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所谓的刑阁,谢轻洛只想干一件事,吐。
让她印象那么深刻的原因,其一就是每次犯错时,师父都会把她提溜到刑阁,亲自执刑,其二则是因为她谢轻洛在这古仙门的十二年里,八年都是在刑阁度过的,甚至连住在刑阁地洞里的老鼠一家都是她的朋友。
谢轻洛被两名弟子押着,走在那条她闭着眼都不会走错的通往刑阁的青石小道,说是押着,还不如说是手牵手,我们一起走,吃着瓜子唱着歌,快活似神仙。
没错,两位押送人员都是她谢轻洛的密友,左边的叫花子云,右边的叫徐蔚乔,她还知道,花子云是腐女,徐蔚乔喜欢裸睡。
“洛姐,你又犯啥事了,都该毕业了,怎么不忍一忍,忍忍便也过去了,倒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自由赌气啊!”花子云一边伸手去捏谢轻洛的脸,一边抽出另一只手做刀状,用力劈向谢轻洛后颈,然后谢轻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只见红木的雕花床头和盖在身上,散发着青竹清心的锦被。
说好的领罚呢?
“丫头,醒了?”老头的声音由床帐外传来,带着丝苍老,憔悴,却不甚真切。
“老头,你生我的气了?”谢轻洛没有拉开床帐,只是淡淡道,她有很大的疑问,她到底犯什么事了,把她当着古仙门全体内门弟子面前那般说教。
那声音无力的笑了两声,轻咳了一下道:“洛丫头,我董至活了快三百年了,如今生气耗尽,只能再撑一个月了,今天,将你留在此地,只是为了古仙门掌门传位一事,还请第一百三十五届古仙掌门谅解。”
什么?第一百三十五届掌门人,谢轻洛被这一道惊雷劈得不轻。她懂得传位之事将意味着什么。
几秒钟后,“老头,你开玩笑吧,你今个早晨还有力气骂我啊!”谢轻洛希望这真是一个玩笑,她还年轻,不想被一些烦琐事务缠身,她喜欢自由。
床帐轻斗,“丫头,为师理解你的心情,年轻人,放荡不羁爱自由,咳咳,我知道,但是,你身为我董至的徒弟中的翘楚,我也只能将掌门之位传与你,咳咳,为师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回家探亲,这段时间里,为师会找一个武功与你相仿的女孩子做你以后的替身,我知道你不可能一直在古仙门呆着的。”
“师父,您别开玩笑了,您瞧您玩笑都开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帐中的轻洛被点了穴,眼中水汽氤氲望着床帐,只是还笑着,语气里带了一丝调笑的意味。
“臭丫头,我是正经的。一个月后,在刑阁见,花子云和徐蔚乔都是我掌门近卫的人,打晕你并把你送到这是我的命令,不要找人家麻烦了,半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开。解开后,就赶紧下山吧。为师先走了。”说完,谢轻洛就听见了那缓缓离去的脚步声,拖拉而飘忽。
谢轻洛一下子感到一阵心酸,这是他的师父,一手带大她的师父。
她记得,两天前师父的脚步声还有力,疾速,现在,只是两天之后啊!
目送着光透过床帐,印在床帐上的阴影远去,心底不是滋味,“师父,不要离开轻洛好不好,轻洛以后再也不惹师父生气,再也不半夜翻古仙门的墙了,师父,轻洛再也不随便伤害您的珍禽异兽了,你不要告诉我这样的消息,好么?”
谢轻洛多想对老头喊一顿,然后哭一场,等着老头拿着好吃的安慰她,告诉她,“刚才,为师在逗你玩呢!何必那般认真?”
这可是,这不大可能了。我需要面对现实。谢轻洛在心底默默的忠告着自己。只是,仍然控制不住这种钝器穿心般的痛。
半个时辰后,穴道自动解开。以泪洗面的谢轻洛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一把,自言自语“哭有何用?”没错,她不能哭,她要按照师父的话做,他要让自己在师傅心里留下一个乖乖女形象,给师傅一段人生最后一刻完美的记忆。
师父,一个月的约定,徒谢轻洛定不放鸽子了。
师父,安好,徒儿离开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