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江雁就正式进入了工作状态,她的接受和适应能力都让同事们叹服。
数字中心的工作,顾名思义,就是每天和数字打交道的。因为大楚专门生产科技产品,畅销全国,同时还远销海外,所以每天都会有大量的数据反馈回来。数字中心的工作就是,把这些数字归纳汇总,形成正式的报表,用来分析产品的销售情况以及区域销售情况,及时报备给总裁和市场部。
江雁已经和数字打了四年交道,所以对数字的处理得心应手,效率还很高。别人两个小时完成的工作量,到了江雁的手里,一个小时就搞定了,因此难免让一些人羡慕嫉妒恨。
江雁空下来时间,就会帮同事做点事,她帮的最多的还是林晓霞。林晓霞是明川的另一所学校毕业的,她比江雁早来了一年,业务水平不错,就是效率差,经常完不成任务,因此也就没少挨徐青筠的骂。
有的江雁的帮忙,林晓霞的效率就提高了,竟然破天荒地得到了徐青筠的表扬,让林晓霞兴奋异常,因此对江雁那是感激涕零,忠心耿耿了。
要说徐青筠,她的脾气真的很臭,动不动就甩人脸子。哪项工作没有做好,她就会把那些报表都甩到人家脸上,一点也不给别人留面子。
同事们表面上不敢和她顶,背地里却叫她老巫婆。
江雁不想受那份气,她就把自己的工作都做得漂漂亮亮的,还真就没有矮徐青筠的骂,但是徐青筠也没有给她好脸色。江雁也无所谓,相安无事就好。
转眼到了周五,江雁上班一周了,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周末了。
周五下班的时候,林晓霞提议大家晚上去嗨一下,算是为庆祝江雁成为大楚的一员,成为大家的新同事。
大家都纷纷响应,因为几天接触下来,他们深深觉得江雁聪慧内敛,不张扬,不骄傲,还不卑不亢,既做到了新人的谦卑,还对他们这些前辈相当的尊重,让他们心里都很受用,从内心里接纳了江雁。
江雁见大家都同意了,她反而犹豫了。因为她现在还住在学校,而大楚距离学校有些远,她每次都要坐将近一小时的车才能从公司到学校。如果她回去太晚,就没有公交车了。
可是大家都这么热情,江雁也不好拖大家的后退,就只好答应一同前往。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坐电梯下楼。由于人数太多,他们就分成了两批。
江雁和林晓霞,还有几个人先坐上电梯,到了楼下大厅,在大厅一侧的休息区等着楼上的人下来。
就在这时,从旋转门外走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他的胳膊上搭着大衣,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
前台似乎对这个男人很恭敬,都站起了向他行了注目礼。
江雁抬头看到这个男人,有几分惊喜地站起来,走向他:“楚寒,你出差回来了?”
楚寒看到江雁,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随即一笑,说道:“嗯,我回来了。江雁已经到这里上班了?”
江雁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来了一周了。你来大楚有事吗?”
楚寒忽然莫测高深地一笑:“嗯,有事。你这是要下班了吗?”
“已经下班了,可是同事们说要给我庆祝一下,要出去聚餐。”
“哦,去哪儿里?”
“这个还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江雁实话实说。
“那就去吧,好好玩,结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可以打车回去的。你有事就赶紧去办你的事吧,可是都下班了,不知道你要找的人走了没走。”
“好,我先上去,你玩得开心些。”楚寒说着,又深深地望了江雁一眼,才迈步走向电梯。
楚寒到了电梯间,正好数字中心的另一半人下来了,和楚寒走了个碰头。他们连忙站住,躬身说:“总裁好。”
楚寒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走进了1号电梯,直奔了31层。
他想到刚才碰到江雁的情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微笑。他也没有想到这次出去会这么长时间,而他出去多长时间,就想念了她多长时间,可是她却懵懂得一无所知!
他也想到,回来后马上去找江雁的,没想到,就那么巧在楼下遇到了。她似乎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让他很是欣慰。只是这次的碰面,他的真正身份就完全暴露了,不知道江雁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无论她怎样想,他都不会对她放手了!
楚寒上楼了,楼下江雁就立刻被同事们包围了起来。
林晓霞激动地拉着江雁的手说:“江雁,你怎么这么本事啊?你怎么会认识总裁啊?感觉总裁对你很好的样子啊!”
其他同事也纷纷置疑,甚至猜测江雁是不是总裁的女朋友。
江雁被大家搞蒙了,她震惊地问:“你们说楚寒是我们的总裁?怎么可能啊?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啊!”
林晓霞羡慕地说:“总裁是不是故意隐瞒身份来接近你啊?你们倒底怎么认识的?”
江雁连连摇头:“不可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还不至于让他如此煞费心机吧?再说我们也不过只见过几面而已。”于是江雁毫不隐瞒地把那天晚上楚寒为自己作证的事讲述了一遍。
那件事对江雁来说没有什么,可是却让同事没对她刮目相看。于是他们纷纷猜测,肯定是总裁对江雁一见钟情了。
江雁真是服了人们的想象力,她觉得楚寒那么优秀的男人,一见钟情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同事们发现了江雁的神秘身份,就纷纷对她殷勤起来,弄得江雁哭笑不得。她觉得她得找机会问问楚寒,为什么要隐瞒他是总裁的身份。难道他真的是故意接近自己?难道自己来大楚上班,也是楚寒背后搞得鬼吗?
一行人到了红枫音乐酒吧,要了一个大的包厢,点了许多的水果点心还有啤酒。有几个男同事还从旁边的烧烤店,要了许多的烤串。于是大家边吃边喝边唱歌。
二十几个人聚集一堂,那种场景可以想象是何等的热闹。
包间里有音响设备,可以唱歌,只是话筒只有两只,简直要被人们抢烂了。
江雁就坐在沙发上,吃着点心,看着同事们闹。
林晓霞好不容易抢到一只话筒,塞到江雁的手上:“江雁,来唱首歌。”
江雁囧了,她这几年还真的没有学会几首歌,除了杜军给她唱过的那些歌。可是那些歌,她是决计不会再唱的。
其他同事也都跟着起哄,让江雁唱歌。江雁没办法,就站起来唱了向楠在宿舍里经常唱的那首刘若英的《后来》。她学会唱这首歌,完全是因为天天受到向楠的歌声的熏陶。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槴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总想起当天的星光。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在这相似的深夜里,你是否一样,也在静静追悔感伤。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你都如何回忆我,带著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这首歌也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因此,大家就跟着一起唱,一时间气势很是恢宏。
而江雁却越唱心里越是伤感!因为她想起了杜军的《十七岁的雨季》,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江雁的生日那天,他们说好了永远在一起,可是他就像歌中唱的那样,早已经远去,消失在人海!
热闹依然在继续,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江雁的伤感,江雁就再次把自己置身在角落里,端着一杯酒,那杯酒和她的心一样苦涩!
江雁的电话响了很久,她才听到了。她拿着电话,跑出了包间,在外面相对安静些的走廊里,接通了电话。
“江雁,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楚寒在电话里问道。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江雁本能地拒绝着。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你觉得你一个女孩子打车安全吗?乖,告诉我,你在哪儿!”
楚寒的一声乖,让江雁的身体一震,一时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又这么霸道地对她说过话,那种陌生的感觉一下子就把她的心给洞穿了一样,让她找不到自己了!
江雁坚持的语气,忽然就软了下来,真就乖乖地告诉了楚寒她的地址。
挂了电话,江雁靠在墙壁上,忽然就想哭。这么多年来,她就像一个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女汉子一样,小心地守护着自己的爱情,守护着自己的心。可是她却越来越感觉吃力,感觉到无能为力!
她感觉好累了,她也想找一个坚实的肩膀,找一个温暖的臂弯,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想把自己完全放松,放松到完全意识不到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雁手中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江雁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楚寒两个字,她竟然从心底里感觉到一种温暖,然而下一秒,她就又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她语气平稳地接通了电话:“喂,楚寒。”她的声音浅淡,透着无限的疏离。
“我在外面了,你出来吧!”楚寒说。
“好,我给他们说一声。”
江雁挂了电话,走回包间,找到林晓霞,告诉她,她要回去了。回去太晚,学校会锁门的。
林晓霞也看出江雁不喜欢这样喧闹的场合,就把她送到包间门口,告诉她路上小心。
江雁出了酒吧,就看到楚寒的车停在路边,而楚寒就站在车旁,面对着酒吧门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