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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张大娘

走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步飞的模样很是像个乞丐,虽然背负一杆长枪,但凌乱如丛林中的杂草的长发,穿着兽皮裤和破烂的衣衫,糟蹋到了极致。

没人注意到他,石桥的百姓们这几天早已见惯了。

回来的感觉真好,还是那么的熟悉。步飞那对不是绝对零度的目光到处游走,飘忽不定,街道上的情景一一映入他的眼中。

妖族入侵,大朔边境已乱成了一片,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可这里还是如初,一层不变,百姓依旧安居乐业,幸福快乐的日子没有中断。

这一切都是陈青的功劳,是他使得战争的硝烟蔓延不到这,使这里成为了战火中的一处唯一的净地。

“陈青......武圣......”步飞目光深邃,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陈家府邸。

谁懂没想到一位武圣竟会甘愿埋没在这一边陲小镇。

“真是多亏了有陈家主在啊,否则我们早被妖兽杀死了。”

“是啊,陈家不愧是我们石桥的保护神啊。”

“有陈家主在,那些妖兽还敢来吗?”

“哈哈,他们哪还敢来啊,只怕已经被陈家主杀怕了。”

“......”

这石桥大街小巷上谈论的都是陈青一事。

当妖兽大军来临之时他们惊慌了,不知所措。当他们绝望等待死亡降临之时正是陈青陈家主出手救了他们,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圣威盖世。

正是他击退了妖兽大军才保住了石桥,保护了石桥所有的百姓性命,免遭杀戮。

正是因为有了他,妖兽才不敢来犯,而石桥也成了战火中的唯一净地,不受战火摧毁。

石桥的百姓很热情,对于从外地敢来避难的难民从不拒绝,不担心人多而拥挤,反而是热情的款待他们,并是主动的收留在自己的家中,不怕麻烦。

“小兄弟,你是刚从外面逃进来的吧?肯定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吧?来来,来大娘这吃碗面。”

步飞这时刚要从一间面馆走过,被里面正在招呼客人的大娘无意间看见了,于是这位大娘便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步飞很是关心。

步飞一愣,他刚想拒绝,这时他的肚子也刚好响,这位大娘不容他说话就拉着他往里面走,“没事的,想吃什么和大娘说,大娘不收钱,免费的。”

步飞没有挣脱开这位大娘的手,任由她拉着自己往里面走。

不知为何,他竟从这位大娘的手掌中感受到了温暖。

“来,坐这。你再忍一下,大娘这就去给你端面来。”

看着消失在厨房小门的大娘,步飞竟恍惚间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那是......亲情。

“爷爷......”脑中闪过一幅幅两年前的画面,那时爷爷还健在,生活是那么的快乐有趣。

“爷爷你看小飞今天打的这只山猪,大不大?”“让爷爷看看,哎呀真大,来来来爷爷赏你一口酒。”

“你这臭小子竟然拉尿在我的酒壶里,看我不打死你。”“爷爷,爷爷,饶命啊,小飞下次再也不敢了,爷爷饶命啊......”

......

“小兄弟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家人了?”大娘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大碗面走了出来,看见步飞流泪便急忙放下手中的面走在他的旁边,也不管他脏不脏也轻轻抚摸他杂乱的后脑勺安慰说:“从今天开始大娘就是你的亲人,这就是你的家,有什么话就和大娘说,不要憋在心里。”

突然步飞双眸寒光一闪,但看清是大娘后便慢慢的消失了。

“我没事,谢谢大娘。”步飞尽量用不冰冷的语气说。

“啧!你跟大娘客气什么。”大娘虽然已年近半百,但却没有一丝暮气,更像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生气十足。

她的笑容如春风沐浴步飞,那是一种似曾相识但又无比渴望的情感,自己的这一生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怎么不吃啊?面就是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大娘说。

“嗯。”步飞缓缓的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面。

这面真的很好吃,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

“不要急,不要急,吃完了还有......”大娘笑道。

她看着步飞吃面的样子看得非常入神,“如果小田没有死他也应该这么大了吧?”她心想。

“来,这还有,慢慢吃,不急不急。”待步飞吃完这碗面,大娘又端来了另一碗,量更多。

大娘也不管其他的客人了,都交给伙计去招呼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里人啊?”待步飞吃饱,大娘坐在他的对面问。

“我叫步飞。”步飞面无表情,深邃的目光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看着大娘。

在爷爷逝后他性情大变,所有的情感都冰封了,他已经不知道笑是什么。

“步飞......有点熟悉啊,呵呵,孩子大娘姓张。”张大娘没有在意步飞脸上的情绪。

“你是那个镇子的?”

“镇子......”

“对不起啊,大娘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张大娘慌了,她见步飞沉默,以为自己的这个问题激起了步飞那些伤心的回忆。

现在从外地来的那哪一个不是逃难而来的,村子镇子,亲人朋友都被妖兽杀死。

那些妖兽也不懂是发了什么疯,入侵就入侵呗,干嘛要那么凶狠,见人就杀,见人就疯狂,真不懂吃错了什么药,前几次战争都没有这样,以往的兽潮也听说过有这种疯狂。

“张大娘......我是石桥镇的。”步飞要开口时就愣住了,但他还是坚持说完了。

“本镇的?”张大娘有些吃惊,但关心仍不减,“孩子你既然是本镇的你为什么会搞成这幅样子,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步飞说得很轻松,“是爷爷把我捡回家养大的。”

张大娘心中一叹,边说:“你爷爷呢?”

“爷爷......”步飞深深呼吸一口气说:“他死了。”

“不好意思,都是大娘的错,大娘掌嘴......”张大娘竟真的用手打了自己的嘴。

“大娘。”步飞一惊,身子就如虾般一下弹了起来,右手“嗖”的一声就抓住了张大娘的手,距离脸不到一寸。

“都是大娘的错,偏偏不开哪壶就提哪壶。”

步飞不知道说什么,他想了一下就说:“我是疯子。”

“疯子!”张大娘猛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但那两个字在步飞看来还是很清晰。

她看了周围一眼就拉着步飞急冲冲地走进了一个房间中。

“你真是疯子?”她很紧张的问,双眼一直盯着步飞。

步飞点头,他从张大娘眼中看出了担心。

疯子之名石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石桥众多世家的死敌,那些世家为了杀他更是不知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你怎么还回来啊,那些世家还到处在找你呢。”张大娘说。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了还敢回来,不要命了?”

这下步飞终于勉强挤出了一丝的笑容:“他们奈何不了我。”这笑容……很好看。

张大娘一叹气,“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练武的这样到底为了什么。”

步飞沉默。

“唉。”张大娘深呼一口气说:“孩子你现在大娘这住下吧,有大娘在他们找不着你。”

“不用。”步飞摇头,他怕连累到张大娘。

刚回到石桥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街道上有很多探子,都是那些世家的人,在寻找他。

时隔三个月,如今妖族入侵,边境乱地,血腥笼罩,他们依旧不肯放弃。

张大娘说:“孩子没事的,就算他们知道我收留了你也不敢动我一根毫毛的。”

“谢谢大娘的款待,但步飞真的不能住这。”说完步飞便消失了,就在一眨眼之间。

“孩子,孩子……”张大娘直奔窗户大声喊道。

最后她有些不舍,摇了摇头轻声说:“这孩子……”

步飞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一条安静的小巷中。

不是他不信张大娘的话,只是他已习惯了一个人。

“不知他家怎样了?”步飞很怀念,那里有些他的一切。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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