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学戏
飘絮带着他们回到戏团驻扎地，刚停下脚步，便朝着固竟桦的居处去了。固竟桦见到飘絮数落一遍，心中宇恼还在。固竟桦是怪罪飘絮的不懂事，没有知会一声就离开，害的大家担心了一场。
其实这种数落并不少见，但是这次飘絮竟哭了起来，眼泪在眼中不停的打转，硬生生的止在眼眶里。
“娘，小絮是去接我们的，”周凛看到飘絮委屈的样子，心中很是难受，既然周凛向父母求情，固竟桦毕竟也很疼爱这一双儿女，语气软下来。
“那，你是不是该说声啊！我们都惦挂这你呢？”
“娘，飘絮错了，请娘原谅飘絮好么？”飘絮低下头，心中开始自责。
“算了，记着就好，以后不要这样了。”固竟桦心中明白，周凛对飘絮的感情不一般，所以固竟桦对飘絮的责备总是会多些，但她从不担心飘絮会离开，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独女子，不会谋生，心地善良，出了戏院固竟桦想不出她会做什么。其实固竟桦还是很疼爱飘絮的，所以对飘絮的管教要严一些。
“凛儿，到我屋里来一下，娘有话对你讲。”固竟桦看了一眼飘絮，用关切的语气叮嘱“回去吧！天不早了。”
飘絮愣了一下，转身离开，脸上挂着的笑容在转身后凝固在脸上，眼中的泪也流了出来。
飘絮走到房间才记起还有一件事没有问固竟桦，“不知道娘亲说完了没有。”飘絮怕这时去唐突了，在院中等了一会，想固竟桦的屋子走去。
“小絮，小絮，你心里就只有小絮吗？她是你的妹妹，你对她那般着迷做什么。”固竟桦的声音里掺杂着不耐烦，尖锐的声音适时的传入飘絮的耳朵。
“妹妹怎么了，她又不是我的亲妹妹。”周凛不解为什么自己的母亲那样喜欢飘絮，怎么会不答应自己娶她，毕竟他们算起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单单只是兄妹关系便拒绝了周凛有些太牵强了。“娘，你到底怎么了。”
“你娘并没有怎么。”周尚建的话适时的响起，让门外的飘絮大吃一惊，“我们的意思是让她学唱戏，水涧总不能总养着闲人。”
“爹，你的意思、、、、”
“我？我要让她永远留在周家，看着你娶妻，让她助你一臂之力。”周尚建的意思是让飘絮终生不嫁，留在周家照顾周家老小。若她没对周凛动情就仅此而已，若动了那心思，就当她的惩罚。
“凛儿，不是娘不仁，你们是兄妹，在道义上是大逆，这是改不了的事实。飘絮估计也是嫁不出去，让她唱戏是圆了她的梦，以前只是看她小，怕受不得别人的嘲讽。”固竟桦的话不断的在耳中回荡，豆大的雨点一滴滴的落下，迅速的逃离这里，这个院子怕是不能容得下自己了，不是因为谁，只是自己一直只是一只棋子，即使这样，自己也认了。
她独自一个人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花园，院内还是一片热闹的景象，戏子还在练嗓，这些基本是周尚建带回来的人，飘絮并不识得。飘絮想着，望着，听着，实属无聊的很，月已经入了半空，朦胧的月色照的人有些凄寒，飘絮的心中却疼了起来。她也想过要留在周家，可是这几句话在固竟桦口中说出，听了竟是这般难受。
天琴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口飞出，落在桌上，竟越来越大，飘絮愣愣，仿佛想起的什么，她没有学过任何的乐器，如今见了这天琴竟格外的亲近，竟想弹奏一曲。飘絮是在许久之前发现，每到自己心情不好时总会有这把古怪的琴陪伴自己，等自己心情好了它又会消失不见。
轻轻拨弄着琴上的弦，一首曲子竟浮在脑海。
一曲终了，一位白衣男子出现在飘絮的眼前，飘絮看不清他的表情。
“姑娘真是才华出众，此曲极为少见。”
飘絮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翌日，飘絮还是被唤到固竟桦住的地方了，飘絮知道会有什么等着她。经过昨晚之事，倒是释怀了很多。
“小絮，你可以去唱戏了。”固竟桦目光温和的看着飘絮，她还是不舍得让她去学唱戏这门生，但是比起自己的儿子，她算的什么呢？
“哦，知道了。”飘絮没有说多余的话，乖巧的让人心疼。虽然这样但是固竟桦也没有太大的惊讶，一切她都明白，只是说与不说都一样罢了。
“这丝帕是你的？”固竟桦在袖中拿出一块蓝色的帕子，淡蓝色的，还绣着一朵别致的莲花。
“是的，娘，谢谢您了！”飘絮淡淡的说道。
“以后在戏院看到我，直接称呼我固班主吧！”固竟桦的语气里突然没有了温和，一种命令的语气，到让飘絮倒吸口凉气，这妇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啊！
“我可以住进戏院对吧！”飘絮感觉到固竟桦的冷漠，没有直接顶到刀口上，而是提起令一件事。
水帘的心中是很难受的，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这种见色行事仿佛与生俱来，学着也很轻松，所以固竟桦没有起疑。
“随便。”固竟桦没有再看飘絮。
飘絮听见她下达的逐客令，没有再说话，只是很礼貌的说道：“若是没事的话，飘絮就先行离开了。”飘絮轻轻的伏了一下身子，算是礼貌，便退了出去。
飘絮在固竟桦的书房中出来，就搬到了戏院，原来似乎华贵的生活在瞬间逝去，但她的心中所悲伤的不是这地位，不是还算富裕的生活，而是固竟桦突然冷却下的热情与关爱。事已至此，飘絮已无话可说，开始着手适应自己向往着的唱戏生活。
飘絮的身份，在戏院中知道的不是很多，所以，飘絮的到来令大家新鲜了一阵，就在众人涌上来的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与固竟桦多年的感情很脆弱，“果真如此吗？”飘絮心中暗道。
“好美的地方啊！”飘絮把东西搬到住处后，来到水涧戏团的最深处，不禁大叹景色的美丽。
飘絮以前虽为小姐，可固竟桦就是反对她来戏团，哪怕是一会儿，她也会亲自盯着，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这女孩子带到唱戏的路上，可是事情总会转弯，就算飘絮不来这里，她也一样喜欢上了唱曲子。
“你是新来的吧！嘻嘻，还没有见过你呢？”说这话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的女子，微胖的身型，肥嘟嘟的脸颊，几颗雀斑活跃在鼻翼两边。
“是啊？恩？我是飘絮，你呢？”飘絮打量着女子，心中甚是喜欢，她不是自己一直幻想着的小丫头吗？现在竟活在了现实中。女子的眼神清澈，不像那种勾心斗角之人。
“你可以喊我欣荣。”女子笑眼相视，看的飘絮竟有些不好意思。
“那到要你多照顾了。”飘絮轻声道，掩不住结识朋友的喜悦。
“小姐，小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固班主会责罚你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在远处走来，妇人面上是担心与爱怜。
“是母亲让我来的，以后记得不要喊我小姐就是。”水帘对那四十多岁的老妇强调。对于飘絮来说，那个称呼也许已经成为过去时了吧！
老妇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向后退了几步便匆匆走了。
“你？你是？”欣荣大惊道，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平易近人，从来没有把她和小姐挂钩，在欣荣的印象里，大小姐总是蛮横不讲理的。
“干女儿，仅此而已，没有什么的。”飘絮淡淡的一笑，欣荣竟然觉得她竟是如此的可爱。
顺理成章的飘絮和欣荣成了好朋友，飘絮觉得有这么一个伴倒是很好的，也许在未来的几年都要和她度过。也许许久之后，飘絮会知道那是一种很高昂的奢望，并不是她可以拥有的幸福，即便那种幸福很简单。
自从住进戏团的住处，飘絮最终还是认识了戏班中的其他人，梦雪、欣荣、天天、紫竹、小菊。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它很难，而我以后要以唱戏为生，一生卑微，罢了，若丢了这唱戏的差事，我恐怕还要去当乞丐。在周家侍候他们，当做幼时的补偿吧！至于四哥，还是死了这颗心，安心当他孩子的姑姑吧！”飘絮暗自想着，手指触到弦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被这沉闷的琴声惊醒了一半，园子中的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飘絮，停止了所有的声音。院子中静的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有气愤的，平和的，还有屏住呼吸的。
飘絮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端坐了身子，静下心来拨弄起琴弦，手落音浮。弹奏的人陷入思念，除了对周凛还有对谁的思念，那种思念似乎隔离了几生几世，在几千年前穿越而来，她在思念着谁，竟是如此的痴迷，痴迷到心疼，像是剜心的疼。听曲的人如痴如醉，他们除了听得见优美的旋律，似乎听到弹奏者的叹息，似乎能感受弹奏者的感受，那种很深的思念，究竟是谁让这个弹奏者付出似乎几世的思念。
“公主，是你吗？你怎么了，怎么这样伤心。”蝴蝶女心中暗想，你到底是谁，飘絮？紫竹？还是其他。蝴蝶女懊恼自己一时疏忽竟丢失了水帘仙子的消息。
“小菊，听飘絮的曲子如何？”欣荣笑嘻嘻的盯着沉思的小菊，小菊抬起头，迷茫的望着欣荣，很显然，她没有听到欣荣的话。
“我说飘絮弹奏的好么？”欣荣小气的撅起嘴不乐意道，似乎在埋怨小菊的漫不经心。
“飘絮？飘絮弹的。”小菊大呼道，失去了平时的沉静。
“恩。”欣荣看着小菊惊讶的表情，心中暗喜，原来飘絮还能得到这么挑剔的小菊的认可，真是不简单。
“太好了。”小菊高兴的叫起来，不顾得欣荣的侧目。向着后院跑去。
“好什么啊！看她平时那个样子，丑死了。”紫竹是个高傲的女子，看不得别人称赞的不是她，心中很是不高兴，再加之又是不经大脑说话的人，于是说出了那一番话。
“对啊！对啊！丑死了。”天天是紫竹的亲妹妹，整天就知道跟在紫竹的身后瞎起哄，其实话又说回来，那家的人不替自己人说话，她天天并不是圣人。
“是吗？”飘絮严厉的声音，有几分心不在焉，还有几分慵懒，不紧不慢的在半圆的槅门中露出身形。
不知怎么的，紫竹听到这句话感到一种寒意，哪怕她长的很丑，可是从她那种淡漠的语气中，她听到了一种威力，这种威力是不可亵玩的。
“小菊刚才为什么那么高兴呢！”飘絮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她从来不愿问别人的喜与悲，但是她很想知道挑剔的小菊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她也会好奇，她现在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她想知道，甚至可以放下在天界公主的架子问。
“哦，公主殿下，蝴蝶女来迟了。”小菊不顾众人的惊讶，老老实实的对着飘絮施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