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事实？”
自从住到这幢人妖小楼里后就一直只受到被投食加被当超大型吉祥物待遇的狄钰哲表示此时被两人同时关注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狄钰哲的心中瞬间荡漾起了一种飘飘然的快乐，吞了口口水后微眯双眼，右手虚抓了一把那根本没有胡子的下巴，做出了一个智者被请教时儒智而又不慌不忙的表情。
嗯，感觉不错！
狄钰哲如此对他的反应自我满足地想着。可惜，他的那自以为儒智其实显得得意又滑稽的表情从一开始就背叛了他。
“咳咳。。。说到这一点，老夫认为。。。”狄钰哲貌似觉得只有表情和动作的话装的逼力不够，于是又咳嗽了两声，并把对自己的称呼改为儒智力看上去高一点，但其实只是把自己叫老了的老夫二字。
“别废话了，快说。”然而狄钰哲刚刚还在心里回忆过当有人在墙角菌面前说了毫无意义的言论时墙角菌的反应，此时他就已经全然抛到脑后，其结果就是被墙角菌狠狠地瞪了一眼。
果然宇老大还是那么的可怕。。。
被那紫瞳一瞪，狄钰哲瞬间就怂了下来，花了0.1秒后悔以及反思自己怎么会出现宇老大在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后就会软化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狄钰哲立刻开口道：“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说。我对中心起源岛之类的的确不是很熟，因为我根本不想去那种难受死了的地方。可老八不一样啊，他对中心起源岛的兴趣那可是一顶一的啊！我和他熟，就听他说过，咱们全能兵的理想晶石在被植入之前虽然是能量体，但外表确实石头状的，然后石头上有字，解读出来就是史前史的传说，只不过比外面流传的要稍微详细一点罢了。”
“竟然有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墙角菌惊讶地打断了狄钰哲的叙述。
宇文晨成为全能兵已经18年，期间目睹过数位全能兵的诞生，也就亲眼见过理想晶石的本体。
理想晶石本身美到几乎无法形容，那种颜色已经不能被称为视觉的冲击，而是对视觉的洗礼。虽然是石头的形态，但只要有成为拉瑟的可行性的人触碰到它，理想晶石就会自动化为液体状。而当那位拉瑟饮下这理想晶石的液体，也就是所谓的被植入理想晶石后三天内没有死亡，那么这位拉瑟就正式成为了一名全能兵。
宇文晨成为全能兵是他6岁那年的事，而他成为全能兵后的第三年，淡月谈和狄钰哲，随后天禁言，淡星谈，孙瑞白和流砂琴也相继成为了全能兵。宇文晨见过6位全能兵的诞生，也就见过6块不同的理想晶石。
宇文晨的记忆力何等惊人，几乎只要一眼就能做到过目不忘，可他却丝毫没有关于理想晶石上有文字这个记忆。所以当狄钰哲说出老八，也就是全能兵中排位第8的那位竟然在理想晶石上解读出了详细的史前史后，宇文晨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啊，我的说法不对，不是有字，而是能读出字，从颜色的变换上来看。”感觉到墙角菌在犹豫什么，狄钰哲连忙纠正自己的说法，说着突然他又觉得自己没法描述清楚，伸手抹了把自己的额头，擦了擦那根本就没出过的汗，“额，具体的我不太清楚，老八那家伙竟然懒得告诉我，懒死他算了。总之，理想晶石上有很详细的史前史，而莫天飞说的和老八说的几乎吻合，应该是事实啦。”
“可是，理想晶石上也不一定就是。。。”墙角菌皱着眉头再次打算否定。
“宇老大，”伴着一阵沙发内的弹簧传来的悲鸣，狄钰哲直起了他肥大的身体，“宇老大，刚才你的那句话，其实对你自己也有用哦。”
“什么？”
“那句说莫天飞是不是把你当作了一个弱者的那句话，其实也适用在宇老大你自己身上。你是不是把莫天飞当成了一个弱者了？他可是飞行第一人，中心起源岛弄不死他，甚至在关于登上那座岛的方面他比我们厉害多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但至少宇老大你肯定是无法陪莫天飞上岛的。而且他其实也没有跟我们说这件事的必要，做点基本的交代就行了。可是他却说了，还是以商量的口气。我说两位，别把对方当作弱者，因为你们都是弱者。所以老大，你就相信他一次吧。”
狄钰哲说这番话时，他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墙角菌，墙角菌也同样对视着他，看到狄钰哲难得露出如此认真的神情，墙角菌陷入了思考。
“我。。。”就在莫天飞发出第一个音节想要打断这种沉闷的时候，墙角菌突然开口了。
“我不能答应。”墙角菌嘴中竟然还是只给了否定的答复，可是他的回答还在继续，“除非让我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等待。”
作为全能兵，中心起源岛是墙角菌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法踏足的地方，他自知无法陪同莫天飞一起登岛，因为如果那种痛苦和削弱真的在可承受范围内的话，墙角菌也就不会在当年救助婷可茜时那么被动。正因为他无法陪在身边，所以才无法放心。
于是，墙角菌提出的妥协案是自己得陪同莫天飞到他的身体承受不住的那个极限为止，然后在那里等待莫天飞的回归。
“墙角菌。。。”莫天飞在向狄钰哲投去道谢的眼神后，略有些责怪地撇了墙角菌一眼，但最终还是叹气后答应了墙角菌的要求。
三天后，飞行机基地。
就像当年的莫哲羽一样，莫天飞作为飞行第一人在军部中享有各种特权，其中甚至包括了可以在没有太大的战局情况下调动飞行机的权利，所以莫天飞要从飞行机基地里弄出一架飞行机飞去中心起源岛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事了。
打开飞行机的舱门，莫天飞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墙角菌，说道：“你是坐进来？还是。。。”
“我就不进去了，你飞离大岛的监视范围后我就跟上。”墙角菌一边说着一边在登上机舱的楼梯前止步，向莫天飞交代了一句后便径直向别的方向离开。
很快，莫天飞轻车熟路地将飞行机送上了天，朝着记忆中母亲留下的画册上标注的中心起源岛所在位置的方向飞去。
再次孤独一人充斥在云海之间，莫天飞突然有种悲伤到窒息的感觉。不断从向他身后飘去的白云，湛蓝而一望无际的天空。4年前，就是这个方向，就是这个方向延伸过去的天边，有那座岛，令他失去婷可茜的岛。
为什么要答应吴婷呢。。。
因为那种窒息感过于痛苦，莫天飞在隐约中竟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抉择。
当时他前往中心起源岛时是黑夜，当时他差点就沉溺在那片仿佛是凝固了一般的黑夜之中，无数星斗仿佛将他的时间定格。
可惜，只是仿佛而已。
而此时此刻，身边的流云却不断提醒着莫天飞时间的流动，渐远，逝去。。。
扣扣。
当莫天飞的心都快要被云朵一并带走时，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及其诡异而又及时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有一只手在飞行机的机窗外部出现，弯起食指轻轻地敲打着玻璃，要是普通的飞行机技师看到了这一幕，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只是对于莫天飞来说，这只手出现得过于及时。
“你要进来吗？”隔着机窗，莫天飞轻声在无人的操作室内问道。他相信墙角菌一定听得到自己的声音。果不其然，墙角菌的身影出现在莫天飞的视野范围内。
墙角菌看向莫天飞，没有开口，就算他能听得到莫天飞的声音，可莫天飞却听不到他的，不过就刚才莫天飞的那句问题来说，不做声的回答非常简单。
墙角菌再一次确认莫天飞的确在看自己后，他摇了摇头。
没必要，这样很好。
墙角菌在心里这样回答着。他就这样跟在莫天飞的飞行机的旁边，始终保持着莫天飞可以看得到他，而他又不会过于靠近莫天飞以至于干扰到他操作的距离。
时间很快过去，让莫天飞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快要到达目的地的契机就是宇文晨的身影开始不稳了起来，不再是非常优雅地一直线笔直向前飞，而是忽上忽下好像引擎出了故障的飞行机一般。
莫天飞闭上眼睛，略略感觉了一下，非常安全，完全没有万米水柱要出现的迹象。这表示离中心起源岛还有一定的距离，甚至还没有到仪器可以检测到的范围。
墙角菌，难道这么快就开始难受了？这中心起源岛这么远就会给全能兵带来影响了？
莫天飞心中暗自惊讶，想当年墙角菌出现来救他们两人时，中心起源岛可是竟在咫尺，想必当时一定给墙角菌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吧。
如此想着，莫天飞很关心地看向墙角菌的方向，“没事吧，还可以坚持吗？”
很快，听到这句话的墙角菌飞得离飞行机近了一点，没有转过头，但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很快，莫天飞就发现墙角菌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半个身子不在机窗的可视范围内了，速度也降得越来越快。
“到此为止吧，你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莫天飞以稍微响亮了一点的声音说着。
与此同时，墙角菌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向莫天飞展现了一个抱歉的微笑。而从墙角菌面前飞走的莫天飞，却在经过他的那瞬间，看清了那已经青到发紫的脸色。
咬紧了牙关，再也说不出话来。莫天飞只是飞快向中心起源岛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