美味。
“好了,你是谁啊,为什么在这里?”阳和并未因此而“沦陷”,相比之下少女的情况更让他牵挂。
“嗯?”少女开口了,好奇俏丽。
随后,少女伸出藕臂竟如游蛇般环绕住他的颈部,整个人如脱笼之鹄拥进了怀里,以至于一时间呆滞的阳和喉结鼓动,下意识地咽口水。
在怀里,少女美眸紧闭,耳边那阳和波动的气息似春风般让她嗅到了芳香,隐隐沉醉于此番享受。那张脸带有的色彩仿佛不是白或黄,而是七彩,如天边彩虹般架在了少女扑通的心上,系着过去与现在。
少女笑了,如沐春风。
“那个,你没事吧?”阳和木讷地问道,这一切有些荒诞却真实地发生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见过她,可在脑海里并没有什么与之有关的,于是便又索问道:“我们见过吗?”
“嗯?”少女动了动俏鼻,眼波流转,有些低落地松开了。
是落寞,一语惊醒梦中人的不愿!
少女此刻有些酸楚,深情地望向阳和那中肯的目光,可得到的依旧是好奇与陌生。
她撑着起了身来,有力无气地。拍了拍手掌,道:“我们并没有见过,至于我嘛,我叫做紫仙儿!”
“紫仙儿,紫仙儿……”阳和随即念叨了几句,确实他并没有印象。“对了,我叫做阳和!”
紫仙儿轻摇了摇头,吃味地道:“那我可以叫你‘阳哥哥吗?’”
看着她那满怀纯真与期待的笑容,阳和有点动心了,但嘴角吐露道:“这个吗,不太好吧?”
眼光游离,辞措无力,这些紫仙儿都察觉到了,旋即扬手道:“没关系喔,阳哥哥!”
“呵呵,那好吧。”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阳和觉得紧张和僵硬,当真的听到这三个字时胸口有些堵闷。
“紫仙儿,哥哥,妖灵宫——咦,这是什么?妖灵宫!”
妖界,妖灵宫。
绿意环绕中,紫姬换成了妖治宫的那女子,桃花眼星光点点。
“青姬阁下,据前方来报,此次的护送任务因为血姬的突然扰局已经毫无音讯,估计随行人员已出事,另我主尚不明确!”
“是吗?或许命中该有此,不过血姬也来参与,看来‘三皇演义尚还未尽’之实已不为隐秘了。”青姬揉了揉太阳穴,说不出的苦闷,绿意指间残留空有余香。
“你先下去吧,我已知晓她的行踪。”
“是!”通报的那名手下退去。
“看来改天我也去地界的红莲都算了,毕竟我舍不得你啊,妖姬姐姐!”
“还有三皇这一世的面貌!”
“到时候估计会是一次次元盛宴,就是不知道魔界会不会保持旁观还是也来一探究竟?”
青姬露出一丝贪意,满脸的兴奋,仿佛滋润般甘甜,舌尖掠过嘴唇,却是开叉的粉嫩。
魔界,魔云殿。
“魔姬大人,‘化羽匕’的断章之一已经落入了青姬手中,而且她在人间的探子也小有收获,不知下步我们应当如何?”一干瘦如柴的黑袍老翁吞吐间黑气点点,但却没有溢开。
女子白发苍苍,鹤眼纤纤,风姿措骨。
兰指轻触朱唇,媚眼如丝,妖娆的很。“没事,我想她所得的断篇是‘蚀’,也就是羽千两皇决裂后的缩影,或许不能用吧。再说妖界的消息不如魔界灵通,蛋青姬的造化术与占卜却实是一大武器。”
“传令下去,要求生活在地界的次魔一族加紧‘北冥幽域’的征伐,另告知煞族三年内我便可以助其打开去往地界的通道,也可以帮其解放蚩尤!”
“但为此他们须贡献在地界现有的一切力量并争取压制住灵界的暴动,等我寻回影皇以及‘遗世之物’时便归还其地界据点!”
纵然身前女子多么傲世,他也不敢多看一眼,只是低着头,“是,属下告退了!”
“且慢!另外派人去‘魂间’一趟,青华大帝一缕分神尚存!”魔姬叫住了正徐徐后退的老翁,在惊恐过后老翁竖起耳朵听。
“是!”松了一口气便走开了。
玫瑰总是带刺的,妖艳可不是亵玩的。
“十七年了,我为你守住这里十七年了!”
融心醉骨的呢喃却含着一丝不甘的霸气,迷离眸波间,狂笑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