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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西南行

老太爷不知道自己怎么,脑袋晕的厉害,心中直犯恶心,眼睛也恍惚的厉害,猛的拍打几下头这才感觉舒服点,睁眼一看,嘴巴张的老大,自己不是被搬山道人下毒抓住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老太爷在一条船上,周围是开阔的水面,两岸是雄壮的高山和绿树,野草遍地,夹带着不少野花,不时有江风吹来,好一片大好山河,不过老太爷现在没心情关注这些。闭着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所发生的事,烟雾生起之后好像出现了一群灰衣人,看不清来路,一部分与搬山道人打斗,另一部分乘机就走老太爷几人,就在老太爷以为灰衣人和封锁芯的目的一样时,灰衣人将一种白色的眼药喂给他们吃,现在想来应该是软筋散的解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从搬山道人手里抢来的,随后将他们送上一条穿便离去了,自始至终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拿。

老太爷无法从这些细节看出他们的来路,不知道是不是师傅派来的或者于家人派来的,如果是他们,绝对会将怪人夺去寻求神秘之地,但事实上并没有,老太爷可以猜测应该不是这两路人,至于卸岭更不用考虑,只看陈麻子身材就能知道,卸岭个个牛高马大,如同个小巨人一样,一出现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几乎所有的势力都想便了老太爷还是没想到,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势力了,和发丘同宗共祖的一脉——摸金校尉。

关于摸金校尉,老太爷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摸金校尉据说是倒斗四脉唯一一个不受封于两个世家控制或者影响的一脉,也是最独立的一脉,历来神秘异常,门人遍布天下,号呈倒遍天下古墓,是以封于两家都得卖个面子,其他三脉则视其为大哥,不只从历史来讲,从技术也是一样,倒斗三脉的倒斗技术大多受到摸金一脉的影响,可以说除了封于两家,摸金一脉是倒斗门派最为敬重的一脉。

摸金每次行动多是三到五人组成的倒斗小队,从不让其他门派加入,性格孤傲,但手艺绝高,可以不在破坏古墓的前提下摸进古墓,事后又尽力修复古墓。如果不仔细查看,即使行里人也会被骗了。其规矩繁多,如白天不入土,鸡叫不摸金等,入墓拿三样,无则取培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奇怪的规矩,每次去入墓要在东南方点着一根蜡烛,蜡烛灭则分文不取,立马离开,从此不再来。

一想到这些老太爷流一阵发愁,如今倒斗的几大势力自己都接触过了,唯独没有接触过摸金,据说摸金倒斗技术奇高,已经将倒斗倒出了一种艺术,如果说在地面上最怕搬山道人,因为他们武功最好,那么在地下最怕的就是摸金校尉,因为古墓如他家,想让你被巨石压死就不会让你被粽子咬死,如果摸金一脉对此感兴趣,对于老太爷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于此他们放自己离开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想学怪人一样做最后的的那一只手。

陈麻子怪人于静十三都还在昏迷中,看样子不是一时半会能醒来的,陈麻子倒是嘴角动了动,像是在骂什么人。除此之外,船的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正是属于于慧文的那口棺材。看到了水晶棺材,老太爷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查看,还好,里面的于慧文正安静的躺着,如同睡着的公主,长发乌黑,脸色红润,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生动美丽,老太爷不禁看的有些痴了,不禁又看了看昏迷的于静,两人真是像,不过一个文雅亲和,一个冷静如冰,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你无法丝毫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就在老太爷矗近身子近距离查看时,于静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太爷,带着一种杀气和一丝警觉,不过看到是老太爷时又恢复正常,随后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老太爷被吓得一跳,赶紧躲过眼睛,有些尴尬道:“我就看看,看看……”

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没想到于静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在男女方面思想保守的老太爷差点跳起来。

“看什么?看我么?我好看不?”,说罢盯着老太爷眼睛。

老太爷被盯得有些紧张,嘴巴张了张,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句“好看,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

这是老太爷这一生的第一句情话,说完之后老太爷就后悔了,老脸一红,如果猴屁股上个色,应该可以说像老太爷的脸可。

没想到于静听完居然脸也红了,主动离开老太爷眼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太爷一时半会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暗暗担心的看着于静。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来了响动,不用想就是陈麻子的,不过人还没到声就先道了。

“嘶,他姥姥的,头怎么这么痛,那群****的灰衣人给老子吃的什么东西,哎呀,好痛好痛”。一边说一边揉着脑袋,模样搞怪之极,很难相信他是头痛。

陈麻子的这一声呻吟销魂之极,听的于静直犯恶心,但听在老太爷耳朵里无疑是天籁之音,这一下可就化解了刚才的尴尬。老太爷顺势脱离,忙向后看去,见到陈麻子一阵恼火的表情,不禁打趣道:“卸岭人不是没有疼痛神经么?怎么还会痛”。

陈麻子眼睛一瞪,“那也经不住毒药猛毒啊,再说,我怎么感觉我脑袋又被人打了,你给我看看我脑袋是不是哪里又肿了”。

说罢站起来让老太爷瞧,一看到他脑袋上淤青发亮的疙瘩老太爷就一阵想笑,不知道他这脑袋是不是跟棍子有仇,就老太爷知道的,他的脑袋被十三打过,被封锁芯打过,被怪人打过,现在又被……

想到这些老太爷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为了照顾陈麻子面子硬生生止住,他想起之前灰衣人给众人吃解药时陈麻子以为是毒药,激烈反抗,结果阴差阳错之下甩了喂药的灰衣人一拳,喂药的灰衣人应该是个青年人,火气挺大,无缘无故被人甩了一下哪有不还手的道理,正要还手过来被旁边一灰衣人人止住,不过最后送他们上船时那个喂药的灰衣人瞧瞧绕道船后,浑身无力的老太爷正以为他有什么图谋时没想到那灰衣人拿起一根木棍对着陈麻子的脑袋就是砰砰砰几下下。“啊”的一声,历经折磨的陈麻子直接昏迷了过去,只留下那长长啊声还在丛林里游荡。

老太爷一说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于静也站起来,不过很矜持,不露口不露牙,陈麻子则一脸黑线,大骂那个喂药的灰衣人阴险,小人,下次要被他逮到如何如何云云。

七月的太阳是一个火球,不断烘烤着大地,不过老太爷在江面上,顺江而下,清风不断,倒也不热,反而有一种一身轻松自由自在的感觉。十三和怪人先后醒来,怪人可能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加上又中毒,又受伤,已十分虚弱,脸色苍白的可怕,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急迫的要看水晶棺材里的于慧文,当看到于慧文依旧安静的躺在水晶棺材里时这才安静下来,随后靠着水晶棺材,嘴角莫名的笑起,不知道在幻想什么,应该是幻想于慧文醒来之后的时刻吧。

十三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饿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见此众人都放心下来,毕竟十三人小,那毒药又太霸道,连成人都经受不住。十三要是出现什么不适,在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地方寻医。为了响应十三的肚子,陈麻子一个噗通入水,也不知道他空手怎么抓的,不一会儿就抓上几条肥美的大鱼,众人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见此便靠岸停船,准备好好吃上一顿,补充补充体力。

随后陈麻子又亲自出马,四处奔波,不时从周围找出各种绿色调料,又是杀鱼,去腥,升火,烤鱼,上料,手法极为熟练,看样子应该是个烤鱼的高手。

芳香的气味传来众人不禁食指大动,随后开始猛吃起来,但吃像除了于静没一个能看的上眼的,几条鱼对于饥饿的众人来说当然不够,随后陈麻子大显身手,不停的抓鱼烤鱼,忙的到了最后才吃了一口鱼,不过听到十三夸张搞笑的赞美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也就在此刻,老太爷才开始重新认识他,众人的组合关系才初步形成。

可以说这是众人这几个月来吃的最好最放松的一顿了,之前由于各种原因众人只能吃干粮,就是干粮还不敢多吃,怕随时断粮,加上鬼墓里的惊险遭遇,出来后被怪人抓,好不容易成为合作人又被搬山道人和日本人盯上,双方争夺搬山道人技高一筹将他们再次抓住,没想到几人鸿运当头,居然被可能是摸金一脉的人莫名其妙给救了,那种经历无数折磨终于逃出升天的感觉别提有多么爽了,虽然这只是暂时的。

按照怪人所说,那个神秘之地在西康省境内,西康省是民国28年建立,民国38年废除,所辖地主要为现在的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雅安市、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西藏东部昌都市等,基本相当于藏文化中的康区,多数地区是以藏族为主的少数民族聚地。

从甘肃到西康省,老太爷几人先是走水路乘船,随后走旱路骑马,就是这样速度要慢的的要死,当时已有火车通向CD,老太爷便商量着放弃到达康定而直接坐火车到达CD,再从CD由水路到乐山,乐山到峨边彝族境内,几人都同意了,可到了火车站之后便犯难了,人坐火车倒是没什么,但抬着一口棺材就太显眼了,而是还是由一整块水晶雕摩而成的棺材,其价值难以估计,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少不了又是一阵血雨腥风,几人虽然不怕,但也难免头痛。还有一件事让几人忧心,当下时局西康王刘文辉一手霸占整个西康省和半个四川省,检验严密,难不保有人过来检查,如果走路了风声,后果将非常严重。

陈麻子毛遂自荐说能解决好这事儿,众人当然不信,十三道:“大冬瓜你别吹牛,别到时候事儿没办成道长将你趴了皮点天灯,你知道老道长功夫的”。

陈麻子脑袋一缩,感觉到众人的眼神后把胸口拍的咚咚响,大舌头一伸:“我陈麻子啥时候说过大话,怎么的咱也是半个江湖人,道上的人见咱也得恭敬的叫声麻爷,常言道佛有佛道,鬼有鬼道,我陈麻子自有我自己的道,你们等着吧”。

说完便走开了,一路上由于怕人生出凯窥之心,老太爷买来布匹将将装有于慧文的水晶棺材简单的包装一下,但依旧看的出来是个棺材,这也是让众人犯急的事儿。

不一会儿陈麻子就来了,领着三个女人和四个大汉,四个大汉手里提着一堆东西,看样子像是布匹之内的东西,老太爷不知道陈麻子这是干什么,忙问起。

陈麻子道:“这三个婆娘是裁缝店的老手,会制作各种玩意,以假乱真,一会儿让她们把那东西包装一下,保证看不出原样。这四位呢都是道上的自家兄弟,在这一片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他们说最近西康王刘文辉要举办寿宴,咱们可以装扮成给西康王祝寿的人,保证一路上没有人查探”。

那四个大汉对陈麻子恭维的态度很满意,很谦虚的拱拱手,“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不过兄弟归兄弟,这道上的规矩可……”。

陈麻子拍了拍领头人的肩膀,“道上的规矩我陈麻子自然是知道的,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保证不会泄露出去”。说罢又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大布袋,不经意的往领头人怀里一松,“小小意思不要嫌少,拿去给弟兄们喝酒去”。

领头汉子一看这么银元,顿时眉眼一笑,“都说是道上的兄弟,你还这么客气……”

“哎,这是哪儿的话,既然是兄弟当然得有钱一起花,有婆娘一起睡了,兄弟可是嫌少不成”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四个汉子事儿还没做就得了这么银子自然是高兴异常,不过出于道上的礼仪有些客气话自然要说的。

“兄弟有心了,那我就收下了,保证将事儿办的妥妥的,兄弟一路上放心大胆的走”。

“嘿嘿,那就借兄弟吉言了”,随后陈麻子又让三个老女人将水晶棺材好好包装一下,那三个女人果然如陈麻子所说是个裁剪包装的能手。先是用布匹将水晶棺材缠了个三层外三层,将凸的地方抹平,将凹的地方填满,又剪了彩色的话多在周身装饰,待完毕已丝毫看不出棺材模样,倒真像是贺寿的礼物,喜庆之极,不过样子大了而已。

旁边的几个汉子很是好奇,“兄弟这里面可是个棺材?”。

老太爷几人一听顿时警惕起来,看着那四个汉子,陈麻子哈哈一笑,“还是兄弟眼尖,一眼就瞧出来这是个棺材,不过兄弟不要透露出去,这里面的人是前方死去的将士骸骨,家里人听了十分伤心。这才千里昭昭花这么大代价运回去,真是可怜壮士满腔血,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陈麻子说的悲壮,那四个汉子也听的伤感,“兄弟不要说了,我们都懂,打仗哪有不死人啊,不过这壮士倒是命好,死了还有人收尸,很多人都是被人草草一埋,更多的直接堆起来烧点,死无全尸啊”。

这都不过是个小插曲,待水晶棺材包装成贺礼后那四个汉子抬着“贺礼”就走,老太爷几人连忙跟上,一路上有人好奇的看过来,不过一见到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没人敢不长眼的靠近,就在这时有巡视的士兵发现,一看这么大个箱子连忙吹响哨子,“呜呜呜,呜呜呜”,一下子传的老远,老太爷几人顿时紧张起来。

陈麻子道:“不是说没事吗?这是……”。

领头汉子看着那几个瘦小的士兵,眼睛里露出危险的气息,嘴角一扯道:“兄弟不要怕,不过是几个揩油的兵娃子,不过敢我尤三的油,他还是第一个”。

说罢让众人停下等着,这时听到口哨集合起来的士兵约有上十人,气势汹汹的走向老太爷,领头的是个面相猥琐留着三撇小胡子的人,一看就是个老兵油子,

“站住,让你们站住都没听到吗?胆子挺大嘛,一群贱民”。

“贱民骂谁?”,尤三眼睛一瞪道。

“贱民骂你”,领头的老兵油子不假思索道,一说完便暗暗后悔,上了眼前的人的当了,此刻周围的看客和那些巡视兵也笑起来。

老兵油子大怒:“你个贱民居然敢骂你爷爷,看爷爷不把你脑袋打成西瓜”。

说罢就要掏枪打来,尤三眼睛一瞪:“敢这么对老子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老子是谁?”。

老兵油子已经气急败坏了,“老子管你是谁,先蹦了你再说”,这时一个手下颤抖的拉着老兵油子的衣角,“队,队长,不敢啊,那人可是,可是尤爷”。

“尤爷?那个尤爷?”,老兵油子道。

“就是西康王手下八大炮手之一的尤三尤大爷”

老兵油子一听一个哆嗦,牙齿打颤,拿枪的手也不听使唤了,“啪”的一声,枪直接掉在地上,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尤爷,尤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认错了人,小的该打,该打”

说完不停的抽打着嘴巴,这可不是假打,而是实打实的真打,不一会儿已经是满嘴鲜血,不成人样。

尤三一直静静的看着,见打也打得差不多了,手一摆,“下次揩油之前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的朋友你也敢揩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是是是,尤爷教训的是,尤爷教训的是”

老太爷没想到尤三竟然是西昌王刘文辉手下八大炮手之一,在民国那个以炮为尊的年代,炮手的地位极高,炮的威力就相当于后世的导弹一样,没想到一次偶遇便遇到这样一号人物,老太爷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行踪是否暴露了,但仔细回忆了一遍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按道理,作为炮手之一的尤三应该是不缺钱,又怎么会为了这点小钱亲自出面,直到以后的一次相遇,老太爷才解开心中的疑惑,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陈麻子和于静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来他们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尤三将老太爷几人安全送上火车便离去了,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可疑的地方,离去之前给陈麻子了一面腰牌,上面刻着尤三两个字,据说是这一句畅通无阻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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