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痛心疾首的心情普斯特曼与刘远的交易依旧继续着,虽然十万分痛惜自己的财产损失,但不得不说普斯特曼对刘远提出的条约还是非常感兴趣,若是能逼迫郑芝龙同荷兰刘远一同签订一份关于东南沿海贸易条约,不仅对荷兰远东殖民地及贸易安全提供保障,同时也能明确各方的义务明确各方权益,更增强荷兰对远东的影响力。
至于条约的内容,普斯特曼与刘远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出,纵然双方心底都有了底稿,但现在提出来不管是时机还是地点都是不合适的,而且普斯特曼觉得这样的条约必须得经过与总督阁下商定后才能真正确立下来,他一个小人物可不敢随便夸下什么海口,尤其是在已经因为一次鲁莽而得到深刻教训之后,普斯特曼就更加不想再为自己惹下什么麻烦。
“买五艘军舰?上帝!”普斯特曼被刚刚刘远说出的话惊呆了,而且刘远说的战舰还不是普通的战舰,而是清一色五十六炮双层炮甲板战舰,老天!即使到了1652年荷兰最大的战舰也只是五十九炮的‘布雷得罗德’(Brederode)号,更恐怖的是刘远还要求每艘战舰排水量都必须在一千吨以上,同时火炮配置也必须在十二磅至四十二磅炮之间,而且刘远一次就要买五艘,他当战舰是量产的商船啊。
“刘远阁下!”一时间作为商人出身的普斯特曼甚至出现了口吃:“这!这!这不会是我出现幻听了吧!”要知道即使到了1562年荷兰的战舰总数也没超过六十艘,而如今才是1628年末,整个荷兰的军舰加起来,满打满算能有四十艘就算是上帝显灵了。
刘远对普斯特曼的表情很迷惑,不就是五艘五十六炮的巡洋舰吗,不过随即一想,这才明白普斯特曼的震惊,现在才是1628年呢?世界上第一艘战列舰‘海上君王’号要到1637年才下水,而且通过脑海中历史军事的了解,这艘世界上第一艘真正战列舰在整个英荷海战中并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这主要是因为十七世纪造船技术的局限性导致的,当时三层甲板战舰尚有很多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其中最严重的便是船身缺乏稳定性。
由于三层全炮甲板的布置,十七世纪的三层甲板战舰都显得异常高大——船高与船宽比例上的不协调使它们貌似在走因此而被淘汰掉的卡拉克船的老路。
一个惨痛的案例发生在1628年——瑞典王国的豪华战舰“瓦萨”号在出航后不久即因上层建筑过高导致的重心不稳而倾覆,而它只不过是一艘装备了两层炮甲板和64门火炮的三级战舰罢了。
事实上由于十七世纪大多数三层甲板战舰都是当时王公贵族们富贵和权力的象征,船尾采用了大量华丽复杂的雕塑,使得本来就已令人头痛的稳定性问题更加严峻。而由此带来的船体操控等一系列问题更是为水手们所诟病。事实上战列舰技术以及战术运用一直到十八世纪初才开始慢慢成熟最终成为海战主力的。
如此刘远也明白普斯特曼为何对自己的要求感到震惊了,但不管普斯特曼如何想,刘远依旧是要从荷兰订购这五艘战舰来增加自己脆弱的海上实力。
“怎么?”刘远嘲讽的笑道:“难道贵国无法建造这样的战舰吗?”
“不!”普斯特曼一听到刘远居然怀疑起荷兰的造船能力,几乎像猴子一样差点从椅子上跳起,以一种无比自豪的语气肯定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荷兰造不出的战舰!”
“只是本人刚刚很好奇不知刘远阁下为何要购买这样规格的大型战舰!”作为东印度公司在中国东南沿海的长官,普斯特曼十分想知道刘远购买战舰的意图,仅仅是为了对抗郑芝龙吗?还是想干点别的什么,普斯特曼不想远东海洋贸易的平衡因此被打破,正如他不想让郑芝龙成为东南沿海霸主一样,也担心刘远想利用这五艘即使是当时欧洲也很少见的强大军舰搞出点什么名堂。
“我们中国人常说有备无患!这就是我要购买战舰的意图!”刘远知道普斯特曼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五艘战舰虽然很强大,但还不能对荷兰远东势力构成威胁,虽然如今东印度公司也没有几艘事实上的军舰,但正像1652年英荷海战爆发后的那样,荷兰可以改装大量的商船作为军舰。
点点头,普斯特曼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虽然对刘远的意图很好奇,但正像刘远想象的那样,仅凭五艘战舰还无法构成对荷兰远东殖民体系的挑战,相反普斯特曼到很乐意见到自己的盟友变得稍微强大一点,当然前提是他要有那么多钱来购买,五艘五十六炮巨舰,一笔非常可观的利润,普斯特曼很快恢复了商人本色,继续与刘远商议道:“请问刘远阁下还要对这些战舰做哪些要求!很抱歉,我需要尽可能详细的数据才能确定这五艘军舰的总价值。”
“排水量至少一千吨,三桅,两层炮甲板,尽可能的加装肋才使船体更加的坚固!”刘远仔细想了想十七世纪各种战舰的数据,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考虑了一遍:“记住船底一定要包裹铜皮,火炮配置:十二门12磅炮,十二门18磅炮,二十六门24磅炮,三门32磅炮,三门42磅炮,后两类火炮布置在舰首与舰尾,其余火炮视情况而定,船员在三百五十人左右,航速至少在十节以上。”
“唔!”,随着刘远的一个个数据普斯特曼的商业头脑飞快转动起来,最后他报出了一个令刘远很想当场宰了他,看看他是不是周扒皮前世的数据:“每艘三十万荷兰盾,总共加起来一百五十万荷兰盾怎么样?”
最后刘远自感被狠狠宰了一刀,靠!‘海上君王’号帖了那么多金箔,装饰了上千英镑的宝石玛瑙才仅仅四万英镑,这普斯特曼简直当自己是小白,不过没办法,主动权在别人手中,再说刘远马上还要请求对方帮自己一个大忙,也只好忍痛被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