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礼向黎陌问清了路,次日一早打起精神送她的镖。谁知刚走到客栈门口,忽然有人从旁拉住她手腕,轻轻一拽将她拉进一辆马车里。她脚下被车轸一绊,一头撞进一人怀中。唐韵礼连忙撑着座椅的靠背,拉开与对方的距离,眉一皱,正要开骂,却听头顶上传来某人含着笑意的声音:“人齐了,出发吧。”
马车应声发了轫,唐韵礼猝不及防,又落回那人怀里。
“哈哈哈,怎么,这么离不开本公子的么?”
“你……”唐韵礼脸上温度骤升,连忙挣扎起来,一屁股坐在柳概对面,“你要不要脸?”
柳概也不生气,只是笑。
他越笑唐韵礼越是气不过,待车行驶平稳了些,唐韵礼站起来就想跳车离开。
柳概连忙抓住她手腕,笑嘻嘻道:“你别走啊,你不是要去城西赵家,我送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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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礼终于将玉印亲自交到赵家家主手里,也领到了剩下的酬金,乐颠颠回到马车上,却发现柳概不在。
此时赵家堂屋内,赵家家主仍在圈椅上坐着,柳概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捏着一枚与赵家家主手中一模一样的玉印:“传言说,行御境近来欲扩展势力,凡有门派得其玉印者,即与其结盟,同称‘天境’,为其行事,每月可得白银五十两。故而江湖之上,欲得此印者众多,然此印仅有五枚,人人想得,便免不了江湖大乱,群起纷争。事实上,这却正合行御境之意,它一开始选中的五家势力虽大,也不过是个幌子,表面是笼络这五颗人心,实则是想这场纷争替它决出五个最优秀的势力,它再将其纳入麾下。”
赵家家主听罢,满不在意地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老夫倒要看看,谁能从我擎雷寨手里夺走这枚玉印。”
柳概轻笑两声:“赵寨主还没看出来么?您手上的,不过是个赝品罢了。”他走近赵家家主身后,手臂绕过他的身体,将自己手中的印章拿到他面前,“通体莹白,内嵌金丝,边款刻一“御”字。真正的天境玉印,是我手上这个。”
昨天某一只也睡得也太沉,他偷梁换柱了,她还半分都不知晓。
赵家家主闻言,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他枯瘦的手像一只鹰爪,飞快地探向柳概手腕,势欲将其擎住。柳概也不慌忙,快速抽回手,将玉印往上一抛,身形一晃,出现在赵家家主面前。赵家家主亦赫然起身,也将手中玉印向上方抛至一处去,枯枝般的两指一并,直击向柳概面门。
那边两枚玉印还飞在空中,这边二人已经来来去去过了数招。然而论风驰电掣,柳概则要稍逊一分。赵家家主得了空,长臂一展,朝那枚真印抓去,他的掌心已经碰到了印章,爪似的五指眼看就要合拢。
然而赵家家主夺印心切,竟忘记了护住身后的穴,将后背留给了对手。柳概在他背后将他穴道一点,他便霎时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真印从赵家家主手里漏过去,被柳概稳稳接在手里。柳概用小指和无名指将真印固定于掌心,又用另外三指扣住那枚假印,他手指一紧,只见假印先震了两震,随后倏地化成玉屑,从他葱白的指尖滑落。
柳概不紧不慢道:“赵寨主,我此行并非意欲夺人所爱,而是有一事相求,您若应了,我定然‘完璧归赵’。当然,您也可以不应,只是这真正的天境玉印,可就如那假印一般下场了。”柳概扬了扬手中的真印,唇角一勾,“我欲请您明里入其麾下,暗中与我结盟,您是应,还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