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一人身着紫衣,墨发飞扬,于锁链阵之下,于飞驰离开的骏马之后,携长剑孑然而立。
马还没有走远,他站到对方阵法下,代替唐韵礼成为了锁链阵攻击的对象,没有半分犹豫。面对着铺天盖地朝他袭来的锁链大网,他只是义无反顾地死死地挡在阵前,一步都没有挪动。
他提剑砍向锁链,可长剑所过之处,锁链纷纷自行避让,而其余锁链仍然交织密布。阵法没有破,锁链劈头朝他盖下来,砸得他骨肉生疼。他连连后退避让,在自己身前快速挥剑,结阵以做抵御。
散乱的锁链一时近不了他的身,很快被重新收回,再次凝了阵法,未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就又向他袭来。这一次,锁链阵轻而易举地破开他所结之阵,而后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身上。他艰难地挥剑抵挡,可无论多么努力,锁链阵始终稳固如铜墙铁壁,一下一下撞击着他。
铁锁砸在身上只是疼一时,可这锁链阵的劲道却能波及体内的五脏六腑。几个回合下来,男子受了很重的内伤,禁不住一口鲜血突然喷出来。
他以剑为御,护着头部,而锁链在剑身上的每一次撞击都牵动剑柄,几个回合下来,他执剑的右手虎口已被震裂,手上一个不稳,便叫长剑脱了去。那剑抵抗不过锁链的力量,寒光一闪,剑刃竟朝自己飞了过来。紫衣男子眸光一凛,连忙躲避,利刃擦着他耳边肩上而过,在空中打了两转,噌的一声插进他身后的地里。
锁链卷起的狂风吹起男子耳边的墨发,他额角一颗冷汗顺着被利刃截断的发丝,悄无声息地滑进狂风里。
他将将避开了自己的剑刃,却没躲过抽向他脖颈的铁锁,那铁锁直抽地他猛地仰过头去,身体向后飞出去老远。
“你在分神。”对手的声音夹杂在铁锁铮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的意味。
……
紫衣男子缓缓起身,回头,朝骏马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一眼,只一眼,充满眷恋。
只是他眼底似乎萦绕着浓浓的哀伤,还夹杂着一丝有些吃醋似的不满。而当他再次看向他的对手,眸子里霎时不见了一丝情感。
他左手将长剑从地面拔出,目光在锁链阵中快速流转,而后毫不畏惧地迎着锁链阵的攻击一跃而起,抬手挥剑,往那阵法之中某一处狠狠刺去。对方的阵法忽然变得极不稳定起来,链条颤抖着,嗡嗡作响,如同一个因为承受着极大恐惧而瑟瑟发抖的人。
长剑在紫衣男子手中快速而灵活地转动,剑刃呼啸着划破空气。一式结束,他点足轻轻向后掠起,落地之时,锁链依着他剑刃划过之处断作几段,纷纷落在地上,击起一片黄沙。
紫衣男子未做停留,趁这空档三两步拉近了与对方之间的距离,长剑一扬,势要劈向对方。对方见状,连忙控制余下已不算太长的锁链迎着长剑飞去,将那长剑牢牢缠住。这时,紫衣男子手腕猛地转向,左手将长剑朝自己这边一拉,生生把对方拉了个踉跄,右手一把捉住对方的领口,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声问:“为什么对她下手?”
“我对那姑娘并无敌意,我只要她护的镖。”
“哦?”他眯了眯眼睛,眸子充满了说不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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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礼几夜没睡好觉,任凭马背颠簸,她竟然搂着马脖子就睡着了。
黎陌将马勒在一家客栈前,拍拍身前的人:“王妃……”
没有反应。
“呃,唐姑娘……”他又拍得重了一些。
没有反应。
……
黎陌无奈,翻身下马,绕着马儿转了两圈,觉得唐韵礼这睡姿有点无懈可击,他好像很难做到把她从马脖子上拿下来,还不与她有过多亲密接触。何况唐韵礼一时半会估计都醒不了,他把她从马脖子上拿走,只能把她抱到房间里去。
算了算了,他可不敢。
唐韵礼离开之后,王爷逮着机会就埋怨他故意接近王妃图谋不轨,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让他教王妃武功去;还说他挑拨他们离间,也不想想王妃走了之后是谁跑前跑后地隐瞒真相,要不唐将军早就提刀来找了。
刚刚唐韵礼脱力歪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吓得头都要掉了,心说王妃要是在他怀里躺一路,王爷还不得把他胳膊全都砍了。这会唐韵礼抱着马脖子,刚好证明他的清白。
黎陌于是双手一抄,就站在马儿旁边等着他家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