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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柳成的重感冒在几天后才得以完全好转。

而这几天少了柳成的陪伴每天都是我自个挤着公交车去上班,安娜由于齐西出差,也是独自一人,不过她选择的是打车上班。下班后我都和她在一起,逛街,吃饭,散步,然后在各自回家睡觉。

这几天里我不知道和柳成通了多少次电话,发了多少条信息,反正手机里全是他的号码。

今天是星期六,一个难熬的工作日,我坐在椅子上无事可做,主任不知道何事出去了,整个办公室顿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大家伙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的是嘻嘻哈哈,安娜更加变本加厉,坐在椅子上,跟齐西在电话里大声倾诉相思之苦,记得主任在的时候,安娜可不敢这么放肆,可怜跟齐西通个电话都要蹲在卫生间里,生怕被抓。

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想撞墙。

路露的来电救了我一命,灭了我撞墙的想法。

我接通电话,说:“路露,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路露在电话里奇怪的问:“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救你一命了?”

我说:“我无聊的想撞墙之际,你一个电话过来了,阻止了我撞墙的想法,所以说我得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啊。”

路露说:“你就这么点出息,我一个人在BJ待了四年,若按你的想法,八达岭长城都让我撞到了。”

我调侃的说:“那你就出息大了,古有孟姜女哭长城,今有路美女撞长城,你太牛了。”

路露说:“不跟你贫了,和你说正经事。”

我说:“你一个不正经的人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路露在电话里着急的说:“那你到底听还是不听?”

我这个人一向喜欢探索未解之谜,其中包括别人的一些小秘密,我说:“我听,快说吧。”

路露一字一顿的说:“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明天就可以见到我了。”

我听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路露见我没反应,说:“你不会是高兴的傻呆了吧。”

我说:“高兴还没有,傻呆了有一点,你怎么突然间又要回来了,你爸妈不是不要你回来吗?”

路露说:“自从前几天我为回来的事跟他们吵架离家出走后,他们估计是被我折腾怕了,答应了让我回来。”

我说:“哦,那你爸妈跟你一起回来吗?”

路露说:“他们不回来,就我一个,再说他们回来住哪啊。”

我说:“那也是,当初为了你去BJ上大学,你们家把房子都给卖了。”

路露说:“别提那些旧事了,明天有没有时间去接我?”

我说:“有时间,明天休息,是机场还是在哪里接你”

路露说:“就我现在穷的叮当响,哪有钱飞回去啊,还是去火车站接我吧。”

我准备说几点到火车站,不知道是谁在办公室喊了句:“主任回来了。此话一落,大家赶紧的各就各位,我循声望去,随着这一喊下去,乱做一团乌烟瘴气整个一菜市场般的办公室里立马变的安静下来,大家伙停止了喋喋不休纷纷元神归位,安娜也吓的停止了跟齐西的世纪般隔空传情。我对路露说:“不聊了,头回来了,明天你到了就打我电话。”

我估计那头的路露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与此同时,主任现身,见到办公室在他离开后依旧秩序井然,没人开小差,满脸笑意的走进了他专属的办公室。

我没看清刚才是谁喊得这一嗓子,这一嗓子拯救了整个办公室,我由衷的佩服他,我就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主任回来的。

我在办公室里熬过了催人命的几个小时后,墙上的挂钟终于指向了下班的时间,我兴冲冲的收拾完桌上的东西之后,走到安娜身旁,对她说:“走吧。”

安娜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我见她没反应,于是拿起她桌上的一本书使劲的朝桌面拍了下去,睡梦中的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声惊得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安娜嘴角流下了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额头上也红了一大块。

安娜蓬头垢面的邋遢样着实让我对她以前那种楚楚动人的形象是大打折扣。

安娜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估计还没有彻底醒过来。

我从拎包里掏出小镜子,递给安娜说:“给你,仔细看看你那窘样。”

安娜接过镜子对着脸上照了一下,然后神经突发般的冲进了卫生间。

我估计是她看到自己现在这惊世骇俗的造型后吓的不轻,肯定是跑到卫生间重塑形象去了。

安娜足足过了十分钟之后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站在我的面前,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水珠,我说:“现在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安娜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对我说:“还好只有你看见了,要是让他们看到我这样子,我那么长时间悉心呵护的完美形象就此全毁了。”

我说:“他们看见无所谓,关键如果让齐西看到你这样子还不得让他心酸死,刚才你还流了口水,我看着胃里都翻江倒海的。”

安娜说:“不会吧,怎么可能。”

我说:“信不信随你,快走吧。”

我和安娜走出了办公室,此刻办公室也只有我和安娜还有主任了,临走前我瞄了下主任的办公室,见他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

安娜问我到哪里去吃饭,我说:“我还不饿,如果你也不饿的话,我俩就沿着这条路走走吧。”

安娜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马路,转过头来对我说:“路这么长,我们俩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我说:“我又不是让我们俩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累了咱们俩就去吃东西。”

安娜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然后叹口气说:“好吧,那我就破例牺牲我这双脚一次吧。”

我和安娜沿着两旁满是枫树的马路慢慢的走着,只是时至深秋,这些枫树早就变成了光秃秃的树干,而地上也找不出来一片枫树叶。

我怀念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和柳成一起去过位于城市边缘的狮子山,我们踩着满地的枫树叶一步步的登上山顶,然后我依偎在柳成的怀里,从山顶上俯视着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未离开过的城市,一起感受着瑟瑟秋风从耳边轻盈吹过,那时的风没有现在的寒冷,反而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安娜见我一副沉思的样子,扯了下我的衣服,说:“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我说:“没有,我只是一时陷入了回忆之中。”

安娜边走边问:“你在回忆什么啊,回忆的那么深,一副陶醉的样子。”

我说:“跟你说你也不懂,以后你跟齐西交往久了自然就知道现在我想的是什么了。”

安娜一脸不屑的说:“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思春啊,难怪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停下脚步对安娜说:“请注意你的用词,这不是叫思春,这是叫思念,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啊,见到草就踩,见到男人就扑。”

安娜回击说:“你再这样说我我就告你人身攻击和言语诽谤了。”

安娜两只眼睛对我眨巴眨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还有你结婚时不给你做伴娘。”

我听到安娜说这话的时候仿佛瞬间被闪电击中,全身惯性似的发抖,我说:“我求求你了,能不能换一招,别老是拿这个来威胁我。”

安娜说:“不行,再说别的招数对你也不顶用啊,就这招好使。”

我彻底的被安娜征服。

我换个话题问安娜,我说:“你跟齐西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

安娜听到我问她这个问题,立即眼睛里闪烁出一道光,但在我面前却依旧装纯的说:“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哦,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见安娜脸上可以向我挤出来的那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今天第二次被她吓得反胃。

我对安娜说:“你丫的说话能像个正常人吗?别一天到晚尽跟我玩涉世未深的样子,其实你就是个混世女魔王。”

安娜一脸无辜的望着我,我赶紧边走边把脸撇向另一侧,我从小胃不好,经不起一天三次折腾。

安娜见一言不发我只顾走路,也许是怕我生气,于是对我说:“我跟齐西发展的很好,都见过双方家长了,不好也要好啊。”

我决定乘胜追击,转过头说:“那你和他有没有你咝咝过啊。”

安娜一脸绯红的假装不明白我的问题,反问:“咝咝是什么东西?”

我说:“你就拉倒吧,你不在我面前装纯你会死啊。”

安娜见我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于是马上投降招供,对我点点头,说:“嗯,咝过了。”

我继续刨根问底,无比八卦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安娜慢吞吞含糊其辞的回答说:“也就是没多久的事。”

我说:“你跟齐西谈恋爱也才没多久的事,肯定是你主动的。”

安娜说:“请你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任,凭什么说我主动的。”

我说:“因为你长的一副猴急样。”

我这话彻底刺激到了安娜的敏感神经,安娜在人来车往的马路旁拿起手上的拎包就朝我身上砸过来,我赶紧的撒着脚丫子逃命,安娜在后面一直咬着我不放,还不忘再一次威胁我,喊着:“秦琼,你再跑我就真的不给你做伴娘了。”

我听了心想,就你丫的追到就要将我大卸八块的模样,到时候我哪还有命让你做我的伴娘。

我头也不回的跑了两分钟后,觉得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安娜歇斯底里的咆哮,于是停下欢快的脚丫,转过身一看,刚才还紧追不放的安娜不见了。

我忙从拎包里掏出手机翻到安娜的号码,给她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我急忙问安娜,说:“你在哪?”

安娜语气轻松的在电话里说:“就在你后面啊。”

我听完之后再一次的朝着刚才一路跑过来的方向放大瞳孔的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安娜的身影。

我说:“丫的别在和我玩捉迷藏了,你到底在哪?”

安娜说:“真的在你身后,我都看到你了,拿着拎包在打电话,眼睛还在四处张望着什么。”

我说:“什么四处张望,我是在找你,你看到我了就快过来吧。”

安娜说:“给我三秒钟的时间,我马上出现在你面前。”

三秒钟之后,一辆出租车缓缓的停在我的身边,安娜下车后一脸得意的望着我,说:“我讲信用吧,绝对没超过三秒。”

我问安娜:“你一直都坐在出租车上的吗?”

安娜依旧是一脸得意的说:“你跑的太快,我追不上你就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就坐在车上看着你头也不回的一个人在拼了命的傻跑。”

我压抑住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强作平静的问:“是不是很好笑?”

安娜点点头,说:“有点。”

安娜的这句话像是汽油般的浇在了我心中已经燃起的怒火上,使我忍无可忍,我拿起手上的拎包不顾一切的朝着安娜的身上挥了过去,一边说:“你丫的,今天我不把你打成聋哑瞎瘫我今后就不叫秦琼了。”

安娜见我动了真格要将她置之死地方能解心头之气,拔腿就跑。

我拖着刚歇下来的双脚追了上去。

刚才还是我被安娜追着打,现在却换成了我呲牙咧嘴的对安娜穷追不舍,这风水果真是轮流着转,还轮流的那么快。

最后在安娜提出了晚饭她请客的条件下,我才止住了我那玩命的双腿,两个人一饭解恩仇,手拉着手走进了马路旁边的一家小餐馆。

吃完晚饭我又和安娜逛了一圈商场,两手空空的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晚十点了。

柳成发了一条信息,问我明天有没有安排,我回复说明天有事,想了想又加了几个字:我困了,明天电话里说。

我钻进被窝,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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