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没走,叶大娘撵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撵成。
他说对叶大娘说,他会娶慕容娇。叶大叔知道后质问他用什么娶一个官家小姐,他开口,用他的命。叶大叔本想嘲笑他的命值多少钱,只看了马五沉默冷厉的样子,到底是住了嘴。
他留了下来。
慕容娇在屋子里轻轻地哭,他在门边静静地坐着。
叶大娘熬的粥,连叶大壮都赶不上,粥是用高汤熬的,高汤是用土鸡熬的,米粒儿饱满有弹性,均均匀匀地翻游在清澄不腻的汤里,既不粘稠,也不稀散,米香融着肉骨香,还蒸腾着热气。
慕容娇几天来一直昏迷,喂的都是流质食物,顶不上饿,刚醒来,也不能吃得太重口味,之前叶大娘已经捧了碗粥过来,只慕容娇不让人进来。
就在刚才叶大娘重新熬的粥,又端了过来,看了看马五,他在门边地上静坐了一下午,如石头般一动也未动,钢棱的侧脸藏在大片阴影下,叶大娘心一下子软得如棉花,“你把这粥端进去吧!”
马五迟疑了一刻,起身接过碗,“谢谢。”
叶大娘叹了口气,敲了敲门,“大小姐,我给您送粥来了。”
慕容娇没有回应,叶大娘担忧地看向马五,马五低声说,“交给我。”
门是马五出来时关的,现在天已经黑了,门仍然没从里面栓起。
事实上,马五只听到慕容娇压抑的哭泣,她哭了快二个时辰了。断断续续的,有时听到哭声止住了,不消多久又地响起,有时还有低笑声,抽泣、哽咽,都极低,她连哭都哭得不畅快,也就是在刚才,所有声音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听到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马五轻推开门,又小心地关上。屋内又黑又安静,慕容娇还在原来的地方,只现在她不是蹲着,而是睡在地上。
马五将粥放在桌上,摸黑点上油灯。
一灯如豆。暖暖的昏黄圈着她,她脸颊的泪痕也在光晕下迷蒙起来。
马五无声地走过去,俯身轻轻地抱起慕容娇,走近炕边。大乾北方的床,以炕居多,这里也不例外。
就在马五俯身要将慕容娇放到炕上时,马五后背僵了僵,慕容娇扭动了身体。
再看向慕容娇的脸蛋儿,她的眼睫如蝶翼般轻微颤动,却是醒了。
马五僵硬地将慕容娇放下,伸手想要为慕容娇脱下绣鞋,慕容娇淡淡开口阻止,“我现在不想睡。”说完,慕容娇便起身,在床沿垂着头坐着。
马五在炕上支了小几,将粥放了上去,在小几另一边坐着,“喝粥。”
慕容娇听话的喝下粥,粥很好喝,不冷不热,滋润着她干疼干疼的喉咙,她将粥喝得一粒米一滴汤也不剩。
她偷偷地瞅向马五,马五却未再看她一眼。
慕容娇心揪了下,怔怔地看着马五默默的收好炕几,拿着碗准备出去。
“你等一下。”声音嘶哑难听,不复以往清脆甜美。
马五捧着碗挺挺地站着,不回头,也不说话,只等着慕容娇开口。
“你把碗放着,先过来。”
“你到我跟前来。”
马五一个指令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