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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野地上的麦子

好几年,我们没收上野地上的麦子。有一年老鼠先下了手,村里人吆着车提着镰刀赶到野地时,只看见一地端扎的没头的光麦杆,穗全不见了。有两年麦子黄过了头,大风把麦粒摇落在地,黄灿灿一层,我们下镰时麦穗已轻得能飘起来。

麦子在大概的月份里黄熟,具体哪天黄熟没人能说清楚,由于每年的气候差异和播种时间的早几天晚几天,还由于人的记忆。好多年的这个月份混在一起,人过着过着,仿佛又回到曾经的一些年月里,经过的事情又原原本本出现在眼前。人觉得不对劲,又觉得没什么不对劲。麦子要熟了,每年要熟一次,仿佛还是去年前年被人割倒的那些麦子,又从黑暗中爬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这个月份里。

那时正值玉米长到一人高,棉花和黄豆也都没膝,村子被高高矮矮的庄稼围着,连路上都长出草和粮食。

麦子成熟的香味就在这个时候顺风飘来,先是村西边的人闻到。麦子快要熟了,嗯,是麦子熟了。打镰刀的王铁匠锤停在半空,愣了一下,麦香飘过他的铁炉的一瞬被烤熟了,他像吃了口新麦锅盔(饼)的感觉。编筐的张五突然停住正编的一根榆树条,抬头朝天上望。麦子已经熟了,快给村长说说去,该安排人割麦子了。

村长马缺也闻到了麦香,每当这个节气村长马缺都格外操心,一有点儿风就把鼻子伸长用心地吸几口气。

什么东西在远处烧掉了。村长马缺在心里嘀咕。

村长马缺时常在梦中看见一场大火,汹汹涌涌地烧着,四处都是火,浓烟滚滚。他辨不清那场火在什么地方。村长马缺一直在担心野地上的麦子会在哪一天烧着。麦子熟透了会自己着。有时远远的一粒火,甚至一颗流星都能把七月的麦地点着。

村长马缺没有把这种担心告诉别人,他一直一个人在心里害怕着一场没烧着的大火。

野地上着过一次火,那在老早,村长马缺还没出生以前。村里王家(也许是刘家)一头牛不想干活,跑到野地里,那头牛左肩胛一块皮磨烂了,好不容易咬牙熬到春耕完,牛本指望春闲时皮能长好,可是伤口化脓了,不住地往外流脓水,成群的苍蝇在伤口处叮咬,甚至作蛹。紧接着又是田管、中耕、拉肥料,牛肩胛疼得厉害,站着不走又要挨鞭子,牛实在熬不下去,便在一个夜晚挣脱缰绳跑了。人跟着牛蹄印追到野地,眼前一大片荒草灌木,浩浩莽莽,在里面转了半天,差点把自己丢了。人爬到一棵树上喊,嗷嗷地叫,牛死活不出来。

秋天,人又去了野地,在一片金黄的草木中发现牛的蹄印和粪,说明牛还在里面,找了大半天,野地太大草太深,根本看不见牛的影子。人跑到草滩另一头,放了把火,想把牛烧出来。火着了三天三夜,烟灰顺风刮到村里,房顶院子落了厚厚一层。

到底把牛烧出来没有,由于时间久了,许多关于前辈人的故事大都是这样剩下半截子。要再说下去就得瞎编。可是,生活中有意思的事一件接一件,真人真事都说不完,谁有闲功夫瞎编故事呢。直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越来越多的半截子故事扔在村里,没人理识,我也懒得回想。光我自己的事情就够我说大半辈子,我哪顾得上说别人呢。

派去探麦的人是刘榆木。这是个啥活都不干的人,整天披一件黑上衣蹲在破墙头上,像个驼背的鸟似的,有时他面朝西双手支着头一看就是大半天。有时尻子(屁股)对着南边一蹲又是一下午。我们都不知道他在看啥,到底看见了啥。

一个人要是啥都不干,一天到晚盯着一个小地方看上一辈子,肯定能看出些名堂。但我们又不愿意相信刘榆木会看出啥名堂。

他是个懒人,不会比我们知道更多的事情,我们想。

早先刘榆木喜欢蹲在马号圈墙上,那堵墙又高又厚实,蹲在上面哪都能看见。后来那堵墙倒了,听人说是刘榆木家里人嫌他啥活不干整日蹲在墙上,气愤地把那堵墙放倒了。后来刘榆木蹲到靠马路的半堵破羊圈墙上,那堵墙矮一些,也单薄,却一直不倒。

谁也使唤不动刘榆木。他家每年收多少粮种几亩地他从不管不问。到吃饭的时候他就从墙上跳下来,拍一拍屁股上的土,很准时地回到家里。听人说他看着烟囱里冒出来的烟就知道家里做什么饭,饭啥时候做熟。

谁家有急事找刘榆木帮忙,他总是一甩头,丢一句“管我的球事”,便不再理人家。

村长马缺也没想到要使唤刘榆木,他从粪堆上下来,想着派谁去野地看看,一扭头看见蹲在墙头上的刘榆木。

“唉,刘榆木,给你派个活,到野地去看看麦子熟了没有。”

“麦子熟不熟管我的球事。”刘榆木头一甩,不理村长了。

村长马缺瞪了刘榆木几眼,正要走开,又突然回过头。

“给你一匹马,你就把马当成这堵墙边走边看,也不耽误你看事情,只要把麦子熟没熟给我看回来就行了。”

这一年村里又没收上麦子。去晚了几天,麦子黄焦在地里。

派去探麦的刘榆木根本没去野地。他骑马从村西边出去,在村外绕了一圈,绕到村东头,打马朝沙湾镇奔去了。

他去沙湾镇其实也没啥球事情,只是他觉得去野地看麦子更没意思。有啥看的,掰指头一算就知道麦子熟没熟。节气到了,麦子肯定会熟,时候不到再看麦子还是青的。刘榆木许多年不问地里的事,他已经不知道地开始很不守节气和信誉。好像太阳绕着地转晕了,该熟时不熟、不该熟早熟的事多了。只是这些事又管刘榆木的球事。

天快黑时,刘榆木原打马绕到村西头,一摇一晃走进村,给村长马缺丢下一句“还早呢,再有十天才能熟”。便转身回家去了,再不理识村长的追问。

其实刘榆木也没走到沙湾镇。沙湾镇比野地更远,去了再赶回来非得走到第二天早晨。

他只是走到了自己蹲在墙头上远望时的目光尽头,又朝前望了一阵子就调转马头回来了。

这两截子目光接起来,足足有六十公里。这大概是村里最长远的目光了。刘榆木想。

村长马缺也没完全信刘榆木的话,他总觉得这个整日蹲在墙头上身子悬在半空里的人不太踏实。没等到十天,也就过了七八天吧,村长马缺便带着人马下野地了。结果还是晚来许多天,麦粒几乎全落到地上,又准备发芽长下一茬麦子了。

事后人们埋怨村长马缺,不该把探麦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懒汉刘榆木。村长马缺辩解说,我总不能让铁块烧红正要打一把镰刀的王铁匠扔下锤子去野地吧,也不能叫水淌在地里正浇苞谷的韩拐子收了水口子去探麦吧,更不能让我村长马缺丢下一村子的事亲自跑去看麦子吧。况且,也不是件啥难事,又不用他的手,也不用他的腿和脑子,只用用他的眼睛,看一下麦子黄了没有,刘榆木不是爱支着头傻看吗,看不正是他的特长吗。

不管怎么说那年野地上的活又白干了。刘榆木依旧蹲在那截墙头上,像啥事没发生。又一年我们踏着泥泞春播时从他眼皮底下走过,秋天拉着苞谷回来时从他尻子后面过去。我们懒得理这个人,没心思跟他搭腔说话,他也不理识我们。有些时候我们已经把他当成一个没用的榆木疙瘩。

这样过了几年,又是几年,一切都没有变化,我们还是一样春忙秋忙,夏天也闲不住。刘榆木也还是蹲在破墙头上,像个更加驼背的鸟,只是头发和胡子更苍白蓬乱,衣服更脏旧。低头看看我们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有时我想仅仅因为刘榆木少干了些活,就把他看成跟我们不一样的人,这样做是不是合适。

原来我们都认为,一个人没事干就会荒芜掉,还是在好多年前,我们就说刘榆木这一辈子完了,荒掉了。说这些话时我们似乎看见荒草淹没到了刘榆木的脖子根。刘榆木没黑没明地在荒草中奔走,走完一年,下一年还是满当当的荒草,下下一年的荒草仍旧淹没到刘榆木的脖子根。这个人最后就叫荒草吃掉了。

我们说。

后来我们发现其实荒草根本没不到刘榆木的脖子根,连他的脚跟都没不到,刘榆木蹲在墙头上。倒是我们这些忙人没明没黑地在荒草中找寻粮食。我们以为不让地荒掉自己的一辈子就不会荒掉。现在看来,长在生命中的荒草,不是手中这把锄头能够除掉,在心中养育了多年的那些东西,和遍野的荒草一样,它枯黄的时候,是不大在乎谁多长了几片叶少结了几颗果的。

心地才是最远的荒地,很少有人一辈子种好它。

那以后野地种没种我记不清了,大概撂荒了几年。村里的事突然多起来,有些人长大了,有些人长老了,乱哄哄的,人再顾不上远处。

又过了些年,有一户人家搬到野地上。“他在村里住烦了。”我听人这么说。却想不起这户人家烦的时候啥样子,不烦时又是啥样子。他们家住在最东头,西北风一来,全村的土和草叶都刮到他家院子里。牛踩起的土,狗和人踩起的土,老鼠打洞刨出的土,全往他们一家人身上落。人和牲口放的屁,一个都没跑掉,全顺风钻进他们一家人鼻孔里。

他一生气搬到了野地上。那地方是上风。

我们忘了那户人家姓什么了。也没想过我们踩起的土会全落到这一户人家的院子。我们住在上风,刮风时从不知道把脚放轻些。这户人家搬走后我似乎懂得一些事情,现在,又忘得差不多了。时间一久,许多事情只剩下一个干骨架子。况且,又刮了许多场风,村里也没一个人闻到住在野地上风处的那户人家放的屁,也没看见哪粒沙尘是他们家牲口故意踩起来弥我们的。再后来又有几户人家搬到野地,在那地方凑成一个小村子,村名叫野户地。

现在,我们生活的村子再没有野地可种了。

没有野地可种的那些年,麦子成熟的香味依旧在那时候顺风飘来,人们往往被迷惑,禁不住朝野地的方向望一阵。村长马缺依旧会闻到一股浓浓的什么东西烧着了的烟火味。他依旧会站在村西头的粪堆上眺望一阵。在他身后的破土墙上,刘榆木依旧像个驼背的鸟一样蹲着。

村长马缺如果站得稍远些,站在西边或北边那道沙梁上朝村里望一眼,他就会看见梦中的那场大火其实一直在村子里燃烧着。村长马缺从没有跑到远处看一眼村子。

村里人也从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燃烧。

这一村庄人的火焰,在夜晚窜出房顶几丈高。他们的烟,一缕一缕,冒到村庄上头,被风刮散,灰烬落入荒野和院子里。

他们熄灭了也不知道自己熄灭了。

我因为后来离开太平渠,在远处看见这一村庄人的火焰,看见他们比熄灭还要寂静的那一场燃烧。我像一根逃出火堆的干柴,幸运而孤单地站在远处,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痛哭。那时候我感到整个世界在寒冷的雪野上围着这个燃烧的小村庄取暖烤火。一根柴禾看见一堆柴禾慢慢被烧掉,然后熄灭,它自己在远处孤单地朽掉,被别处的沙土掩埋。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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