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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兰珏失踪,转眼已经六天了……

六天,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像过了六年。

而对慕容少海来说,这六天却比十年还长。

六天来,因思念心系之人,他彻夜难眠,因为他知道,唯有看到兰珏安好,他烦乱的心际才能获得纡解。

结果诚如他所想,缠绕在心坎的郁结恍然间蒸发掉,比起他用任何方法都有效。

“表哥!”

听见那再熟悉不过的娇脆嗓音,慕容少海忧郁的眸子立刻精亮起来,他唇角上扬,朝她张开双臂。“珏儿……”

兰珏撩起衣裙,跨过门槛,一头扑进他怀中。“我就知道你会在珏儿的房间!”她轻轻摸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心疼地说。“表哥……几天没见,你怎么瘦了?”

慕容少海深深睇视她片刻,歉然道:“珏儿,都是表哥不好,是表哥害了你……表哥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表哥,你怎能这么说,你也不想的,不是吗?”兰珏甜甜一笑。“那些山贼本来就该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不然看到你这样,我会更加自责的。”

“这些日子……”慕容少海迟疑着。“你可有受到非人的折磨?”

“没有。”兰珏摇摇头,退开身子,让他看个清楚。“你看我还能活蹦乱跳的,能受什么罪?”

“嗯,没事就好。”

即使心存怀疑,但看到她能安全的回来,慕容少海也就没多加探问。

但其实,此刻他的脑子里杂乱无章,心头被疑问塞得满满的,却不敢问,他怕自己专属的所有物被别人占有过,一旦心际的感觉变了,要再转换成另一种情绪,就得历经另一番挣扎。

他知道,他做不到,他再爱她,也比不上她的贞静重要!

尽管他不愿去问,却有人偏偏要提起。

“表哥,你怎么不问我是被何人所救呢?”兰珏有些纳闷地看着他。

她实在想不通,照理说,她失踪了这么多天,又突然出现,表哥的心情不该这么平静,甚至连一个问题都没有,真是太奇怪了!

慕容少海沉默了,好半天后,他才呐呐出声。“不瞒表妹,表哥确实有很多疑问,但对表哥而言,能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就让那些不愉快的事随风而去吧!我希望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以前那个快乐无忧的你!”

“我明白了。”

兰珏总算明白,他的出发点是不想让她去回忆他所认为的不开心之事,希望她不要因被绑一事而变得心情不好,这样也好,她就不用费大脑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毕竟妖尘的身份不能公众于世。

她笑得甜美,挽起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喃喃道:“表哥,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表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慕容少海将掌心贴在她的头际,温柔的轻抚着。

“当然还有未来的表嫂啊!”生性天真的兰珏,对任何事的想法都很简单。

慕容少海微怔了一下,拍着她的脸蛋说:“有你,我不再缺少什么了。”

这是什么话?兰珏不赞同地想着,可看看他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她不由得白眼一翻。“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哪有人为了自己的表妹而终身不娶的道理?”

“如果可以合二为一,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听他这么一说,兰珏有些糊涂了。

“合二为一?”她颇为不解地看着他。“珏儿不明白表哥的意思?”

深深吸了口气后,慕容少海命令自己鼓起勇气对她诉说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爱意,温柔的指尖,缓缓贴上她的脸,轻轻开口。“我……”

“小姐!”

一声直破天宵的声音突然响起,涵儿气喘吁吁地跑来,顿时停在门口,吓得低下头去,语声颤抖的道:“涵、涵儿不知道大人在此,请大人原谅涵儿的冒失。”

慕容少海只是瞪着她,没有任何言语。

兰珏望向一脸惊慌失措的涵儿,眼神中透着一抹笑意,取笑她。“你还知道害怕啊!照你这个性子,指不定哪天被我表哥坎了头去。”

闻言,涵儿一脸惶然地抬头,眸中露出委屈。“小姐……”

见她如此模样,兰珏轻咳一声。“不过呢?如果你不这么冒失的话,我定会先坎了你的头,然后对着你的头颅臭骂一番,没良心的丫头,本小姐失踪这么多天,你的心情居然还这么平静……”

闻言,涵儿的眼圈儿顿时红了,鼻子酸得一塌糊涂。

“小姐,你失踪这些天,不只涵儿思念小姐,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因此吃不下饭、夜不能眠。”她怯怯地望了一眼慕容少海,回眸又道:“就连大人也因为这事消瘦了不少……”

再也忍不住,她的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滚滚落下,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见到小姐而感到喜悦所流泪,亦或是小姐再次走进大人的生活而感到难过?

总之,她就是想哭!

“瞧你这个样子实在不太可爱,我都回来了,你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姐我遭遇了不测,你在为我哭丧呢!”兰珏开玩笑的咕哝,然后拍拍她的背。“好了,快别哭了,再哭就要水淹慕容府了。”

岂料,越是安慰,涵儿的哭声越大,弄得慕容少海的心情烦乱不堪。

“够了!”

他气怒的吼声穿透涵儿的耳膜,心中猛然一惊,她顿时止住了哭声,望了一眼那双冒火的眼眸,吓得垂下头去。

兰珏微侧头,瞪了慕容少海一眼,埋怨道:“表哥,你那么大声做什么?看你把涵儿吓的!”

“烦!”慕容少海冷冷丢下一个字,转身出门。

涵儿望着远去的背影,神情落寞的道:“我又惹大人生气了?”

兰珏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别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脾性,总是反覆无常的。”转个眼,她握住她的一双手。“不要难过了,总有一天,表哥会知道你的好的。”

涵儿看了她一眼,默然。

有她在,这个总有,怕是等到白头也等不到了!

于是,这一夜,两个为情所困的女孩对着月亮,辗转难眠。

兰珏趴在窗前,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张精致绝美、温温柔柔的脸,想着在离别之时,他对她说的那番话:离开之后,不要忘记想念我,想念我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也在想念你。

她笑了,望着天上那一轮宛若玉盘的明月,自言自语道:“我在想你,你也如此吗?”

* * *

翌日,兰珏推开窗户,带点凉意的雪花飘落在她手心上,在看着它时,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张温柔的面孔,微偏着头,含笑地看着她。

“雪可以是暖的,你相信吗?”

“相信。”她点点头。“你是雪的化身,这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是吗?”

“嗯,不过……”他顿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雪,才继续说道。“只有我才能感觉到雪的温热,可是,我却好想知道它的真正温度。”

“我不觉得做人有什么好的,只有短短几十年的生命,换作是我,我倒宁愿自己是个妖怪,这样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爹娘被处死而束手无策了。”

“人生虽然短暂,但过程却很璀璨。”他站起身,将她揽进怀中,又道:“有生就有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不过你爹娘的死法跟一般人不同而已,所以你不要太难过,要试着学会释怀。”

“或许吧!”她叹了一声,想了想,而后侧首轻问着他。“如果我说,天可以下红雨,你相信吗?”

“这个……”他呆了一下,咧了咧嘴。“问倒我了。”

“看来也有这个可能吧!不然你就会在信与不信两个答案中任选其一了。”

“呃?原来你也没有答案啊!”他以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呀!真是顽皮!”

“我说没有了吗?”她白眼一翻。“只是此红雨非彼红雨,意义不同而已,这种红雨是由我自己操控的,倘若我爱的人死了,我定会为他下场红雨!”

他轻轻皱起眉宇,双眸深深凝住她。“倘若我爱的人有这种想法,我定不会让她死!”

磁性的嗓音还徘徊在她的耳际,清晰得像是从没离开过似的,直到现在,那种被触动的感觉,仍然在她的心底发酵。

不知为什么?在听见那句话时,她觉得占据他生命的女子将会是自己,而在她心中,她更确定他是对她说的!

她不由得轻轻一叹,吟诵道:“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寂寞,到底因何而起?

朝外望了最后一眼的兰珏关上窗户,心烦意乱的走出厢房,打算到书房找几本书籍来读,借此平复被他打乱的心情。

可令她错愕的是,竟不知不觉的走到府邸大门前,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心中不免困惑。

她想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就在她准备推开大门时,一名侍卫拦住了她。

“为何拦我?”兰珏的脸色有些不快。

“小姐,您可是要出去?”侍卫呐呐的问道。

兰珏眼一瞪,不高兴了。“废话!不出去我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小姐,您不能出去。”

兰珏深吸了口气,忍隐着火气,问道:“为什么?”

“大人交代过,没有大人的许可,小姐不能出府,如果擅自放行,定杀不饶。”

“呦!好大的惩处啊!”兰珏嗤哼一声。“广易申呢?把他给我叫来,我要让他看看他是怎么教导属下的,斗胆阻拦主子!”

“小姐,军令如山,属下自然不敢不从,还请小姐原谅属下的难处。”他唯唯诺诺的说。“至于广副将,他已被大人打入大牢,除非有大人的令牌,否则不能探监。”

兰珏怔愣了一下。“广易申犯了什么罪?为何被打入大牢?”

他照实回答。“广副将护主不周,害小姐被山贼绑架。”

“什么!?”兰珏气愤地大叫一声。“大人此刻在哪里?”

“书房。”

被人阻拦,又听到这么一件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冠罪名的事,兰珏心情大坏,当下改道直奔书房。

“表哥!”一到书房里,她便耐不住性子质问。“广大哥何错之有?你为何将他打入大牢?”

慕容少海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见到她眼里的怒意,他皱了下眉,说道:“他护主不周。”

闻言,兰珏心中更是不悦。“所谓百密必有一疏,再周全的保护也有漏洞,表哥不能因为这样就降罪于他,何况这个惩处也太大了!”

慕容少海轻叹一声。“珏儿,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被委以责任的属下未能做好本职,我自然得加以追究惩处。”

兰珏明眸一转,坏坏一笑。“表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追根其上,你才是那个害我被绑的罪魁祸首,所以,你又怎能逍遥于惩处之外?”

“很有趣的说法。”慕容少海玩味地笑了。“我是该惩处,不过一时之间我还没想到方式。”

“既然表哥还没想到惩处方式,是否该将广大哥释放出牢,以示公平?”

慕容少海看了她一眼,便取下腰间的令牌,伸向她。“拿去吧!”他无奈的说。

兰珏接过,甜甜一笑。“谢谢表哥。”转身,奔跑而出。

* * *

又下雪了。

兰珏独坐花园的凉亭内,望着绵绵雪花飘落在结冰的湖面上,镇日无所事事的生活令她百般无聊。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已过去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来,她变得常常失神、发呆,一股莫名的愁绪日渐加深,充斥在她的心田,绕着她,不离身的绕着她。

她一点也不明白,那股愁绪所为何来?

不过,在数不清的失神思索中,她终于体会出自己对妖尘的思念之情。

可恨的是,她却犹如关在金丝笼里的麻雀,明明是自由身却无法展翅高飞。

思及此,她的眸中露出怨叹。

表哥,表哥,你这个可恶的人!为什么你要剪断我的翅膀?为什么不准我出府?

表哥,你不是最心疼珏儿的吗?珏儿如此不开心,为什么你却看不见呢?

兰珏叹气,叹也无济于事,谁叫她不是当家主人,没有说话的权利!

“小姐。”

随着男声响起,一件暖活的大氅突然披上她的肩头。

兰珏回头,微怔。“广大哥?”

“小心着凉。”广易申微笑着坐下。“有心事?”

“嗯。”兰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好闷。”

广易申认真地瞧着她愁绪写满睫眉的脸,问道:“想出府?”

“非常想,但表哥不准,他说现在是战乱时期,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必须乖乖的待在府里,不准迈出府里一步。”顿了一下,兰珏有些愤愤不平的又道。“哼!如果不是怕牵累到别人,我岂会乖乖顺从?”

“小姐,不要气了,大人这么做也是出于关心你,你才遭绑架,又幸好没有遭遇不测,大人心里自然不敢期待第二个幸运了,而且大人公事繁忙,只有禁止你出府,他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公事中。”

兰珏没好气地哼了哼。“我知道他对我好,可他的方式让我不能接受,他有他的公事,我也有我的私事啊!”

“私事?”广易申犹豫了一下,猜测地问。“小姐失踪那段日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而这个人在小姐心里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没有啦……”兰珏赶紧否认,脸颊迅速窜起一抹嫣红。

广易申看到她的反应,已略知一二,他神色凝重的对她道:“小姐,你千万要记住,即使心里有了人,绝不能对大人透露,你要把这个人藏在心里,为了他的安全,你只能这么做!”

“呃……”兰珏呆了呆,满脸困惑。“珏儿有些糊涂,不明白广大哥的意思?”

“小姐,你信任属下吗?”广易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那是当然,在府里除了表哥,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了。”兰珏想也不想的就答,不然她就不会这么关心他被打入大牢之事,并救他出牢!

“不,是小姐三番四次从大人手中救下我,让我免受刑罚,小姐才是对我好的人,我无以为报,唯有将几句忠言献给小姐。”

广易申说完,微侧头,望向远处一道身影正朝这边行来,他站起身,贴在她耳边又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兰珏皱着眉头沉思着,表哥爱我,可能吗?

“珏儿。”

兰珏循着声音望去,不知道为什么,脸突然红了起来,她唤道:“表哥。”

慕容少海微笑着走上前来。“珏儿,你脸怎么这么红?”他问。

“冻的吧!”兰珏轻咳一下。“你公事忙完了?”

慕容少海点点头。“想不想出府走走?”

兰珏愣了愣。“你不是不准我出去。”

“表哥怕你闷坏了身子,索性将一天的公事忙完,想带你出去散散心。”瞟了她一眼,慕容少海故意问。“怎么,你不愿意?”

兰珏一听,忙站起身子,笑吟吟地挽住他的手臂。“愿意,珏儿当然愿意,珏儿等这一天等得头发都快白了!”

现在,就算头发白了才能出府,她也愿意,因为只要能见到妖尘,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过,有表哥一路同行的话,想见妖尘一面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出府后她得想个对策才是。

“不怕,就算珏儿白了头,表哥也会牵着你的手一辈子的!”慕容少海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花园。

“可我总要嫁人的啊!”她很在意他的话里是否隐藏了什么深意?

慕容少海转身看着她,神情严肃的道:“就算要嫁也必须是我中意的人选,否则我绝不同意,你也知道长兄如父的道理,我有这个权利。”

兰珏心一惊,强自镇定地打着哈哈。“表哥,你好独裁哦!”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表哥对她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亲情的范围,同时也了解了广大哥为何对她说那番话,只是……

黯淡的眸子透着疑问。

这样疼爱自己的表哥,会为了她的秘密而保守秘密吗?

* * *

慕容少海跟随着一路蹦蹦跳跳的兰珏来到城外位于雪山脚下的秦禅寺。

“你所谓修身养性的地方就是这里?”慕容少海失笑地问。“你不是最喜欢游山玩水的吗?怎么想来寺庙呢?”

“这还用问吗?”兰珏顽皮地装个鬼脸。“当然是烧香拜佛,祈求平安啊!”

转个身,她又继续往秦禅寺的方向走去。

慕容少海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跟上。

秦禅寺并不大,却是境内唯一的庙宇,更是城内百姓的心灵归依,每到初一、十五便可见到老百姓来此参拜礼佛。

由于今天刚好是十五,所以信徒特别多,显得异常的热闹。

“哇!好长哦!”站在山阶底下的兰珏,看了那条长长的石阶一眼,不禁惊叹道。

她瞪圆了眼睛,心想着,这样徒步上去,不累死才怪!

“怎么,你第一次来?”听到她的话,慕容少海错愕地问,他本以为她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她是个忠实的信徒。

“确实是第一次。”兰珏尴尬地笑了笑。“我没想到石阶有这么长,更没想到秦禅寺所在的位置快处在半山腰了。”

“后悔来了?”

兰珏白眼一翻。“我才不会打退堂鼓呢!既然来了,当然要上去看看啊!”说完,她便拾阶而上。

当他们步上了阶顶后,来到寺庙的正殿,站在高高的门槛外头,觑见里头已经被烧香拜佛的信徒占满。

慕容少海回眸道:“珏儿,里头人太多,我们等一下再进去好了。”

“好。”兰珏点点头,明眸一转,指着寺内的一处凉亭,对他笑了笑。“表哥,你先去那儿歇息一下,我想独自转转。”

“不要走远。”

“嗯。”

看她点头,慕容少海便起步向凉亭走去,任兰珏在一旁四处走走看看,走着走着便走出他紧迫盯人的视线内……

* * *

大雪纷飞,风声赫赫,四周一片素洁的银白世界,美是够美了,但那股子冰寒也冷到了骨髓里。

“天哪!好冷!”兰珏双手环胸,冻得浑身直打哆嗦,兀自抱怨着。“早知道这么冷,我就多加几件衣服,就不会冷得快冻成冰块了。”

身体里的血液,像是一点一点正在凝固,无数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出现在她的肌肤上。

漫天飞舞的雪花将她的视线完全遮住,停下脚步,她朝天空大喊道:“老天爷,你行行好,不要再下了。”

突然,雪停了,一股暖气流正从四周袭来,就在正前方,她欣喜地看着妖尘那双温柔的银眸,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

想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妖尘!”

兰珏快速地向妖尘跑去,而他早已张开双臂迎接她,当她扑进他怀里,他立即收拢双手紧紧将她拥进怀中。

跑步跑得有些喘,又被他抱得快不能呼吸,兰珏才想伸手将他推开一点,他却像是怕失去什么般地,又将她抱得更紧更加不能动弹。

“妖……妖尘,我快不能呼吸了。”被迫将脸颊贴在他胸口上的她,困难地挤出声音。

“我好想你。”沙哑得不像他的声音,自她的头顶飘下。

“我、我也想你。”窝在他怀里,听着他那不规律的心跳声,兰珏的面颊潮红,语声结巴。

“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

待在他怀里微怔了一下,兰珏嗫嚅着。“我……”

“珏儿,自你走后,一想到我不能陪伴你的时候,感觉快疯掉了,任何时候都会想着你,担忧你,想见你的这种感觉真叫痛苦,思念一个人是件这么痛苦的事,但还是停止不了,无法停止向你走过去……”

“妖尘……”兰珏咬住嘴唇感动地轻唤了声。

“你曾经对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所以距离根本不算什么,可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距离吗?”妖尘沙哑地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真正的距离,亦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它不是生与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

轰的一声,兰珏顿时僵住,脑子一片空白,心头被千万种情绪填满。

他爱我,他真的爱我……

原以为他会是一个将心意埋藏在心底的妖怪,会是一个不愿让人看穿心思的妖怪,但她似乎想错了……

最重要的是,他爱她!那么,她就不是单相思了,这点让她欣喜若狂。

妖尘苦笑,声音越发沙哑。“身为妖怪,也许不该存有幻想,但偏偏我就是做不到,我好希望能与你相伴一生,也许是我太过贪心,但是爱一个人不就是想实实在在拥有她吗?那不只是短暂的相伴,而是一辈子的事!”

呼之欲出的水珠悬浮在朦胧的乌眸,兰珏动容的出声:“在我心里,你不是妖怪,而是我深深想念的人。”

她说了!她说了让他期盼多时的话,而这句话顿时暖和了妖尘不安的心臆,他明了她也是同样的爱着他,只是不能相伴的沟渠吞噬着他的心,让他痛恨起自己妖怪的身份。

“爱上了你,我才领略思念的滋味、分离的愁苦和嫉妒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自怜自悲。我真的好痛恨自己妖怪的身份,好嫉妒你表哥在你心里的位置,更嫉妒他能陪伴在你身边,而我却只能靠思念爱着你。”

稍微挪动了身子后,兰珏这才看清楚他那张写满不甘与痛苦的脸庞,泪一瞬间流了出来……

深深吸了口气后,鼓起勇气的她,将冰冷的双唇印上他的,不曾有过的感觉令她脸红得像着了火,耳根也在一阵阵发热。

妖尘没有动作,就只是任她吻着,享受着她的甜蜜,那感觉、那动作,震撼他的心。

“我不是个勇敢的人,但我想对你说……”兰珏沙哑的在他唇边低语。“我真情的归属,只有你。”面对他的爱意,她看到了自己的心。

妖尘握住她的一只手贴合在自己的心口上,深情款款的道:“这里,只有你能占据。”而后,他的耳朵轻微地动了动,再摸了摸她的脸。 “你该走了,你表哥在喊你。”

兰珏试去眼角的泪,对他露出最美的笑靥。“等我。”

交握的双手,在她一步步往后退的脚步中,不得不分开彼此的十指,她定定再看了他一会,而后转过身子,快速跑离他。

“珏儿!”

听到唤声,她刚一回头,一团雪球正中她面部,她一愣,随即插起纤腰,指着他怒道:“臭妖怪,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竟敢偷袭我!”

“我并不期待天下红雨。”妖尘对她眨了眨眼,转身离开。

兰珏抹去了脸上的残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他移动得好快,才一下子,就已看不见他。

“臭妖怪,你可知道,你我的命早已连在一起,无论你到哪里去,我都会跟着你的,你前脚走,后脚我就会为你下一场红雨……”

她再望了一眼,转身朝来时路跑去,并连续喊着。“表哥,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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