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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绝望

这两天雪倾城很忙,她就像一个正要为远行的丈夫收拾行礼的小媳妇,她将步凡要用的的物品衣服全都细心收捡到一起。其实步凡的行李并不多,就几件换洗的衣物,而雪倾城却是不厌其烦的来回叠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说步凡对儿女情感显得非常迟钝木讷,但这不表示他是一个麻木无情的人,他看出了异样。

他发现雪儿这两天沉默寡言,闷闷不乐。步凡看在眼里,心情异常难过。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分离,却不知为何如此难以割舍。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雪儿的陪伴,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别的伤感之情,在步凡内心发酵得越发浓郁,让他止不住想放弃南部之行。

“雪儿,我不去了!”

而回答他的是雪倾城雨带梨花的泪脸,雪倾城带着哭声无力的摇着头。

她终究还是小女孩,尽管外表坚强,但再怎么坚强的女孩,始终是女孩,她的内心也一样无比的渴望受到他人陪伴和保护。

此刻,面对这句话,久日的坚强,内心的壁垒,直接崩溃瓦解。

情感上呆板的步凡能说出这句话,让她无比高兴,无比欣慰。她觉得自己的感情得到了认可,得到了回应,就算这一刻即将死去,那都值得。

但她拒绝了,她不能自私的留下步凡,禁锢他的梦想。她是一个不幸的人,没有未来的人,不值得步凡为她这么做。

无端的哭泣,让步凡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伤害了她。看着雪儿晃晃欲滴的泪水,步凡慌了神,心中莫名揪痛。

步凡长这么大,除了老爹不曾有人像雪倾城这般对待他。在他眼里雪倾城是比亲人还要亲的人,是他誓死都要守护的人,看得比自命还要重要的人,他怎么舍得让她流泪。

一时间步凡心理七上八下,急急慌慌,眼睛中满是担忧与自责,木讷的他不懂安慰别人,只有那双隐隐发红的眼睛,才表露出他内心的焦躁与关心。

“步凡哥,明早能陪雪儿去看日出么?”

翌日,天微微亮,两人就早早来到冬河边上。晨间,河面上还飘浮着一层薄薄的云雾,凉风习习给人带来几丝寒意。草地上雪倾城双腿蜷曲,胳膊抱紧小腿,下巴拄在膝盖上,诺诺道:

“步凡哥,雪儿有点冷,能不能抱着雪儿?”

雪倾城希冀的望着步凡,希望他能抱着她,因为步凡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她了。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十分婉柔,让人听了不容拒绝。步凡抬起手臂将雪倾城环抱住,动作却是显得十分小心,十分生分。

怀中的人,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女孩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步凡开始意识到男女有别,雪倾城也慢慢的完成少女的脱变。

青涩纯真的玉脸上,一双明眸灵妙神韵,纤瘦的身板日渐凹凸有致,在白衣下勾勒出完美曼妙的身材,整个人身上洋溢出逼人的青春气息。

一颦一笑间,舞动着妩媚与娇柔,像下落凡尘不食烟火的仙子,令人神魂颠倒,生出不敢亵渎的神圣。

见状,雪倾城微微一笑,却是大胆的顺势依偎进步凡的怀中,紧贴着胸膛。久违的热度,久违的感觉,让雪倾城沉醉不能自拔,扬起脸庞使劲在步凡胸膛蹭了蹭,小翘鼻猛然吸了吸,这是步凡哥独有的味道,她要把它吸入胸腔,融入灵魂,永远都不能忘掉。

步凡摒住气,眼睛直视前方有点呆滞,僵硬的抱着怀中的人儿,他能清晰、敏锐的感触到怀中的软柔,灵魂处像是烧起了一把烈火,全身火热,手心里冒出一片片热汗。

“步凡哥,你喜欢雪儿吗?愿意让雪儿当你的妻子吗?”

闻声,步凡僵硬的身躯徒然一颤,瞳孔骤缩,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全是震惊之色,几许惶然一闪而过。

这一刻他明白了,那种习惯是一种喜欢,那种不舍是一种眷恋,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喜欢上了她。可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啊,一个至今都无法引魂的人,这样一个废物怎么能得到美若天仙的雪儿垂青,他配不上。

“喜欢,可是……”

一双白嫩的小手抵住了步凡的嘴唇,止住了他将要说的话。雪倾城扭过脸来,痴情的看着步凡,另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步凡俊朗的脸庞。和熙的朝阳,将雪倾城娇羞的脸庞映衬得淡黄,遮掩住原本骇人的苍白。

不知何时幽幽黑焰,一朵一朵的开始从脚心燃起,灼痛比以往来的更凶猛,更狂躁,好似凶兽在撕扯灵魂。

她强忍着灵魂灼痛,此时此刻心头莫名有种明悟,怕是自己是熬不过今天了。

“步凡哥,你能亲亲雪儿吗?”

雪倾城希冀的看着步凡,眼睛里一汪秋水融洽着浓浓柔情。步凡凝望着面前精致美艳的脸庞,看着那双柔情似水的皓眸,这一刻,一切杂念全都烟消云散,有的只是他对她的情,他的吻落了下去。

雪倾城嘴角微扬,露出狡黠一笑,白玉的细手一下子捧住了步凡逼近的头,让原本落在额头的吻,落在了她那娇嫩欲滴的红唇上。

一股女子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步凡感触到嘴唇上的丝丝凉意,和无比软柔,眼睛睁得老大,不可思意的看着眼前的秀靥。

然而,一股滔天的黑焰,打断了两人短暂的温存。来不急回味唇间的香甜,步凡惊悚的看着眼前熊熊黑火,神色变得极为严峻。他疯狂的,不停的拍扇着,想驱散雪儿身上的火焰,可火焰越烧越大。

雪倾城秀眉紧蹙,嘴唇紧咬,闭着眼睛,痛苦的扭曲成团,苍白的小脸上汗珠密生,散乱的披着几许浸湿的黑发,样子极其凄惨狼狈。

“不,不,怎么会这样。”步凡怒目切齿,呲牙欲裂,含糊着泪水不停的咆哮着。

强忍着痛楚,雪倾城虚弱的睁开了眼,双手颤动的捧住步凡的脸颊,凄美的笑着:

“来生,雪儿健健康康的,雪儿一定要做步凡哥的新娘,步凡哥你说好不好?”

“雪儿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步凡哭说着,紧搂着怀里的人,用脸不停的磨蹭掉她眼角涌现的泪水。

火烧得太盛,太凶了,太猛了。顷刻之间袭卷吞噬了两人,大火中步凡感受不到一丝炙热,反而怀中的人儿却是渐至冰凉,没有一丝热度。

“谁来救救我的雪儿啊!”

步凡仰天长啸,热泪横飞,黑发飘舞,呜呼的哀嚎声,响彻在冬河之上,久转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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