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尘风伸手去揭开她脸上的那层人皮，人皮下却是云月姗那张妖娆至艳的脸庞。
在场的人连着若兮都不禁倒吸口气，感情这演了半天的戏的人是她。
“贱人！”夜尘风一巴掌狠狠的朝月云姗扇过来，月云姗一个踉跄，倒到一边的地上。
“这应该算是罪有应得吧。”若兮嘿嘿自笑着，想到当初月云姗对她的折磨，这点应该不算什么吧。
月莫离眉毛眨了下，说话的语气有些冰冷起来：“妹夫，怎么说他也是你正牌迎娶的王妃，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呢。”
“你把丫头放了吧，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去处理吧。”慕容皓白衣翻滚，手持长剑，轻点脚尖在离若兮三米之处停下。风华绝代的脸上虽是平静如波面，但是墨潭的眸中闪着疼惜，愤怒，怨恨。
事隔多日，再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若兮心中却提不上来了继续恨他的意思。
两人的目光交汇，眼波流转开来，却像是将平静的湖面打破，荡起一阵阵的涟漪。而这场的众人却也被这涟漪染上了丝丝忧郁。
月莫离眼波冷冽，手中的剑不禁离若兮近了一步。他怒哑的说到：“慕容皓，你这个伪君子。当日你以司徒锦的称号追随本王时，本王自觉地没有对不起你过。可是你居然把我云月国的机密文件偷盗出去。枉费了本王对你的信任，你可知道你将有什么下场。”
慕容皓淡然，却没有反驳他。
青光暴涨，剑气如虹。两抹白衣在原地翻舞。大战即将来临。
月莫离大笑，一副戏谑的样子。他软剑轻离若兮，把若兮推到一边。手中的剑便有闪光波动。
慕容皓抿嘴，淡然一笑，倏然拔出手中的剑。刹那之间，这青阳坡上的人都热血沸腾起来。
慕容皓首先穿空掠地，把月莫离引到另外一边。上官岚因为刚才跟慕容皓的一场决战，受的内伤不轻，所以没有加入，而夜尘风碍于他王爷的身份，也不好出手跟云月国的太子一番比试。所以这俩人趁他们比试时，都过来帮若兮解了穴道。
“兮儿，没事吧。”上官岚依旧淡淡的问来，只是这语气里有股浓情淡淡散开。
夜尘风还在沉浸刚才错认若兮的事上，所以也不好意思插嘴。
若兮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俩人的表情。她仰望远处天空的那两抹白袍，整个人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了。
“咻！”
一道弧形剑光凌烈的朝慕容皓而去，慕容皓长剑挥舞，硬是接下这招。
月莫离勾唇一笑，缓声说到：“这只是刚开始。”
突然他大喝一声，手中的软剑软剑脱离他的长手，只朝慕容皓的右侧而去。而他本人则是朝着慕容哈的左侧而去。双管齐下，石飞碎烈。
众人一声惊呼，若兮更是目不转睛的凝视慕容皓。心中隐隐产生不安。
慕容皓悬空急转，直直后退，试图避开月莫离的锐利。无奈他刚才跟上官岚比试的时候，已经内伤在身，所以现在他的速度倒是没有先前的快啦。他只好用手中的剑芒陡然一紧，先朝那飞来的软剑劈去，这样月莫离便有了可趁之机，月莫离掌风忽起，直朝慕容皓而去……
底下的众人的情绪早已被空中的那两抹白袍吸引了，很少有人注意到场上这时的异常。
比如，刚才被夜尘风打趴在地的月云姗正缓缓的向这里靠近。
比如，月云姗眼中那燃烧的带着极尽疯狂的嗜血的火焰。
比如，她颤抖的手拿出的那把亮光的匕首。
无声，有声，吸气，呼气，静默，惊疑……月云姗对外界的事物开始空茫起来，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
“杜云洛，我要杀了你。”那把匕首已经执着的向若兮而来，匕首亮晃晃，带着主人的恨意而来。
若兮马上顿住，脑中一片空白。直至有人硬生生的将她推开。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血腥味，若兮直起身子，却看见夜尘风刚毅的脸上扭曲的线条。
夜尘风吃力的咬紧白唇，手上生风，硬是一掌把月云姗给震飞。
“啪啦。”
沾满血迹的匕首掉到地上。
“为什么？你要替她接下这一刀……”月云姗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说的话如筛糠一样的发抖。她恨夜尘风，但是她更恨那个夺了夜尘风心的杜云洛。她刚才那刀本就加重力道，往若兮的弱处刺去。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夜尘风会突然替若兮挨下这刀。
夜尘风眉目肃然，回头撞上若兮那双如小鹿般跳动的眼睛。“这是我偿还上次云洛为我跳崖。”声音说得低沉而沙哑。
“你没事吧？”若兮顿了许久，上前，手却不敢去触碰他。
夜尘风勉强回敬她一个有裂缝的微笑。一边的上官岚挺着伤势，一把把夜尘风按住，点住他身上的穴道，给他输真气。
“哗隆！”天空中炸出一声巨响。
若兮抬头一看，却是空中的两抹白影翻滚。俩人相隔咫尺，月莫离猛烈攻击，慕容皓已经避无可避。月莫离趁机一掌拍在慕容皓后背上。慕容皓咬紧牙关，凝神聚气，奋力一搏，把自己周身的真气全部调动起来。
月莫离本想趁火打劫，再一掌结束慕容皓的生命。不想再下一掌时，慕容皓已经调动全身的真气，而他也因为反弹，闷闷的受了内力的反撞。
“轰隆隆。”
俩人的身子在空中摇摇下坠，慕容皓更是直接从空中摔下。
山坡上的那些武林人士瞠目结舌的看着慕容皓直接倒地。有几个离得近的特地围在慕容皓身边。
“慕容公子……死了。”人群中有人率先喊出来，其他的人立刻惊叫后退。
若兮看他从空中摔下来，本来心中已经纠结在一起。再恍惚中听见有人喊“慕容公子死了”，顿时仿佛被焦雷打过，立刻清醒。
“啊……”
她奋起全力，挣扎着爬了起来，往慕容皓摔下的地方跑去。世界顿时清净下来，只听到她自己的呼吸了。恍惚间，只看见一群人围着慕容皓嘘嘘不已。
她踉跄的走过去，用力扒开人群。看到慕容皓横躺在地上的那身躯，眼泪直扑扑的往下流了。
她手轻轻触碰着慕容皓苍白的脸颊，颤着声喊到：“大叔……”声音悲凉至极，听的在场的人也不禁感叹不已。
原来一路桃花盛开的杜家小姐钟爱的居然是移花宫宫主……慕容皓。
“你醒醒啊……醒醒……”眼泪混着尘土，把她那张秀脸映衬的更加斑驳不堪。微风吹过而已，她却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寒冷，紧紧的抱住慕容皓的身体，哭声带着茫然，恐惧，穿透在场每个人的耳膜，在这寂静的青阳坡上不住的徘徊着。
冷还是冷不住的冷。
上官岚这时也帮夜尘风调理好伤了，马上走到若兮的身旁，轻轻拽住她的衣角。
“乖……别哭了……”
最无力也是最直接的安慰方式。
远处另一袭白袍翻滚的月莫离一手用剑支撑着身子，一手擦干唇边的血迹，眼中完全是胜利后的耀眼星光。不过在他看见若兮紧抱着慕容皓身体痛哭时，不可否认，他手中的剑斜插进地面几分。
不过，还好，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而她也在他的计划中。
远处的宣锣声已经响起了，很明显方向是朝这里而来的。
月莫离抿嘴，眉心微低，勾出一抹邪魅的微笑。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你醒醒……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了……”若兮依然紧紧的抱着慕容皓的身体，时间无声的走过，她蹲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身体，让她对他的回忆都成了灰白色……
宣锣声由远及近，不久就见一豪华的步辇在场中间停下。众人马上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明辰的眼角早已瞥见若兮抱着一个人在那里哭泣，心中不免也替她惋惜了几分。
“皇兄怎么来？”夜尘风勉强撑着身子来到月明辰的轿子旁。月明辰一看见他那样，心中也猜到大概了。
“哎！”月明辰重重叹了口气，便叫人给夜尘风上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以生相许。
“明辰兄，你可安好！”月莫离轻抿嘴唇，对着到来的月明辰一脸的淡漠。
他这句话马上就触碰到了月明辰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他知道月莫离凭借着他月云国太子之位整合了周边其他国家来攻打自己。
“皇上，这次敌国来势凶猛，恐怕我军无法抵挡的过。”这是他临来之前接到的杜云天的战报。
“月太子，等否借个地方商谈。”月明辰幽幽开口。
“好！”回答的果断而响亮。
没有人知道他们俩个当时说了些什么，只是后来的史学家把他们的见面称为“莫辰会盟”。因为这次两国首脑的会盟，而改变了一个小女子的一生。
“什么？”若兮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传旨的太监，要她远嫁给月莫离为妃，她不同意，也不想。
“杜小姐，不要为难老奴。”太监为难的站在一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跟月云国殿下会谈后就突然颁布了这道圣旨。
“我不要！”若兮粗暴的推开那张圣旨，重新抱起慕容皓的身子，她要守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管他娘的什么圣旨，她都不理。
“告诉你们的皇帝，我不去，不去，不去……”若兮的头埋在慕容皓的脖颈下，激动的说着，以至于没有发现慕容皓的眉毛眨了一下。
“皇兄，我求你了。”夜尘风跪与地上，他已经辜负云洛一次了，不想再让她受伤害一次。
夜明辰皱眉，拂袖，厉声命令到：“来人，把夜王爷送回府，给朕好好看住。”
“皇兄，你不能这样啊……”夜尘风是被士兵强行拖下去的。
“皇上，杜云洛只是一介女流，这样对她很不公。”上官岚看着夜尘风被拖下去，依然执着的说到。
无奈他也被后面赶来的上官老爷强行给打晕拖走。
夜明辰今天的心情早已焦躁烦乱，他知道他今天的作为会让自己的弟弟恨他一辈子。可是想到那些将要攻破的城池，他只能铁下心。
看着远处孤零抱着慕容皓尸体的若兮，夜明辰咬牙狠命吩咐下去。
“来人，帮月王妃化妆底点墨。”霸气中夹杂着无奈的颤音。
一群宫女奉命的来到若兮旁边，小心翼翼的要帮她画妆。
“你们走开。”泪水早已打湿了若兮的整张脸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要嫁给那个杀人魔为妃，她不要。”这是她当时心中唯一的信念。
“杜……云……洛，你的命……真……好！”远处被夜尘风一掌拍飞的月云姗痛苦的扭转的身体，咬牙切齿的吼到，眼中满是不甘和妒忌。
若兮俯身，冰冷的唇瓣轻轻触碰慕容皓那张惨白的脸庞。然后她轻轻的放下他，拾起掉在地下的匕首，轻轻的走到月云姗身边。
“你想杀我？”淡淡的说来。
“碎尸万段。”月云姗扭曲的脸庞狰狞的吼出。
若兮对她嫣然一笑，给了她一抹飘忽的微笑。
她俯在月云姗耳旁，唇瓣轻轻吐出了几个字。“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说完把手中的匕首交到月云姗的手里。
月云姗手抖了下，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
“来吧。”若兮轻轻闭眼，身子向那匕首倾斜过去。
“不要！”月莫离本以为若兮要对月云姗报仇，所以没有上去。当他明白过来时，已经……
“我杀了杜云洛了，我杀了杜云洛了。”空旷的青烟坡上开始充斥起一个女人疯狂的泄愤。
若兮咬着牙齿，撑着身体朝那抹熟悉的身影爬去。
一步。
“大叔，别说我傻，繁华如春梦我们谁也没有握住。你走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即使我能咬紧牙关勇敢走向前，但是谁能保证有没有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