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没了知觉,脑子里还没有待稳的意识差点又散出了体外。我忙定了定神,把意识硬塞在脑子里不让它散溢出来。
费了半天劲才终于又把意识稳定住了。
意识一回来,这肩膀上的痛感就更强烈了。我心想:这是谁把手杵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非活劈了他不成。你想想,我肩膀本来就让厉鬼给戳穿了,后来又让那些小流氓砸了一拳,现在又有人戳我的肩膀,我能不急么!
这一急我就大声喊了出来,我说:“妈的,是谁啊!把搭在我肩膀上的爪子拿走。”
我这一嗓子可能也是喊得太重了,毕竟谁被这么折磨,情急之下说出口的话都不会太好听的。刚喊完,我就觉得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嗖得缩回去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猛然瞧见有六只恶狠狠的眼睛正在我的脸的正上方,狠狠的盯着我。
如果眼睛是弓,目光是箭,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万箭穿心了。
我被这六只眼睛看得心里打了个冷颤,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尴尬的笑了笑,小声打了声招呼:“嗨!大家好!”
结果我这声大家好同时招来了三个回应!
大姐说:“哪里来的流氓,油嘴滑舌的。”
文芳说:“看你那贱样子吧!还大家好!”学着我的声音,粗声粗气的学了一句大家好。
魏晨则楞了一下,“厄”了一声,算作回应。
我心知肚明,大晚上的,把一帮女孩子吓成这样,肯定是不会招人待见了。但是这大晚上的,我又全身是伤,学校里也基本没熟人了。就算不招人待见,也只能厚着脸皮待在这了。
况且,我又是一身女式的睡衣,老天爷啊!
关键是,我从小都是话并不多的一个人,也很少这么跟女孩子打交到!我根本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啊!
我看着她们要杀人的目光,只能又傻不垃唧的嘿嘿一笑!
这时候从这六只眼睛里又挤进来一个相对无邪的眼睛进来,我一看这人应该相对来说好说话一些,忙对着她又咧开嘴嘿嘿笑了笑!我心想,不是有句话说,什么不打笑面人嘛!反正笑又不费多大力气,也不用花钱,我多笑笑,先搏搏她们的好感!
结果那双在我看来还相对无邪的眼睛,看见我嘿嘿一笑,直接说了句:“魏晨,你带回来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怒火上涌,不等魏晨回答,大声喊道:“你才是傻子那!”
她说:“那你不是傻子,你总是嘿嘿傻笑什么?”
我被这句话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毕竟是魏晨带回来的人,魏晨只好打圆场:“好了,阿雅,别难为他了,北安可不是傻子!”
阿雅应该向来有些害怕魏晨,毕竟一个还稚嫩的富家女,整天面对一个冷美人,根本不具备什么防御力。阿雅见魏晨开口了,便悻悻的闭了嘴,偷偷朝我吐了吐舌头。
文芳说道:“那魏晨,你总该问问,他这个,这个,死了,又活过来了,是怎么回事吧!”毕竟我死而复活是件挺诡异的事情,所以文芳在问的时候,不自禁的顿了几顿。
魏晨没回文芳的话,而是问我:“北安,身上还疼吗?”
能被这么个美女这么轻声的问候一句,全身顿时暖洋洋的,要知道,整整大学四年,我是从来没见过她对我笑过的。
我说:“还,还好了!”
大姐一听我这话,疑问道:“还好?我看看!”说着就要往我肩膀上摸来。
大姐应该早就看出来我肩膀上的伤了,她见我看见魏晨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应该对我有点意见,想故意整一下我。
我顿时慌了,我说:“大姐,别,我这肩膀,可不能再碰了,再碰一下子,说不定我真得死了!”
大姐说:“有那么严重?”说着两只手还是往我肩膀上抓来。
我下意识的从体内运劲,想躲开大姐的这一抓。可是一运劲我才发现,身体内竟然空空荡荡的,全身的功力似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这时候大姐已经抓到了我的肩膀了,但她并不用劲往我的伤口处碰。而是两手熟练的扒开了我肩膀处的衣服。我感觉大姐似乎很有经验,她似乎是对人体的这种伤懂得很多,而且手法娴熟!我看她两只手的手法,竟然有点像花针!
我正对大姐的手法有些好奇,这时候大姐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她这一叫,引得其他几个女孩也向她看的地方看过来。这几个女孩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我心想,这么奇怪,干什么,炫耀你们的默契度吗?不由自主的也朝我自己的肩膀看了过去。
我这一看,就知道她们为什么叫了。因为我的两边的肩膀已经完全溃烂了,嫩嫩的肉芽像粉红的花朵一样开着!说得好听,看得却着实触目惊心。不仅触目惊心,而且也恶心吧!
而且我看见我右边肩膀上那一堆盛开的肉芽中,一个全身都是软体组织的丑陋小生物,正张着六条腿,龇牙咧嘴的嘿嘿的笑呢!(原来,鬼痨也好色!!)
我知道那生物就是鬼痨,就是袭儿,它在我的身边,完全听我的,决不会去害人的。可是,关键是,这几个女孩子不知道啊!
先是阿雅受不了了,啊的一声吐了出来,全吐在了她自己的床上。我估计今晚的这一幕,阿雅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文芳说:“什么东西?”
大姐说:“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魏晨却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几个人虽然都很吃惊,但吃惊的侧重点肯定不同。
我忙扭头对袭儿说:“袭儿,别闹,你这个样子,会吓到人的。”
袭儿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嗖的一声蹦了出去,躲在了一处黑暗处。
我说:“各位大姐,咱能先把床收拾一下不?”
大姐一看,满床的呕吐物,眉头一皱,瞪了一眼阿雅!
阿雅委屈道:“太恶心了!”
大姐不理她,把床上的被子抽了下来,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拿下来盖在了我身上。
同时大姐对魏晨说:“把咱们的酒精和医用纱带找出来吧,咱们得给他包扎一下。”
魏晨没说什么,转身去小纱带了。
大姐问我:“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我对大姐笑笑,我说:“大姐,谢谢你!”
大姐说:“谢什么谢,我这问你话呢!”
我总不能说我肩膀上的伤是被厉鬼用铁链穿了琵琶骨弄的吧!但如果不这样说,我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姐,只能说:“大姐,你别问了,我,这不能说!”
大姐说:“仇杀!”
我心里顿时乐了,还是大姐找得理由好,于是连忙点头。而且我和厉鬼之间,也确实有深仇大恨!这么回答也不算骗人。
大姐于是不再问我,而是问:“魏晨,究竟和纱带找到了吗?”
大姐喊完,魏晨已经拿着酒精和纱带回来了。
大姐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熟练,而且我越看她的手法就越像花针!但即使再熟练的手法,也免不了酒精抹到伤口上时热辣辣的疼!不过这种疼,已经在我的忍受范围内了,我咬着牙,在大姐帮我擦酒精的时候哼都没哼一声。
擦完酒精,大姐开始帮我缠纱布。我也是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大姐,你是姓花吗?”
大姐啊了一声,手上突然一顿:“你说什么?”
她这一顿直接让我疼得一呲牙!
大姐忙说:“对不起!”手上的力度又温柔了许多。同时对我说:“我不姓花,但我认识一位姓花的奇人!我会的这些东西全是她教的!这位奇人是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女孩子,但她却让我叫她花婆婆!”
我说:“是不是笑起来有两颗虎牙,右手手背上有一颗痣,看起来挺娇小的一个女孩!”
大姐说:“是啊!你认识花婆婆?我可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我心想:花婆婆,那应该是花针不会错了!但是令我奇怪的是,大姐说她好多年没见过花婆婆了,那么花针,几年里面,容貌一直都没变吗?
正想着,大姐长叹了一口气:“包扎好了!”
我正想抬起头感谢一下大姐,却听大姐接着问:“我说兄弟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又活过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