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白色光点移动了几下,突然光线一转,再次打到我的眼睛上。这一次光并没有移动,而是就这样定定的打在我的眼睛上,一动不动。我反射性的闭上眼睛,躲避这条光线。
光线给我的感觉,很像用三支强光手电筒,在很远的距离照我的眼睛,我开始感觉到害怕了,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站起身,看着冰层下的景象,开始向后退,想着我有点起鸡皮疙瘩。倒退了几步,我忽然一愣,发现不对,冰层之下的光点消失了,这下面有个东西!
我一喜,以为是油画,可再一看,我一下浑身就凉了。有一张苍白的脸,正在冰层之下贴着冰层往外窥探。
这张脸面无表情,眼睛深凹进眼窝中,脸色冷落冰霜,表情极度的阴森,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竟然是一张我从来没见过的面孔。
这人是谁?我的冷汗瞬间湿透脊背。
我开始讪讪的往后退,那张脸还贴在冰层上。这绝对不是幻觉,冰层之下到底向我们隐瞒了多少秘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我开始快速的后退,直到那块裸露的冰层变成了一块黑,我才停止了脚步。
咯吱咯吱脚踩白雪的声音再一次飘了过来,我急忙转身,环顾一周,周围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呼呼的风声依旧持续着。
我开始警惕周围的一切,就连风声现在在我这里也显得开始不安全。我咽了口吐液,却发现喉咙里面,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开始变的更强烈。
我故意咳了几下,来排除这种不舒服感,但是感觉喉咙的味道很苦,一口唾液吐到了地上。这不咳还好,就因为刚刚咳的那一下,我的喉咙里面不舒服开始更加严重,微微带着一些瘙痒感。
我开始拼命的咽口水,耳朵却一直听着四周围的动静。
我弯腰抓起一把白雪,快速的放到嘴巴里吃了两口,结果那种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瘙痒。
咯吱咯吱声音再一次响起,我警惕的看着周围的黑暗,风呼呼的吹着,我的心越来越冷。这种感觉让人惊恐,让人不安。
这时我的后颈突然一痛,一种眩晕感传遍整个大脑,身体仿佛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我甚至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浮现在眼前的是两只漆黑的雪地靴,我很想抬头看看,但是强烈的眩晕让我眼前的视线变的模糊,直至被黑暗所取代。
脑袋里好像有订书机在不停的打钉子,一阵一阵的刺痛。我仿佛听到了很多人交杂的说话声,忽有忽无。
眼前仿佛有很多个黑色的人头,挡住了洒下来的灯光。忽明忽暗,这种阴森的感觉就好像上了一个略质的手术台。
这几个黑色的人头一直在不停的摆动,我很想用力睁开眼睛,但是眼皮跟灌了铅一样,很重。无论我怎么用力,我却只能睁开一小条缝。
随着晃动的灯光,我的头开始变的越来越痛,让人难以忍受,我开始用力的挣脱,用手企图推开眼前的几个人头。不知道为什么,模糊的视线中我的手显得很小,格外稚嫩。
走开,都走开!我用力推开他们,一下就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望无际漆黑的天空。
我努力吸着空气,努力瞪大眼睛,直到刚刚那恐怖的画面慢慢消失。我知道我做了一个噩梦,那种情景竟然显得那么逼真。
我做起身,晃了晃昏沉的头。周围依旧是黑暗一片,风声依旧在呼呼刮个不停。不得不说,这个梦做得很奇怪
我清楚的记得,我被人从背后袭击,而且还看到了一双漆黑的雪地靴,而现在我依旧躺在雪地上。那个人只是把我敲晕了吗?来不及多想,我迅速站起身,猛的一起身,差点再次摔倒在地上。
我稳住重心,开始观察周围的蛛丝马迹,希望可以找到一些重要的信息。地上只有一串脚印从黑暗中延伸到我这里。我蹲下来仔细观察这双深深地脚印,直条型的鞋底纹,这不是我的脚印。
我抬头看向插进黑暗深处的脚印,以及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很明显,我的确被人从背后敲晕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被这个人背着行走了很远很远。
本来找到帐篷的机会已经几乎渺茫,而现在我又被放到了一个更加陌生的环境,我已经开始有些绝望了。
我开始朝着这双陌生脚印的方向狂奔,这是现在的唯一信息。白雪在我迅速的奔跑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白雪四溅,打到我的裤头上,甚至是背上。
越跑越远,越跑越绝望。脚印中断了,我看着周围没有一丝痕迹的白雪再次迷茫。
我摊在雪地上,眼睛直直盯着天空。这次的天空显得格外妖媚,渐渐的东边从起初的鱼肚白慢慢转变成火烧云,红如烈火。
天就要亮了,绝望的心情压抑的我喘不过起来。我开始思考一些事情,关于三年前的事情,三年前那支队伍中的李振英活了下来,在帐篷中留下一个笔记本,记述了一些让人无法了解的事情,尤其是最后一页,两年间隔的日期,三个奇怪的英语单词,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居然是那个我遇到算命先生。
仿佛有一些莫名的东西,开始把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事情,矛盾的连在一起。
还有照相机中那几张奇怪的图片,照相机的主人进行了多次偷拍,他到底是想要看到什么呢?究竟是相机的主人有问题呢,还是被偷拍的人有问题呢?这些表面的事情真的很难让人理解。
我平躺在雪地上,把这些困扰自己的问题统统抛开,把现在一些不利于自己心情的事也统统抛开,我慢慢闭上眼睛,体会冰层所能带给我的寒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天空彻底的亮了,太阳露出半个脑袋。我得抓紧时间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必须抓住它。
我开始用手扒地上的白雪,渐渐的一块大面积的白雪被我清理的干干静静,透明的冰层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慢慢靠近这块冰层,想看看里面的油画是否还在。但是由于晚上看到的那张凄惨的白脸,让我有些顾忌,还好是白天,不然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眼。
我眼睛刚一盯上去,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个小小的军绿色帐篷,在冰层之下,帐篷外站着几个人,于翁、陈玉、一虎、程小兰看着冰下的这幅景象,开始让我有些抓狂,这种感觉让我崩溃。
我开始拼了命的用手敲击冰层,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手上的疼痛。我开始大喊,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我的表情一定很狰狞。
冰层下的场景,好像离我很远,帐篷在冰层下显的很小,无论我怎样用力的敲,陈玉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我们被彻底隔离了一般。
我的手一直无用的敲在这厚厚的冰层上,直到红色的液体从厚厚的手套中渗到冰层上,触目惊心。
直到冰层上模糊一片,全部被红色的的印记掩盖住,我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我摊在雪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这块冰层。
不知道,没有了我之后,他们是否还会按照老哥的意愿继续走下去。不知道是因为想到意愿还是因为什么,突然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我一定要活着,把那个东西带出去。
我站起身,双手火辣辣的疼痛开始慢慢显现出来。我看着远方,白茫茫一片,我顺着我的脚印开始向昨晚的地方慢慢前进。
我要找到角落消失的地方,也许那里就是起点。风仍旧呼呼的刮着,周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走过了我的脚印,另外一双脚印出现。我继续顺着脚印往前走,我发现,那双脚印开始慢慢的起伏起来,我望过去,发现这是一个很高的雪丘。
来到雪丘顶部,我望向远方,全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一丝生机。我开始朝着脚印向雪丘下面进发,这个时候喉咙的那种感觉也开始再一次显现出来,很痒很难受,我抓起两把雪放到口上吃了两口。那种感觉很涩,那种痒不只是单纯的痒,还夹杂着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感。
我看着手中的白雪,突然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我是不是中了毛毒?如果真是这样,我也许真的会永远留在这片雪地之上了,与这冰天雪地永久长存。
我晃了晃头,把这些不利于心情的事情统统抛开,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那种诡异现象的根本原因。程小兰他们居然在冰层之下,怎么想都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走下雪丘,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我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我醒来的那个地方,这里依旧残留着我所留下的一些痕迹。我慢慢蹲下来,开始观察这地上的所有痕迹,希望可以找到一点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