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大家都抬起头看着我——怎么了?
吃着修特精心体修的鱼,遗忘疑惑的注视我,“我有说什么吗,应该没有吧,记忆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哦”还故作可爱的摇摇头,皱着眉头,我看到她背后恶魔的小翅膀,“对不对,修特!”
深蓝色的眼里满是相信,“是的,没有”修特!你没救啦!
算了,我轻轻叹口气,终有一天,她会愿意告诉我们的。
离恨新,柔情旧,回首时爱恨无休,至死方休。
从陌生到熟悉,安带着我们走遍了斯卡利的每一个角落,不同于卫城的繁华,也不属于伯特利的阴霾,阳光笼罩的斯卡利总是那么的温暖。
朝阳初升的白昼,遗忘还在沉睡,我没有打扰任何人,习惯性的出来逛逛。
“小伙子!早呀!”
“婆婆也早!”
亲切的和路边的婆婆打招呼,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温馨的笑,挥挥手,向不认识或面熟的人微笑,这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待在这,你就会忘记一切——”
“伊默,”
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微征,恍然回头,蒙着白纱的女子,银色的双眼是唯一可见得美丽,“涅盘?”
真是罕见,第一次看到她在城里出现呀,“涅盘,那么早,你?”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篮子,欲言又止。
她浅浅笑了,晃了晃手里的篮子,“我是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止不住的惊讶,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是的,你跟我来吧!”
“姐姐,姐姐,我也要——”
“不要抢,每个人都有!要乖乖的哦”!
难以置信的看着乱作一团的孩子,洗的发白,满是补丁的衣服,还有那一张张渴望食物的小脸。
涅盘分发着篮子里的食物,有水果还有面包,她纯白的长袍被拉扯,没有了平日的严谨,一丝不苟,这是的她,就像一位邻家的大姐姐?“我帮你——”接过她手里的篮子,看着她感谢的点点头,我会心的笑了,是我想太多了,这里毕竟不是伯特利!
“来,到哥哥这来,有好吃的哦!”
“哥哥,哥哥,要,要,要——”
“你一定没想到我会来这种地方吧——”回去的路上,涅盘突然开口。
我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别扭的挠挠头,“涅盘,我——”
她将吹乱的发丝别到脑后,“伊默,你知道吗,我爱这块土地的每一个人?”
并非宣誓,我却坚定的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眼里的光芒,是那么温暖。
“恩!”我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在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遗忘,小心——”才进门,就看到遗忘整个的跌倒在修特怀里无视遗忘的不高兴,我忍不住摇摇头,“哇,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啧啧啧?回房去吧,呵呵呵呵”
摇着羽扇,安缓缓走过来,每一步优雅而高傲,“该死的,你给我起来!”遗忘大力推开修特,挣扎着站了起来,“安!你给我闭嘴!”
修特被推得踉跄了几步,他冰冷的脸上有异常的红晕,“对不起?”
“哼!”遗忘狠狠的跺了几脚门廊,别扭的撇开头不去看修特,这两孩子,有奸情哦,无意间的瞟了一眼涅盘,她面纱下的表情,好奇怪——还有那眼角的寒意。
然而闪得太快,转眼又恢复了温柔,有些不解的皱皱眉头,是我看错了吗?
“小姐——有个外乡人求见,他说是安小姐的朋友,”仆人匆忙跑进来,安的朋友?大家好奇的抬头看向安,“不见,你就跟他说我死了!”没有了打趣,安的声音很是嘶哑,她脸上没有了笑意,苍蓝的的眼里有着压抑不住得恨!
“可是,那位男子说他非要见您——这!”仆人犹豫的抬头看了一眼安“你让他滚!”简直死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从未见过安那么失态“让他进来!”涅盘停顿了会,意味深长的看着安,“让他进来!”
“是——”仆人连滚带爬的退下“涅盘,你!”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涅盘的名字,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涅盘微微叹口气,“安,该来的总会来的——”
来的人究竟是谁,我看了一眼同样迷茫的修特和遗忘,能让安失态的男人,突然很期待!
好像?他和母亲好像,我有些恍惚的看着一步步走进的男子,同样的紫色,如迷梦般的紫色重瞳,还有那纤细的脸颊,只有长长的金发剪短到肩。
看到我,他似乎也很惊讶,呆呆的看了我会,疾步冲过来,抱住我“你是莎莎的孩子——”
“你是——”我近乎忘了该如何说话,那被我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已经见不得太阳了?“修特见过北将军!”
北将军,那神话般的名字,亚特兰斯三大将军之首,我诧异地看着怀里略带疲倦的男子,那年轻的容貌,丝毫没有被戎马生涯所摧毁。他竟是我的舅舅,母亲的唯一弟弟。
是亲人吗?我呆愣的看着这个征战一生的男子像个小孩般欢呼雀跃,噗通,噗通,我们留着的血,是相通的那么俗套的爱情,我的舅舅,北将军扬,拉着我,说着太久的事。懵懂的公主爱上了前来参加宴会的年轻少主,不,那时的他,还不是少主,只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伯特利小皇子,公主王子式的爱情,最终公主帮王子登上了王位?一切就这样本该结束,可是,王子却囚禁了公主,说她并非自己所爱之人,自己所爱之人已被杀死,多可笑的谎言,可是?大家都相信了,或者是大家都愿意牺牲弱小的一方,于是——公主被逐出了家族,从此抑郁而终?而王子,已经是国王故事的最后,我大笑起来,笑的涕泪不止,笑的天昏地暗,多可笑的爱情,多可笑呀!
“是很可笑!”安不阴不阳的声音似乎在说着其他的什么,她复杂的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扬,“北将军,你真会说故事呀!”
“安,你——”
“才子佳人,哈哈哈哈!”
遗忘和遗忘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出闹剧,她们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相似!
“留也是错,见也是错,什么都是错!”
“安——”扬,他突然冲过去,抱住了大笑的安,“对不起,对不起?”
“太迟了,扬,太迟了——”安停住了笑,眼神有些空洞的抚摸着扬凌乱的脸颊,“太迟了,”恍然间潸然泪下。
扬,你知道吗,我曾爱你,至死方休——“安,安,安!”她倒在扬的怀里,眼角有什么东西滑下,扬——
人生就像一场折子戏,到了x,便是衰落。
太阳即将沉寂,黑暗慢慢侵蚀,坐在窗台,金发男子缓缓的吐出烟雾,他看着外面的大地,眼神弥漫而又痛苦。
“扬先生,”那一声舅舅,我始终叫不出口,就像母亲,这个同样遥远的词语。
他有些疲倦的回过神来,微微笑笑,“伊默,她——还好吗?”迟疑的语气,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看看呢,我轻轻叹口气。
“已经没事了,她正在休息,”随意的坐到他身旁,那股浓烈的烟味很是刺鼻,“不要在抽烟了,伤身体?”
不置可否的晃晃手指,他玩味的捏灭烟头,“你和你母亲一样?“抱歉”话语突然停了下来,他是怕我难过吗,那么小心!
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我早就不在乎了,“伊默,我要去逛街,”遗忘不知从哪冒出来,蛮横的语气,真是她的作风。
抬头看看,不出所料,修塔还是锲而不舍的跟着她,“修特,你也去吗?”
“哼!”遗忘没好气的撇过头,似乎不想提起这个人修特迟疑了下,“是的,伊默——”
没等我在说什么,遗忘一把拽着修特就走,“走啦,磨磨蹭蹭的。”
“等一下,我?”
身影渐渐远去,无奈的收回视线,这对孩子真是?唉!
“他们很配哦,”扬看了看,笑着对我说,他也真是八卦呀?“哈哈哈,走,去喝一口吧!”
搂过我,他大笑着向门口进发,“放手吧,这样很难过,”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我,太久的寂寞我已不习惯人体的温度。
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手臂,“哈哈,你这小子,还脸红呢!”
“什么呀,你别胡说,我才没有呢,”“还有?我才不是小孩子!”
“是吗,小屁孩,小屁孩!真是太可爱啦”
“不要揉我的头发,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再好的修养也憋不住啦“哈哈哈——”
这一切,是梦吗,我逃亡的生涯?真不愿结束,即使他只是场梦——
夜晚的斯卡利,带着新生的活力扬熟门熟路的带我穿过一条条街道,那是——偶然看到街对面,是?是修特和遗忘,他们贴的很近,修特在温柔的替遗忘擦脏了的嘴角,动作出乎意料的的轻巧,可是,遗忘依旧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狠狠瞪着眼前的人,咬着嘴唇。
一杯又一杯,从小杯换到大杯,我忘了自己究竟喝了多少,眼睛发昏,脑袋模糊,口齿不清地说着以往决不会开口的话。
扬也喝了很多,却远没有我醉的快,当我摇晃不知的时候,他还能清楚的给我倒酒,然而就这样,我们说这各自的话,发泄着不满和怨恨,那些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灰烬,母亲的死,父亲的背离,我的逃亡,哈哈哈,一切的一切?“她是我的未婚妻,”红着眼,他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