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随着狂风的肆掠,蓉城的秋季第一场大雨来的没有一点征兆。
幸福疗养院的山清水秀也在大雨的洗礼下,变得有乌黑;干燥的空气被一扫而空,可狂风却像撕裂着天地般的一切似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让人意识不到明天的天空是否依然黑压压,老天爷像被谁激怒了一样,无所忌惮的瓢泼大雨下个不停。
大地在淋漓尽致雨水洗刷下,终于泄了一口恶气似的,把身上的污渍给处理干净,像是经历了一次畅快的洗礼。
雷震天躺在床上,郁闷的望着天花板,呆呆的听着外面的狂风暴雨。说不出话来的心思。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睡,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那种感觉让他摸不着一点点的实质。他想让自己去看看何蝶,却就是提不起精神来,他不知道自己对不对?可自己就是不想让自己的伤口在撕裂的大一点。
古碟的死,那个人(亲生父亲的,何蝶的养父)给自己的造成的创伤,犹如天际间的昏暗一般,让自己的内心充满了灰暗和痛恨,为何明明知道那都是他的亲人,他还开枪,为什么都是他最为在乎的人,他依然拿出了枪,他不能里理解,这一切,他做着的一切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利用欺骗的手段淹没事实,他快乐吗?他开心吗?他幸福吗?不,如果是的,他怎么会让自己变得连真实的姓名都不敢保留。
何蝶那么尊敬他,爱她,可他哪?不仅知道她的情况,还不住的在她的伤口上撒盐,都是他,让自己刚来的孩子也将面临着不能留,所有的不行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为什么?他要让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为他而活,他从来就没有为他人着想过,为他人而活吗?这样自私的人到底还存在着有什么意义?雷震天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心头有窜起的无名火,就要燃烧着自己的眉毛。
雨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天地间就一个颜色 ,那就是灰色,在看守所里,一个矫捷的身影,猫着腰轻车熟路的就来到牢房门口,因为还未审查的犯人一般都自己关着,为的就是不让他有传供的可能,而且这样也给他一种威慑,在这种狭小而又阴暗的牢房里,一个人呆着,会让自己产生一种错觉,并且还没有一个人给自己称胆,如果再像今天的天气,索性就不要睡觉了。
可这个牢房里的人呢,却异常的安静,好像这里就是他的家常白饭,连一点惊弓都没有,还真是那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来了,我就知道你回来。怎么样?我给你养媳妇,养了这么多年,你来感激我的,还是想放我出去?嘿嘿,你知道吗?自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的心就像被蜂蜇了一下似得,疼啊,可你为什么还要活着,还要活得那么茁壮;如果你没有活得这么潇洒,也许我还会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自己好死不如赖活着;可你活得如此惬意,我就想我是不是特窝囊啊!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弄点大买卖,对,让自己也******弄点大块头,大钞票花着,大乐子享着;谁让我是你老子,咱家祖祖辈辈的都是经商的,你那点头脑,还是我遗传给你的,我怎么就不能挣大钱?”黑暗中一个公公似得嗓音传来,让人在这暴雨中听的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那个身影依然就这样猫着,一动不动,像对他的声音免疫,对他这个人都视为无视?更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表达什么都跟自己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哎,古碟那小婊子狠啊,她知道她养父跟我们那点破事,就一直用这种事,时不时的威逼他的养父,你知道那个小婊子为了得到权势都干了些什么?她真的好大胆,能跟澳门的毒枭联系上,我那客户西斯就是我从她手底下弄过来的 ,她狠着哪?使唤他亲爹跟畜生一样,要不然你也不会这样就能坐上蓉城老大,哈哈,我不如你啊,没有这样一个痴情女为我牺牲啊,你妈不跟我,我强奸她,才得到的你,可那个姓华的却把这一切罪责都给背下了,他装傻比啊,其实就是为了得到你妈妈,不过,我不稀罕了。我就知道你想掐死我,掐死我也行,这辈子能死在自己的儿子手底下,也算没白活;好好,我给你说啊,你可要记住了 。何蝶好,纯净,美丽,温柔,大方,适合你,那个有毒的小婊子,就是倒贴,你也不能要她,知道吗?别看她一副可怜相貌,那都是装出来的 。我们这辈子算完了,对了,你挨的那一枪没事吧,我看也没啥,啥也不说了,你们好就行,我走了,不要想我啊,也别听那些狗屁的说什么,我这个人这辈子没什么,到死能见到你,也算没有白活一场?”老头子像自言自语的,又像喃喃自语,自己说了一会,依然没有一人来结束他,让他不由的有些发慌。
刚刚还蹲在那个门后面的黑影,又一次消失不见了。老头子哼哼唧唧的,继续自言自语,好像这辈子的话,这一次一定要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雷震天,你知道当时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还不是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那一天就如今天一样,雷声轰鸣,雨势冲天,冲天好啊,为此就有了这个名字?不过,我真没有发挥一点这个名字的作用?我就是一个窝囊废,自从知道袁淑芬的事情,我就偷偷的跟着她,总想有一天能得到她,上天啊,还真是巧啊,真让我遇见她了,还给了我那么好的一个机会?我这一辈子没亏啊,的确没亏;不过也没有任何意义?有什么 意思?都为自己那点自私的而把自己所有的一切的给放进去了。临终前,还把自己的儿子也搭上了,这算不算报应,可我真没想能这么痛痛快快的走啊,我却要走了——额,”一口鲜血很快就喷到对面的墙上,在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也许他想继续忏悔,也许还想吐诉,想想世人把自己的一切都说说,可世人知道他是谁吗?跟世人有半毛钱关系吗?
是啊,这辈子,他连找个一说话的人都没有,人啊,在世上连一个说话的人都么有,这辈子过得可真够没意思的。可恰恰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力,就是如此让自己过得没有意思?
那个黑影蜷缩在雨中,不知道多久了?他一动没动,就听着里面的人,说着说着,就没有声音,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一个无声的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为什么?那个黑影动了一下,像是鞠了一躬,又像是点了一下头,总之,一切都结束了,一场淋漓畅快的大雨继续从天而降,洗礼一切不该发生的事情。
雨势滂沱,仿佛凌晨的时光还不能让他发挥的极致,上午,雨水继续那样滂沱,何蝶在输完六瓶营养液之后,有滴了些蛋白质后,就一直那么昏昏欲睡,大家守在旁边,都不敢有一点点的响动,袁淑芬经过一夜的抢救,已经恢复了。好在只是过敏而已,以后这种镇静类的药,再也不敢再用了。这个时候也清醒过来了,一定要看自己的女儿何蝶,一样就这样伴着灰沉沉的光线,靠在椅子上等待着女儿清醒后也许就能认出自己了。
而雷震天也一直在病床上躺着,不知道是熟睡了,还是有什么心事?总之,恩静和于东一个守在何蝶那边,一个就守在雷震天这里,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雷震天怎么了?他怎么也不起床?两个人比着睡懒觉?这算什么?自己的媳妇不舒服,难道你也不舒服吗?”这个时候谁还敢教训他,当然是急匆匆一大早趁着雨水而来的钱茹儿了,她望着雷震天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气都不打一处来,这算什么?堂堂的一个大男人,自己的老婆,孩子还在那里听天由命,他哪?直直的躺在那里,算怎么回事?
“雷震天,你给我起来,你再不起来,我就用冷水泼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我说到做到,我姐姐那个样子,还为你怀着孩子,你这样,你配吗?你算什么男人?”钱茹儿用力拉雷震天的胳膊,可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是她能拉起来的?为了让自己姐姐,自己的所有的亲人都伤心,他就不能做点让人高兴的事情?
“砰——”钱茹儿还说到做到,等于东赶紧想劝告的时候,钱茹儿的一杯凉飕飕的水已经泼到雷震天的脸上,湿哒哒的一脸水,依然无法让雷震天清醒过来,于东想阻止也已经晚了,吐出去的唾液倒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挽回了,这件事谁也没有办法了,希望雷震天能赶快清醒过来,的确,何蝶一直都没有清醒过过来,需要他的安慰,需要他的权威,也许他的呼喊能及时把何蝶给唤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