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已是深夜,谢轻钺谴退部下后脸色凝重起来,缓缓拉开被他紧拥的秋儿,才发现谢轻洛还没有回过神来,又不由的苦笑一声,自己就知道会吓着她便轻声道:“秋儿,哥哥的腿是墨尘弟治好的,这一路上,你没为难他吧?”
谢轻洛被这么一句话问醒了,“他?高冷的跟头猪一样,还我为难他?怎么,他是哥哥的部下?”谢轻洛对墨尘的感觉颇为不爽,又怎会在谢轻钺跟前掺墨尘的好话?
“是,倒也不算是,前年在谢府研究暗器,机关时,他被人追杀,闯入了我在谢府大门上方设下的陷阱,中了毒,然后也没跑,直接进了我的卧房,我卧房门上搁了盆墨,把他砸失忆了,结果一刻钟没过他就醒了,然后就问这是哪里,说了好多胡话,后来我把解药给他,他报恩治好了我的腿。然后,他消失了一年,来投奔我了。”一段话说完,气都不带喘,深呼吸一口,一双水汪汪的褐眸又盯上谢轻洛。
谢轻落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心下却有了计较,人家武功高强,就凭你的解药就能投奔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又问道,“谢府又是怎么回事?”
“秋儿,这样吧,我把你四岁拜师后家里发生的事说一遍吧,虽然我知道的东西也不多。我们进屋说。”说着,抱着秋儿进了屋。
屋内,轻钺把谢轻落轻放到软椅上,开始了故事。
故事是从十三年前的秋说起的。
已是午夜,七岁的谢轻钺一人坐在清冷的院落里,因为天生的双腿缺陷,自小便被众人冷落,刚才还在和他玩耍的三岁的落妹妹被大夫人叫走睡觉去了,大夫人是个极为势力的人,向来不愿谢轻落与谢轻钺来往,但很宠女儿,在谢轻落多次的要求,又顾及到家主的面子的情况下,同意了两人的来往,于是,谢轻落就成了七岁的谢轻钺黑暗生活里的唯一的一道微光。
望着已近圆月的月亮,秋风起,谢轻钺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披风,可是披风有些小了,,小腿是盖不上了。毕竟是谢家的少爷,即使失利,但还是能使唤的动下人的。于是,谢轻钺打算去一趟账房,让管家支出些银子,做件新披风,他谢轻钺用不上最好的布料,但是要用普通布料倒是绰绰有余,做件玄色披风不是什么大问题。
问题是路上。
从他谢轻钺的院子到账房必定经过谢府的最高机密的地方——万机殿。这座平日里从不点灯的鬼殿,今晚却重兵把守,灯火通明,从大殿中的人影分辨,倒像是谢家的几位长老级的老人。
谢轻钺虽觉得奇怪,但毕竟是孩子心性,倒也没想着停留,只是有三个字勾住了他轮椅的轮子,谢轻落。于是他看着远去的家兵支着耳朵偷听。
把守的家兵巡逻是有周期性的,所以在这段从他到这里到家兵折回的这段时间里,听到了几位老人的争论。
“侄儿,我们这些父辈的人知道你爱女心切,但如今出了这种事,我们谢家必须回到祖地……你身为谢家家主,……应该能想到此行的凶险,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大小姐谢轻落来主持我谢家,留下谢轻钺保存谢家的血脉,毕竟,我们谢家只出了两个男娃。侄儿若担心谢轻落的安危倒也可以把她送到……”至于送到哪,谢轻钺没有听清。
“老三,这就不对了,那董老东西可信吗?之前还抢我的夜明珠呢,我看,大家一起走算了……”
对话就到这,家兵就折回了。谢轻钺只得假装路过,去了账房。但回来的时候,又偷听了几句总结,听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道:“大小姐谢轻落送至古仙门拜师,二公子谢轻钺留置谢府,生死病残听天由命。”看来,这是最后的结果了,谢轻钺再没久留,回房睡了。
转眼过了一年,这是谢轻落离家拜师的日子,一家人,除了长老级的老人没有出来,所有人都出来送别,当日也与往常一样。可是,第二天,谢府就好像变成了一个久无人居的弃院,只剩下了八岁的谢轻钺和大夫人为他留的整缸的酱菜和馒头,以及一大箱子的金首饰,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