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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灭门

“铮……”一道白光如同闪电一般划过草苏村的黑夜长空,一名青年才俊祭起宝剑,光芒四射,向黑夜中一颗苍松砍去,只见苍松顶端一名黑衣蒙面人腾空而起,险些被这闪电般的光芒砍成两端。苍松被仙剑的余力震得粉粹,粉尘铺天盖地在月光下向四周扩散。

这位青年才俊乃东岳峰首座弟子张大山,只见他一身白衣道袍,眉清目秀,双目炯炯,充满刚毅之气,驾着宝剑向黑衣蒙面人追了过去。

“贼人休走!”张大山指着黑衣蒙面人大吼一声,声波在黑夜激烈回荡,惊醒了草苏村熟睡的村民。

“放下镇峰宝剑,饶你不死。”张大山的玄真道法已经练到了第四层,御空飞翔的能力快如闪电,很快便包抄到了黑衣蒙面人的前面,与黑衣蒙面人在停留在高空中对峙着,张大山的法宝皓月天剑光芒四射,照的整个草苏村如同白昼。

“臭道士,有本事过来拿。”黑衣蒙面人好不容易盗得东岳峰镇峰宝剑,心里正得意,哪里肯轻易放手。

张大山神情严肃,面如丹枣,举起皓月天剑,右手剑诀引出处,手臂用力一震,一道剧烈的白光从剑尾直朝黑衣蒙面人射去。一路上,山石破碎,尘土飞扬,似乎要把大地劈成两块。

蒙面黑衣人刚才已经见识过皓月天剑的威力,自知张大山的道法在他之上,不容小视,无心恋战,只想着如何带着宝物逃之夭夭,不料御空飞行能力远远不及张大山,又不舍千辛万苦盗得的宝剑,心里正忐忑不安,设法如何脱身。眼看着皓月天剑直指眉间,眼睛里除了耀眼的白光,已经什么也看不到。慌乱之际,皓月天剑从脖子边上呼啸而过。黑衣蒙面人双耳轰鸣,直直从高空往下掉。皓月天剑虽然没有割断他的脖子,但是皓月神剑白光的余力已经严重伤害到了黑衣蒙面人的经脉骨络。

“轰……”一声巨响,蒙面黑衣人从高空中直直砸了下来,底下正是一户人家的房屋。黑衣蒙面人砸穿了屋顶,把屋中心的桌子砸的粉粹。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摆设简陋,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普通的桌子

“道爷饶命……道爷饶命……”一对中年夫妇被吓得神不附体,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这对夫妇只是草苏村普通的农夫,哪里见过修道之人腾空斗法的局面,被吓得手脚颤抖,面如土色。

蒙面黑衣人被张大山所伤,心里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草苏村杀个精光,以解心头之恨,心想:“受臭道士神剑白光所伤,元气大伤,不料居然遇到如此好运,送来的美食,正好可以补充刚才失去的元气。”于是,伸出魔掌,一手一个头,抓住夫妇俩,只见夫妇头顶一阵白烟,万丈青光从头顶射出,一股血腥味充斥着狭小的房间,夫妇俩来不及惨叫就已经化成两具骷髅。

“爹……娘……”从小屋床底下发出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的嚎哭声。小男孩牵着妹妹的手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紧紧抱着父母的骨骸,两眼只盯着屋顶的破洞,目光呆滞,悲痛的泪水在眼眶里直转。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兄妹俩还躺在父母温暖的怀抱里入睡,在这一刻,却天各一方。

瞬时,一道闪电划破黑夜,雷声从四面八方隆隆响起,下起了倾盘大雨,似乎在为小男孩悲愤的嚎叫。

雨水洒在小男孩幼稚的脸上,小男孩拭了一拭眼泪,目光从屋顶缓缓移到蒙面黑衣人身上,仇恨的怒火穿过淅淅沥沥的雨滴。这时,雷声更厉,雨势更猛,吞没这茫茫的黑夜。小男孩咬咬牙,站了起来,猛地向蒙面黑衣人扑了过去。

蒙面黑衣人正沉醉了刚才的美味当中,凶残至极,完全不顾身边的骷髅和嚎哭的兄妹俩。这仅仅是他吸食的成千上万的冤死者之一。小男孩如初生的牛犊般扑了过来,打断了他嗜血快感。蒙面黑衣人后退了几步,恼羞成怒,单手抓住小男孩的脖子,高高地举在空中。大声喝道:“小兔崽子,不想活了是吗?”小男孩手脚乱舞,拼命地挣扎着。坐在地上的小女孩被吓得全身发抖,脸色苍白,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

“恶魔,放开那个小男孩。”张大山从百米高空降了下来,破门而入,一股令人作呕血腥味迎面而来。张大山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具骷髅,心里嘎登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下山,第一次看到魔教分子的凶残。他举起皓月天剑,停留在空中,心中怒火万丈,然而几十年的道行让他控制了愤怒的心魔,顾及到小男孩的安危机感,他并没有砍下去。

“哈哈哈…..”蒙面黑衣人发觉自己手里有把柄,张大山不敢随意动手后,卑鄙的大笑。笑不到两声,一声干咳,呕出了一口鲜血,原来刚才皓月天剑的白光已经伤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如果不早点脱身疗伤,撑不了多久,不用张大山动手,他也熬不过着茫茫的黑夜。

皓月天剑的光忙充满简陋的小屋,显得格外宁静,谁又想到这宁静当中充斥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血腥。张大山表情严肃,目光牢牢的落到小男孩的身上,他无视蒙面黑衣人狰狞的狂笑。

蒙面黑衣人故作镇静,忽而将小男孩高高抛起,一掌打狠狠的击在小男孩的胸前,随手携起已经昏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腾空而起,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中。

张大山迅速收起皓月天剑,腾空而起,接住小男孩,缓缓落在地上,想向前追蒙面黑衣人,但顾及到小男孩的生命,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追上去。

小男孩只觉得体内一阵剧痛,如吞噬冲天火焰般灼热,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燃烧起来,瞬时昏了过去。张大山定了定心神,扒开小男孩的衣服,盘腿而坐,双掌紧贴小男孩的后背,向小男孩体内输送真气。皓月神剑腾空立在小男孩的头顶,白光结成的球状冰墙,将两人包围在球中心。两人凝固在简陋的小屋里。

一夜的暴雨渐渐的停了下来,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慢慢升起,照耀着恬静的村庄,没有人会想到昨晚在这里发生过激烈的争斗,一场毁灭了一个家庭的争斗,也正是这场争斗无情的改变了兄妹俩的一生。

“爹……娘……”小男孩从噩梦中苏醒过来,脸色苍白,手脚冰冷,发出虚弱的挣扎喊叫。

“你醒了!”张大山收起了双掌,皓月天剑缓缓的从空中降了下来,回到剑鞘之中,白光形成的白球也逐渐消失。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为爹娘报仇……”小男孩慢慢的睁开了红肿的双眼,随即大声哭闹了起来。

“我是东岳峰的首座弟子张大山,昨晚是我从黑衣蒙面人那里把你救了回来,我不是你的仇人。”张大山紧紧的抱住小男孩,让小男孩紧紧的贴近自己,用体温给予他温暖。

清晨的阳光从破门处照了进来,温暖的洒在小男孩和张大山身上,也洒在他俩身旁的两具尸骸和房间里破碎的桌椅上面。

“爹……娘……”小男孩艰难地爬到父母尸骸旁边,扑在尸骸上面放生痛哭。昨日的甜蜜的幸福如今确是两具冷冰冰的尸骸还有无尽的悲伤。

“爹……娘……儿子不会让你们白死的,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小男孩擦干了眼泪,咬着牙关,露出了坚毅的眼神。

房间里一片沉寂,两人四目相对,小男孩突然转过身来,向张大山磕了三个响头道:“谢恩人救命之恩,请问恩人知不知道我妹妹的去向。”

张大山才缓过神来,连忙扶起小男孩道,“昨夜小女孩被蒙面黑衣人掳走了,蒙面黑衣人行为古怪,道法充满邪气,必定是魔教中人,但是,小道跟魔教中人接触甚少,并看不出是哪个门派,上山之后询问我师父可能会有线索。”

小男孩连忙又磕了三个响头,道:“我如今父母双亡,妹妹又不知所踪,恳请恩人带我上山,我年纪虽小,但从小能吃苦耐劳,挑水砍柴等杂活都会干。”

张大山看了看小男孩坚毅的眼神,脸上露出微笑,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小男孩,然而想到没能追回镇峰宝剑,回去必定会受到师父惩罚,如今却要带一个小男孩上山,万一师父发起火来,他自身难保,又何以保小男孩周全。他再次把小男孩扶了起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少岁了?”

小男孩看到张大山的微笑,心中的痛苦缓解了许多,道:“我叫陆小奇,今年十二岁。”

张大山心中犹豫,心想,小男孩无亲无故,且身受重伤,如果不出手相救,必定无法活下去,修道之人,理应心怀慈悲,救危扶难,将小男孩带上山,阐明他的身世之后,师父应该不会怪罪,他想了想道:“好吧,我答应你,带你上山,但上山之后师父留不留你,我可做不了主。”

陆小奇突然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头涌了出来,激动得留下了泪水。

陆小奇将父母的尸骸埋葬了之后,尾随着张大山上山去了。离开村口时,他回头久久伫立,仍然无法接受这无常的变故,他望了望父母的坟,眼泪湿润了眼眶。他又开始担忧了起来,如果上山之后师父不愿意收留,他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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