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云死了。
不是死在三更,而是华灯初上,天刚黑时。
也就是说风萧来之前就已死了。
——那么风萧听到的惨叫又是谁的叫声呢?
现在一个穿官服,看起来刚硬实足的捕头微蹙眉梢焦急的等着仵作的验尸结果。
天杀也在等!
整个飞云堡的人都在等!
但有一个人却失踪了。
可以说他是最后一个见过上官飞云活着时的人。
“人齐了么?”捕头问。
“韩义不见了。”老管家嗫嚅的说。
“什么?不见了。”说话的不是捕头,是云碧月。
“什么时候不见的?”这句话是捕头说的。
那捕头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有一双秃鹰般锐利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宽阔的肩膀,虎背熊腰,他是京城最为有名的捕头之一,在他破过的案子不计其数,他是一个不到真相大白绝对不会放弃的人,因此他得罪过许多当朝重臣。不过他仍然会坚持,除非他死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皇帝从来不会撤他的职。
——在那个年代向他这样的人并不多。
——向他这样幸运得到皇帝认可的人更是微乎其微。
他叫——商追甋。
“不知道啊。老奴也是刚才才发现。”
“来人呐。”商追甋的话一向都很有威信。
门外立刻站了两个捕快,异口同声的道:“在!大人有何吩咐?”
“马上下令通缉韩义,务必捉拿归案。”
“是!”两人应声便下去了办了。
“报!”一捕快急忙闯了进来。
“何事?”商追甋道。
他附耳在商追甋的耳边说道:“范府的大管家报案说范大人死了。大人要你去查查。”
“什么?”商追甋有些失态。
“知道了。退下吧!”商追甋马上恢复了神情。
夜,凄迷,诡谲,神秘而又恐怖!
它在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生命。
它的黑永远是人类恐惧的源泉。
京城。
开始被一层阴霾笼罩了。
戌时。
风萧跑出飞云堡后,并没有去聚香阁。
晚秋的冷风吹过风萧的胸膛,他感到了一丝寒意。
他就一个人漫步在漆黑的冷空中。
通常这个时候他都睡在柔软的床上。
柔软的乳房,坚挺的****,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腿,当她张开时露出......
他想起了小丽,想起了他的床,也想起了小丽温柔的用嘴在他耳边轻拂时产生的快感。
抚摸着柔软的乳房,睡着柔软的床上,这是人生多么舒服的一种享受。
小丽正在等他,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去,因为他不想连累她。
风萧回想着,不觉轻笑起来。
今天他有钱,今天他可以享受,他却答应了这个叫什么秋若愁的人去查什么真相。
他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血已经凝结,幸好那把利刃没有喂毒,风萧暗自庆幸。
——后悔了吧?
风萧不觉问自己。
不过风萧一向很少后悔。
他抬头看着夜空。
无星无月!
明天天气会好么?
——没有美酒,也没有佳人。
他却特别想有件衣服,至少可以抵挡寒意!
于是他往灯火辉煌的地方走去。
他想找个杂货铺,买一根针,买一团线,补补这件仅有的衣裳。
他不喜欢花钱在衣服上,他觉得衣服多了让人感觉有点奢侈。
他宁愿多花点钱去睡一张柔软的床。
他来到了这条繁华的街。
虽然是夜,这里却从来不会冷清的。
风萧看见了一间杂货铺。
一个老妇正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用呆滞的目光看着来往的客人。
老妇脸上似乎永远也没有表情。
“老人家,你这有针和线么?”风萧问。
老妇用呆滞的目光看了看风萧,然后撇过头去依旧看着来往的客人。
“老人家,请问您这有针和线么?”风萧很有耐心的再问了遍,因为这条街只有这一家杂货店。
老妇又朝风萧看了看,这回在风萧身上逗留的时间长了些,不过还是没有开口。
“老人家......”
这回话没说完,老妇便开口了:“年轻人,小心啊。夜要深了!”她的声音沙哑而生硬,在夜晚传来仿佛就是一种诅咒。
——什么意思?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警示。
——她在警示什么呢?
风萧正准备问。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马蹄轻扬!
有四匹骏马拖着一辆车。
在风萧的面前停了下来。
马车很华丽,也很精致。
在车前帷幔上,有两盏相当别致的油灯。
照亮了马车,也照亮赶车马夫的视线。
当车子停下时,从车里走出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浓妆艳抹!
在油灯的映照下,相当妖艳妩媚可人。
她的衣服有些凌乱,似乎......
她看着风萧笑了,女人笑时总是很动人,面前的女人当然不会例外:“请问是风萧风公子么?”
风萧有些诧异:“正是在下,只不知姑娘......”
“车里有位公子想请您上车一叙。”女人笑靥依然。
“哦?”
“不知风公子赏脸否?”
风萧不知道马车从何处来,也不知道要往何处去,但他却不会拒绝一个美人的要求。
风萧淡淡得道:“当然。”
女人笑靥如花。
风萧走上了马车。
宽大而又温暖的车厢,驱除了风萧身上的所有寒气。
女人没有上车。
风萧上车后,马夫便驱使着马平稳而又快速的向前驶去。
车里虽然温暖如春,但却偏偏坐着个冰冷的人。
他用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一身雪白的衣服。
风萧当然知道他是谁了。
他就是‘三更要你命’天杀。
风萧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天杀一言不发的坐在那,仿佛他才是客人似的。
“想必阁下就是传说中从不失手的杀手‘三更要你命’天杀天先生吧。”风萧先开口道。
冷冷的表情,冷冷的声音。冷冷的一个字:“是。”
“阁下认识我?”
“是。”
“看来我的名气在江湖上也不小哦。”他随即有点得意的自己痴笑了下。
“是。”依然一个字。
“阁下找我有事?”
“是。”
“我可以知道何事么?”
“三更未到!”终于不是说一个字了。
就在他说出这四个字时,风萧感觉一股刺鼻的香味浮过鼻息。
随即他便感到一股倦意袭来。
他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他会睡多久?或许是永远。
——他在做梦么?梦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