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灵芝玉坠令
老者适才回光返照,将吴忧当做了恶人。最终不得善终,死前带着莫大遗憾而去。吴忧的心灵强烈震撼,想不到这老人到了药石无灵,即将撒手西去的境地,心中仍是惦念自己的孙女,甚至罔顾性命。
望着枯黄稻草上的那根木簪。他拾了起来,表面被触摸得平滑细腻,簪子上楷书刻写一个?套郑?br/>
“想必老者便是以乔为姓氏。遗憾他临终前遗愿所语模糊不清,此刻入了九泉,魂灵亦难安息。真是万分惭愧!”念及此,吴忧将那根簪子收入怀中。心中念道:
“若是有缘,他日出了这牢笼,便将这簪子替老人带出去,找个阳光雨露充足之所掩埋。好过在这腐朽成灰,聊表心意吧。”
吴忧闭上双目,强忍伤感,再次调息起胎息功法。经这几次折腾,身体损耗过甚,又不曾进食水米,须加以调理。说来心底奇怪:“但凡运行此功法,疲倦便稍减,剧痛亦渐消,像是能自我复原一般。实在奇妙。”
却说收了吴忧玉坠出来探听行情的狱卒雷大彪,此刻已经到了江州老字号古羽斋的门口。栅栏门楣子上做了个铜质如挂檐的云牌,上方飘的旗杆牌坊上,大大的“当”字尤为耀眼。高大的柜台隔住视线,给人神秘莫测的隔世之感。
早在南朝时期,佛教寺院所开设的此等抵押物件的行当,时称“寺库”。如今兴作“长生库”。财阀官爷们纷纷经营此类。入长生库抵押的物品件除一般的金银珠玉钱货外,还有奴婢、牛马等物品。长生库放银时限短,利息高,可任意压低质物价码,如到期不取,则没收质物。实在的霸王行径。
古羽斋各处都有分号,放眼九州也是庞然大物之所在。江湖有言:“天下长生库,半数古羽斋!”其势可见一斑。
“敢问公孙账房可在?”雷大彪进到库内,换了副嘴脸,直接找上自己相熟的账房。三百六十行,各有市语,不相通用。那账房与雷大彪用手势作了个价。两人虽是相熟,利益相关,雷大彪本欲商讨,那手势竟让他嘴也忘记合下。痛痛快快得了钱,哼着小曲离去。
古羽斋的老账房显得波澜不惊,而一到内堂,神情顿时慌张!先前一见那玉坠,心里便是万分惊异,只是当时故作镇定,以免旁人生疑。故而用了个不容拒绝的价码打发了雷大彪。本想亲口问些来历,又怕打草惊蛇。客人的东西,行规本就不许问东问西。这等物件他决计不会看走眼!在大掌柜身上分明也有一枚,只是那枚颜色墨绿,形状相同,质地不同罢了。却都是上好的“岫玉”。这枚是黄白老玉,老玉中的籽料称作河磨玉,属于透闪石玉,其质地朴实、凝重、色泽纯白,是一种珍贵的璞玉。另一类是瓦沟玉引,属蛇纹石类矿石,其质地坚实而温润,细腻而圆融,多呈绿色至湖水绿,其中以深绿、通透少瑕为珍品。
到底是老江湖,他抑制住心绪,腔调平稳的吩咐伙计:
“快马前去弛州!将这枚玉坠与事情原委详细告知,请大掌柜定夺!再派人盯着雷大彪那厮,查明玉坠的来龙去脉!不得有误!”那名伙计领命退下。
老账房在堂中来回踱步。甚是不安,这玉坠的来历他是知道的。心中不由思索:
“万一他老人家也在江州如何是好?玉坠离身,岂非已生变故!若大掌柜知我护师不利,我这老命便也算到头了,还是不妥!”
一旁的伙计们却从未见过他如此不安,甚是费解。
老账房停下脚步:
“吩咐下去,务必速查那玉坠来历,连同那玉坠主人消息,一并来报!”
‘是!”应声之人正欲退下。
“等等!我们的护库武师还有多少?”
“赵老大带了一队人马护送货物,要下月返回。现只有海先生那一队正在休养!”
“传令下去!命海先生带上所有武师护院,校场候命!古羽斋今日关张!”
“老爷!这是为何?”众伙计不解问道。
“无须多言!老爷自有主张!速去准备吧!”
此间分号,江州已有十年,一直由他坐镇,众伙计从未见他如此慌张失措过,却都不以为意。想来古羽斋江湖大名如此响亮,老账房莫不是老的糊涂了,此刻竟如临大敌般窘迫。十年不曾有一日关张。他们一时如何接受。
老账房见众人如此,愈加紧迫,竭近呼喊起来:
“尔等可知今日所收玉坠为何物!都不想要脑袋不成!那可是灵芝玉坠令!”
“灵芝玉坠令?这是何物?”年轻伙计不知,还不转醒。那上了年纪的老伙计一听,顿时头皮发麻,双脚如灌了铅一般,走不动道!眼前似是又见到了那惊悚异常的影象。各个面如土灰,恐惧气氛像是被传染一般。一时间风声鹤唳,空气静的能听见血液凝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