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朵恍惚的伸出手,思维还停在那人抱着吉他静静弹唱,此刻,人却近在眼前。于是在一片女人羡慕的唏嘘中,他牵起了她的手,相伴而舞。米朵想,他是懂她的寂寞,可是她有多久没寂寞了?在这样直直的看着他以前。几乎忘了自己还需要陪伴,就这么奔波着。
“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你还会唱歌。”
“我会的总是比你想象的多。”
“看来,我并不了解你。”
“还好我从来在你面前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景物就在眼中被幻化成光线,一丝一丝绕在周围,其实看不看得见别人早已不重要了。眼前这个人,近到连胡茬都那么清楚,面具也挡不住轮廓的熟悉,米朵竟有一股想掀开它的冲动。
“可是,你带了面具。”
“可是我没带面具的时候你也总认为我带了面具。”
“所以我,不认识你。”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邀请我吗?”
丝线过于紧密,绕成薄茧,连空气也变得稀薄。米朵想,一定是酒喝得太多了,头昏眼花,才至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一定是醉了,听欢快的歌会哭泣,看别人会熟悉,想念恨的人会心痛。也许这么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她不再属于这里,就像她不曾属于那个冷冰冰的城堡一样。
“我累了。”
“你会经常对‘不认识’的人这样说吗?”故意加重了三个字的语气。
“我喝得……有点多。”
“好在你还知道自省。”
这酒后劲真足,在站起来片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和棉花糖一样不听使唤。还有毅力,坚持不迈动步子,稳稳的站在原地,这样比东倒西歪的挣面子。
“我走不动。”米朵老实说。
“可是你还是跑这么远。”
“可是,我现在乖乖站着呢。”
“可是,你要是常常这么乖就好了。”
怎么说都是哑谜,这家伙知道她喝得有点飘飘然了,还给她出脑筋急转弯。
“可是,你不要老是可是好不好!”
“可是,你说可是的时候,我就跟着说了。”
“你不准跟着我说‘可是’!”
“好吧,我不说,可是,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不准说!”接着,抵抗不住头昏目眩,米朵身体一歪就倒下了。
“可是,我现在不跟着你也不行了。”
“可是,我好想你,吴严。”在沉沉睡去之前,米朵迷糊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