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想我们要是个孩子，你一定会留在我的身边，可是现在我知道我做错了，”凌楚乔懊悔得直接认错了，可是这一切太迟了，路小溪最痛恨别人骗她，尤其后果是失去自己的孩子，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他的道歉。
“小溪，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凌楚乔看到路小溪面如土灰就知道她心里有多少伤心了，可是他却有一点儿办法再次走进她的心里去，那一脸的绝望令他害怕得心如刀绞。
路小溪何止是伤心，她已经心痛得不能呼吸了，那是个生命，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叫她如何能承受得住这样的伤痛，她甚至是没感觉到他的存在就这么没了，让她怎么去原谅他。
欺骗是她的底线，任何人不能触犯，可偏偏就是身边她最爱的人，她以为这个男人是值得信赖的，可是现在，别说信赖，她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对不起那个悄然无息就走掉的孩子。
“小溪，你说句话好不好？”凌楚乔抓住了路小溪的手，被那冰凉吓了一跳，好像刚从冰窖里捞上来的一样，他努力想让自己的手温暖她的手，可是没抓紧就被抽了回去，看到路小溪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愧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老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吗？”
路小溪的眼神冷冷地扫了凌楚乔一眼，笑得凄凉悲恸，就在前几天，她还以为自己会和他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呢，一转眼，那幸福就像泡沫一样炸掉了，那曾经的美好就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溪，不要……”凌楚乔哀求着，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会离开。
“一个月后，民政局见。”
“小溪，我……”
“我会委托我的律师去办理这件事情的，”路小溪眼前的一切已经被泪水模糊了，每当凌楚多说一句，她就更狠一步，逼得他不敢再也不敢多说话了。
一片沉寂之后，路小溪的眼珠子木然地转到了凌楚乔的身上，冷嘲道，“还不走么？”
“小溪，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凌楚乔刚说了半句话，就看到路小溪抓掉了手上的吊针，掀被下床，可是脚刚沾地，她便失去重心往前栽过去，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了，可是，路小溪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好像他是什么毒蛇猛兽似地要躲避，“你别碰我！”
“好，好，我不碰，”凌楚乔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尽量让路小溪冷静下来。
“请别挡着我的路，”路小溪靠在床沿的身体隐隐地在发抖，她知道自己支撑不了，但是就算在难，她也不想看到他。
“小溪，你身上有伤，不能……”
路小溪摇头挥洒泪水，戳着自己的心窝说道，“那你看到我这里的伤了吗？真的很痛！”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错了，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我们的孩子，”路小溪嘶声力竭地喊了出来，仿佛用尽了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后，语气软了下来，“你真的不滚吗？”
凌楚乔紧紧抿着唇，摇了摇头，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
路小溪见状，笑得犹如凋零的花朵一样凄美，在笑的同时，她扯掉了腹部伤口上刚包好的纱布，紧接着，手指摸到手术线，不顾一切地扯了起来，顿时，鲜血乱溅，而她看向凌楚乔的眼睛却始终没眨一下，可是就算身体再痛也通不过心里的伤，当还是有一丝转移注意力的作用。
“还不走吗？要不要我……”路小溪一个晕眩险些没站稳，可是她依然硬扛着用身体来要挟凌楚乔，“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上面一定有个很大的洞，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看到那鲜红的血，凌楚乔有一瞬间的恍惚，回神后，朝门口大喊道，“快来人！”
很快，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而凌楚乔却一步步地退了出去，他看到路小溪晕倒在地，却不知道怎么办，转声走出病房，来到走道的窗口，习习凉风吹过，他全身冷得发抖，回想两个人一直走过的日子，他忽然笑了，笑得双肩抖动，万分悲凉。
“老大！”
身后声音传过来，凌楚乔的笑声戛然而止，吐出一个冷冷的字，“说！”
“人没事，但是她说不想再见到你，要是你再来，她一定会离开。”
凌楚乔的心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心如刀绞的痛感很快地泛了开来，他扬手示意身后的人走开，留下他一个人紧紧地待一会儿，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换来的却是如今的局面，如要问他是不是后悔了，他很肯定自己是后悔的，可是后悔莫及啊。
得知路小溪睡着之后，凌楚乔走出了医院，在车里点了一根有一根烟之后，他想通了，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讯息之后，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护城河边，一个身影挺立着，一派英姿煞爽，他听到发动机的声响后转身过来，对着从车上下来的凌楚乔说道，“你找我一定没什么好事情。”
“叶副总何出此言？”凌楚乔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停在叶斯航一笔距离的位置。
叶斯航看了眼手表，轻笑，“凌晨四点钟，你应该在家里陪着路小溪睡觉才是。”
凌楚乔嘴角抽了一下，与叶斯航并肩而立，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我根本不知道小溪怀孕，不然的话，我不会和她回家住。”
话音落下，凌楚乔就觉得脸颊被重重地甩了一拳，紧接着身上，腿上都无一幸免，在叶斯航拳脚相加的时候，他没有还手，好像故意想借他的手来体会路小溪的痛一样。
等到叶斯雨打累了才罢手，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他妈地为什么不还手？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抵消给小溪带来的痛苦吗？如果你不能保护她，那就把她交给我。”
“好，”凌楚乔等得就是这句话，有叶斯航照顾她他很放心。
“怎么，你就这么心甘情愿让出来？”叶斯航为凌楚乔的果断吃了一惊，不大相信他的话。
“不，你想太多了，是小溪她不肯见我，为了能让她好好养伤我才把她交给你照顾的，”凌楚乔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使得叶斯航冷不丁地冷嘲出声，“凭什么要我帮你照顾她？事情闹成这样，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拥有她吗？”
“因为你爱她，所以我放心，”凌楚乔第一次正视叶斯航情敌的身份，这是无奈之举，因为交给别人，他不放心，谈到资格，他眸中凝起一片黑雾，强势地说道，“等小溪好了，我自会找她的。”
“凌楚乔，你******就是一个混蛋，”叶斯航气得一拳砸在了栏杆之上，不管手背伤成怎样都抵不过此刻对路小溪的心疼。
“你说得很对，我现在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凌楚乔自我嘲讽，脸上一片凄然，现在的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不如为路小溪找出杀死戴巧兰的真凶。
天色微亮，路小溪就醒过来了，她很想这一切都是梦，可是身体的空虚却是真实无疑的，她伸手覆盖在腹部上，眼泪便流了下来，这里面曾经住着一个生命，而这生命却因自己的疏忽而消失。
与其说是恨凌楚乔的换掉她的避孕药，不如恨自己为什么粗心？如果她小心一点，或者听凌楚乔的劝不私下去找路小恵的话，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至少孩子还在。
“小溪，”早已经来到门口的叶斯航迟迟没有进去，看着以前那个古灵精怪的路小溪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
“斯航，你来啦？”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那微勾的嘴角还可以看出她对叶斯航的友好态度，不过打了招呼之后，她的眼睛看向了窗外，淡淡得带着无限的忧伤和悲戚。
一时间，叶斯航居然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路小溪，只说道，“只要人没事，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沉寂了很久，路小溪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只是我已经把它给丢了，不知道去哪里找回来了。”
叶斯航走到了窗口，抬头便是湛蓝的天空和白色的白云，但是他明白路小溪眼里的景色不可能和他一样，转身来到床边，看到的是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便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小溪，一切都会过去的，接下去的路要看你自己想怎么走了。”
路小溪把目光移到了叶斯航的身上，苍凉的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很好。”
叶斯航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没事的，要是没事她就不会笑得这么勉强，他眼中的路小溪是个开朗无忧喜怒分明的女人，“小溪，想哭就哭出来，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饰什么的。”
“不需要，我真得很好，”路小溪靠在了床上，想伸手拉被子发现腹部的痛疼剧烈无比，叶斯航见状，伸手拉了一把，坐在了床边，“憋在心里人会生病的。”
路小溪此时的注意力却在他受伤的手背上，而她本能地觉得这和凌楚乔有关，“他去找你了吧？”
他，就是凌楚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