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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似梦非梦还未醒

下班以后,叶栖凉按小雨说的找到了那个小窗户。这真的是小的可以了,和人脑袋差不多大小,上面布满了灰尘。她从包里拿出一块小毛巾仔细的擦拭着。窗外的世界和她想象中的大不相同,天昏昏沉沉的,到处都是黑烟,高楼或是倒在地上或是歪歪斜斜,地面上全是垃圾和腐烂的尸体,还有穿着破烂的老人或小孩在不停地游走着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在这里,地底是天堂,地面是地狱,那些有着疾病或者贫穷的人类就煎熬一般的生活在地狱里,每天食不饱腹,还会被感染,且从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只是会感叹地面上腐烂的尸体太多,环境越来越难以忍受了。

叶栖凉想,她是幸运的。即使看不到蓝天白云也没什么,她至少不会被饿死或者受感染而死,要学会知足。

离开小窗户后,她感觉这种无尽的黑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但是还是联系了徐医生,她真的怀疑自己因为太过压抑而产生了幻觉。

徐医生自己开了个小诊所,位置比较偏僻,叶栖凉找了老半天才找到,虽然位置偏僻,但人绝对是不少的,就诊室的门关着,大厅里坐满了人。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开始等着。

过了两个小时,就诊室的门打开了。一个面色疲惫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身后是穿着一件有些陈旧的白大褂的年轻男子,戴着眼镜,微笑着,很和煦的样子。

“徐医生你好,我是叶栖凉。”

“小雨已经和我说了,叶小姐请进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就诊室,里面的灯是暖黄色的,墙上贴着橘黄色小碎花的墙纸,还有沙发和一张普通的木桌。

徐医生笑着说:“因为很多病人不会主动来看医生,都是被家人强迫着来的,所以我只能把就诊室装饰的像家里的客厅一样,尽量减少病人心中的排斥。叶小姐请坐,可以说说你最近发生的状况吗?”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和这里相差很大,有蓝天白云,还有雨,那里是几千年后的世界。还有,我以为这只是个梦,但是,这个我以前是没有的。”叶栖凉伸出了手,指了指无名指上的戒指。

徐医生也皱着眉,“叶小姐,你说的我可以解释为臆想症,至于戒指,其实有可能是你自己戴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更相信那些想象出来的一切。这种臆想症是由于你平时对一种东西执念太深,也许就是你所说的蓝天白云什么的,因为这些东西我们从未见过,也只是听说而已。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还是希望叶小姐能看清现实。”

叶栖凉迷迷糊糊的出了徐医生的小诊所,虽然徐医生说的很对很有道理的样子,她还是想说一句“庸医”。就算是臆想症也好,怎么会幻想穿越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呢,还有孩子,她还是个青春正好的年轻人,对当妈真的没有那么深的执念啊。

如果真的是幻想,那那本书呢?!叶栖凉急忙的跑回家,在房间书房不停地找也找不到那本书,后来把家里全部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难不成,连小说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天呐,这还是小事吗?自己幻想了一本小说出来,然后幻想自己穿越近了书里面,成了一个名字都没有的炮灰,还养了三个小孩,还有一个外星人当老公?疯了吧……这脑洞,真够大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就是想不起来,总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

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她现在居住的房子有四十来平米,一厅一室一厨一卫,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四十平米的房子算得上是“豪宅”了,毕竟在地底,有的一家好几口人都居住在救济处,小小的一个房间居住着一家几口,吃饭有统一的食堂,洗漱有统一的洗漱间,洗澡是公共澡堂,上厕所也是公共厕所,除了睡觉,没有别的用处。可就是这样,救济处所支付的费用也是高昂的,相比之下,叶栖凉一个人居住一套四十平米的房子,简直幸福的不得了。

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张很大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女人长的不算漂亮,穿着洁白漂亮的婚纱,笑的一脸甜蜜,男人很英俊,穿着一套绿色的军装,一脸严肃。这是她的父母亲,她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温柔又娇气,但脾气很好,对谁都不曾大声说话,身体也一直不好,他的父亲是一个军人,严厉又苛刻,偏偏对经常耍小脾气的母亲格外的宠溺,后来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死于感染。那时候,娇气的母亲变得坚强,带着她独自生活,每天随着那些吃不上饭的人一起上到地面,寻找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以换取母女两人的生活费。小时候的她并不知道母亲有多辛苦,只知道母亲会给她买漂亮的裙子和可爱的玩偶。知道十五岁那年,母亲逝世,她拿着救济款艰难的活了下来。

叶栖凉轻轻地靠在那张结婚照,像是怕惊扰了照片中的人一样。脸上早已满是泪痕,她却像不知道一样,轻声的呢喃着,“妈妈,栖凉好想你。好想你和爸爸,栖凉好害怕,好害怕这种永远看不到天空的黑暗,一个人好孤独。”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努力,从一个谁都不会在意的小乞儿,慢慢变成今天这个骄傲优秀的叶经理。她曾经睡过那些有钱人在路边给流浪狗搭的小房子,喝过那种带着泥土的水,吃过发霉的面包和被人丢弃的过期食物,无论委屈还是伤心,她都忍着,她必须忍着屈辱活下去,地底虽然可以防止被感染,但在看不见天日的情况下,人类肆无忌惮的露出了自己邪恶残暴的本性,暴打路边流浪的小孩,肆意的辱骂,发霉的面包也被喂了流浪狗,在这里,人命还不如一只流浪狗来得重要。

她也曾经有朋友,但最后都死去了,他们有的受不了暴打而离开了地底,走向了地面,死的无声无息;有的不愿与流浪狗争抢过夜的地方,冻死在了寒冷的夜里;有的不愿吃那些恶心的食物,饿死在了黑暗的角落,最后被流浪狗分食。只有叶栖凉,一个小女孩,忍住了一次次的暴打,拼命地和流浪狗争抢,强忍着咽下那些食物,她活了下来,在嘲笑声中,在那些人讥讽的目光中。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的命是妈妈牺牲了自己换回来的,所以她要活的比谁都坚强。她看惯了生死,并不在怜悯那些死去的人,但她却非常的好面子,努力地填补这过去的委屈。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坚强的活着,直到后来,她的世界出现了负雪他们三个小孩,她才感觉自己活得那么真实。第一次,她想保护他们,可是,现在,却成了一场梦,她依旧孤身一人。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有那样的家人,会关心她的心情,会在乎她累不累,会争吵,让她活的不再像一个活死人。

其实,地底一直是个地狱,他们都是堕入地狱的堕天使,犯了罪的堕天使。上帝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丝毫不阻止,因为上帝其实是最冷漠的,他创造了人类,却又让人类饱受生离死别,一次次的灾难,人类的死去,在上帝眼里,都是人类自己的罪孽。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死了,会不会上天堂?不,她这样的人一定是会下地狱的,她也不想上天堂,习惯了黑暗,那一片洁白或许会太刺眼。

叶栖凉不禁勾起了嘴角,自从父母逝世后,她就习惯一个人想一些有的没的,这样会让她不再害怕黑暗和孤独,但这次想得未免太天马行空的。恐怕就是这样才幻想出穿越的吧,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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