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儿乖,妈爸马上就回来,到时候妈给你带很多好吃的糖果回来!夕阳下一个身材略显丰满的年轻妇女,伸手在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头顶怜爱的抚摸着,蹲下身子不舍的抱了抱他,接着转身跟上站立在前方夕阳下一个背后背着一个七八岁男孩的青年男人,三人沿着一条蜿蜒的乡间小路,身影逐渐远去,青年男人背后背负的男孩缓缓回过头来,呆望着身后手扶门槛,喉咙已经哭得沙哑,此刻被一个模样朴实的中年妇女紧紧拉住手臂的小男孩,露出一丝憨笑——夕阳中三人的背影,在这一刻定格在他的记忆深处!
这一年男孩被一个面露微笑自称姑姑的人带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某幼稚园内七八个年龄稍大的男孩子围着另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其中一个身上邋遢垂着两条青绿色鼻涕的粗眉男孩,痞痞的斜站着脚板轻轻的拍打着地面,用一根手指掏着鼻孔,然后将食指上粘乎乎的带着异味的鼻涕涂抹到男孩脸上:“土别,看你国宝样,老子就想磕你!
男孩闪躲不及,额头被恶心的半固体粘液涂个正着,周围几个为虎作倡的唯恐天下不乱的细伢跟着起轰:“磕他,磕他,磕死国杂乡里哈别。”
这个看起来象是幼稚园众小子老大的人物在兄弟们兴奋的欢呼声中,一把夺过面前这个脸上毫无惧意怒视自己的男孩手中一个用柳木削制的陀螺,扔到脚底啪啪两脚踏得稀碎,顺手一把将他推坐在道路边一堆散发着怪味的垃圾中,跌倒的男孩出人意料的没有哭泣,只是咬紧牙关怒目紧盯这个高自己一头的大男孩,大男孩手搓了搓灭黑的双手,看着小男孩眼中散发出的仇恨,鼓起勇气又上前在他身上用力踢了一脚,跟着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野种,哪个教你国样盯着老子看的。”说完转身带领着这群屁大的幼稚园小霸王扬长而去。
“你好,我叫东子。”一个身上同样邋遢,脸上黑白相间的男孩蹲在倒地的男孩面前,伸出右手欲拉他起身。
男孩对他翻了翻白眼,从垃圾中爬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年龄看起来比他大一两岁的东子仍不死心,紧跟在后面大声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英俊!男孩头也不回的答到。
“李英俊同学,你又与他班的同学打架,还将人家的鼻子打破了,下午你不用上学了,回家直接把你父母叫来吧。”带着一幅玲琅眼镜的中年妇女将教鞭在讲桌上使劲一拍,表情严肃的对坐在中排已读一年级的李英俊说道。
“报告老师”一个扎着两条马尾模样可爱的小姑娘,往身后勾着脑袋的英俊看了一眼,然后举起右手。
“马春花小同学,你有什么事吗?”老师面色缓和过来。
报告老师,李英俊同学是个孤儿,他没有父母!
跟着教室里响起一片刺耳的低声轰笑!
英俊,你一定要好好用心读书,或许你爸爸妈妈知道你这么努力,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回来看你了!
我知道,姑姑,我一定会努力,好好读书,谢谢你!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光阴荏匝英俊慢慢的一天天长大成人。
爸,妈,俊儿很努力,这次会考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名,你们什么时候才回来看我?
爸,妈,你们在哪?知道吗,我考上重点中学了!
或许英俊身体中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因为姑妈这个毫无说服力的可能,用功学习的时间对来说他是最快乐的时光。
随着年龄逐渐增长,随着阅历心智逐渐日趋成熟,其实英俊早就在心中明白过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亲人了,他们很有可能早在多年以前就离开了人世,自己盼的终究不过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希望罢了!
从小到大除了唯一的朋友张小东,英俊几乎没有朋友,孤独早已成为自己最忠实的伙伴!
此时,前事一幕幕的清晰浮现在英俊脑海,记忆深处被自己刻意封存的往事再次被思维释放,睁开紧闭的双眼,欲摆脱眼前这些自己不愿回想起记忆,眼前一阵刺目的灯光使英俊微睁的双眼重又闭合上!
地下建筑结构中某间密封无尘的手术室内,几个身材高大穿白色大褂带着口罩的医务人员,正对躺在一张奇怪手术台上的英俊进行紧密有序的检测。
随着意识逐渐恢复,一阵刺鼻的怪味钻入鼻孔:这是哪里?这么难闻的味道又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这里是医院吗?东子呢?
“他清醒过来了,血族身体的自行修复,将会直接影响到手术的顺利进行,看来我们要加大剂的剂量。”一个带着口罩身穿防尘白褂的人说道。
“手术?难道我要死了吗?”看着另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将手中巨大针筒中的透明液体注入导管连接在英俊额头动脉的点滴瓶中,英俊又逐渐失去了意识!
在手术台刺眼的灯光照射下,一个白衣人将手中一具奇异的金属仪器套在英俊头颅上,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声响中,仪器轻松而又精密的切开了他的头盖骨,两条黑色带感应功能的数据放大仪从手术台顶部伸了过来!
手术室隔壁的另一间房内,坐在一台电脑前的一个白衣人,正在用软件系统操控着这架价值不菲手术台的智能机械部分,一番操作之下,英俊大脑的组织结构清晰的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年轻的白衣人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一阵繁碎的操作之下图像上清晰的显示出大脑组织的各个结构络脉,白衣人经过一番仔细的数据分析之后,拿起桌上的对讲器:“这人的记忆中枢遭受过人为的暴力破坏,我现在准备对它进行修复。”
丝丝丝!几条怪异的金属手臂灵巧的在英俊揭开的大脑处细微操作着,手臂细小如针的前端发出一种怪异的绿色光芒,如编织机器一样开始对英俊受损的大脑记忆中枢进行修复!
“真期待亲眼看到这个身为血族之人,经过这场已经为他酝酿了将近十年的手术之后,身体将会产生什么不可思议的变化”手术室内一个身材消瘦的白衣人搓了搓带着手套的双手,双眼中充满了兴奋的光彩,随即轻手拿起放在手术架上一口小小的发光仪器,仪器端口凝聚的并不刺眼的深蓝色光芒,轻松的切开了处于昏迷状态的英俊腹腔!
当英俊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一艘飞行的军用运输直升机上,朦胧的视野前站立着几个熟悉的人影正不,效未过引起的四肢麻木让躺在担架中的他浑身动弹不得,脑中却保持着一种绝对的清晰,身旁围绕的依次是王楣、林文叙、亚瑟、老陈!还有十几个全身武装的人分两排坐在机舱两侧的座位上,一一转眼看去分别是变形金刚、渡空、狐狼、快手,还有十几个看起来面生之人。
这架中型“海上种马”运输机上此刻搭载的人数约有三十上下,载了这么多人空间却丝毫不显拥挤,此时舱内气氛相当的怪异,这么多乘客,却没有一人大声开口说话,英俊耳中听到的只有头顶的舱外不住传来的机翼疾速旋转之声。
一种不详的强烈预感忽然在英俊潜意识中浮现,对眼前神色怪异的王楣挤出一丝微笑,却见这位性情多变的美女此时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少见的忧郁,对英俊回报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道:“别担心,我们现在正飞往距离斯瓦尔巴五千多公里的美国。”
身旁的林陈二人神色也不对劲,见到英俊投来的问询目光,老陈既然发出一声轻叹,扭转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林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迎着英俊的双眼脸上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沉重点了点头:“一切都很好,你刚醒来,别胡思乱想。”
强行控制自己情绪的亚瑟看着他的眼睛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没发出声音,在担架前蹲下身体将手中的东西轻轻系在英俊胸前,正是不久前李天虎贴身保存的那块奇异玉佩。
看着周围神情怪异的众人,英俊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当双眼再次睁开时,极端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眼前的世界突然以一种极度怪异的形态出现在自己眼前,在这个极度怪异形态的世界中——其中有无数幕大致相同却又不尽相同的画面,英俊在一“望”之下不禁喉头一哽,两行清泪无声自眼中溢出。
“大家都没必要再刻意隐瞒了,发生的不幸英俊有必要知道,再说!现在英俊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老陈忽然回过头来,小声说道。
英俊身旁的王楣温柔的拭去流淌在他脸庞的泪水,跟着抬起头与林一样用充满不解的眼光望着老陈。
“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刚才无意进入了他的思维,捕捉到他脑中一波很不可思议的信息——因为剂的作用,他现在虽然无法动弹,但三天前所发生的事情此时却被他清晰的“看”在眼中,或者这个“看”字表达的并不是很贴近实际,但我找不出另一个词语来代替。”
老陈盯着担架中的英俊,用只有身旁林文叙、王楣、亚瑟三人能闻的声音说道:“在他意识中这个四维空间所存在的最难以捉摸的一维——时间!就似已经不复存在,只要他愿意意识能任意的“看”到过去与未来,时间对他而言,在某一个时刻已经永远的静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