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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百年轮回 谁记得

三百年前,兑泽大地。

世间本无兑泽西域,更无“九九天地”一说,龙神离去之前留下的初天,始地本无比辽阔,元素富集,可惜,那番神话中的地方,早已荡然无存。

现在已无初天始地之说,有的,只是被无尽瀚海分割出来的九块天地,兑泽,只是其中最靠西,也是最贫困的一域。

根据某至尊的“九九天地”一说,兑泽大地背靠瀚海,头顶七公天,常年多雨的环境导致空气中的水元素极为富集,多山的地形更是适合兽类的生存,大量草木属性,水属性与泥土属性的龙化亚种成群结队的出没,特殊的环境更是孕育出了各种奇特的植株。在此地生存的人类也随之发展出独特的文化,这其中又以特殊的部落小聚居式闻名。

兑泽大地与七公天在九片地域中属于偏下乘,天空与陆地的面积也并不出众,以部落聚居的形式生存着的人类与其说是团结不如说是形式所迫,而且一位文化发展的程度不高,生存于兑泽大地上的修龙师修炼并不顺利,龙王级别的高手数量要少于其他天地,尤其是象征着一片地域底蕴实力的三源道境,在这整片兑泽大地中,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落后的文化与资源导致兑泽大地难出强者,而强者的缺失又导致了文化的落后,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在兑泽大地之中,通常一个部落一个姓氏,类似于家族制,但占山为王的部落规模自然是远远落后于家族制,有些弱小的部落至今还有人披着兽皮度日。而且在兑泽大地之上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有拥有“王境”强者的部落才可以使用复姓。

那么那个占了三座山称王的栾姓小部落,实力可想而知。

对于名义上属于栾氏部落的三座山峰,栾氏族人都亲切的分别取名“东山”,“南山”,“西山”。厚重高大的木头组成了足以抵抗相当于人族龙晶境强者的“四星”龙化亚种的巨木墙,而为了对付无处不在的蚊虫,毒物,栾氏部落还统一采用高脚楼,相对于身披兽皮的部落,能人人穿上粗布衣的栾氏部落已经是稍有的土财主了。

栾氏部落并没有龙王,最强大的修龙师也不过是年过古稀的族长,龙晶境的修为,相当于野生的四星龙。而除去族长,余下的大多是修为参差不齐的长老,有半步龙晶的斩龙境,也有斩龙小成的中年长老,但无一例外都是斩龙境。而除去这些人,就只留下大量的龙影境族人和龙醒境孩子,以及终身无望龙醒的栾氏凡人。

太古龙祖崩灭沌峰,蒸发混海制造了初天始地,而人祖又留下了“火种”给予众生超越极限的希望,于是所有生灵体内都产生了龙气,有智慧的利用龙气成就自己,无智慧的天地间失格,异化为龙化亚种。这就是修龙师与龙化亚种的区别。

但由于年代实在太过于久远,人族一代又一代的繁衍生息之下,体内与龙有关的血脉也不断稀释,就出现了有的人因为体内龙气稀薄而失去修龙的可能的情况,最后渐渐演变成非人非龙的半死人的情况,而这种现象在于兑泽大地又是十分的明显。先天不足也是兑泽天地间难以产生道境龙皇的主要原因之一。

今天的栾氏部落分外的热闹,大大小小的人儿都在忙里忙外。大人们起了一个大早,用山间清泉洗去房屋前的尘埃,还摆出肉食来祭拜离去的龙祖和人祖。孩子们开心的睡到天光打屁股后,统统换上了父母做的新衣服,四处玩耍。兑泽天地的文化中并没有“过年”这一个概念,让他们如此兴奋的原因在于栾氏族长目前正在布置的一个法阵。

法阵流起源于太古人族崛起时代,为一位得到“火种”超越极限的人族神尊所创,他的名至今还在被人们歌颂,他的话道尽众生修行之苦,他所留的“天芒”永世伫立于天穹之上,无人能阻。

他名文曲,是第一个继承人祖“火种”的生灵,也是第一个得道的“龙神境至尊”。

太古以来,法阵流一直都是各个流派之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法阵流可以做到很多本来无法做到的事情,比如对抗恐怖的龙化亚种,人力无法完成的工业事项,以及促进普通人体内的龙气苏醒,来达到增强部落底蕴的目的。

这种阵法被称之为“龙醒神坛”,由当年的文曲至尊亲自研发,不需要有多高的布阵造诣,所需的条件也十分普通,流传也十分的广泛,只不过根据布阵人的手法和布阵材料的好坏,会增加一成到十成不等的龙醒成功率,而觉醒后的龙气好坏,也会有一定影响。像栾氏部落这样的,自然无法支撑高品阶的龙醒神坛,但也不会像一些特别弱小的部落那样做出提前觉醒就会导致龙气品阶下降的“伪神坛”

在栾氏部落之,每隔三年就会布置一次龙醒神坛,来激活孩子们体内的龙类血脉,这一天也被称之为“大庆典”。

“那常氏部落今年又多出了一名斩龙境的长老,据说是那个擅长远程狙杀的常布龙,这样一来,他们的长老数量就比我们多出两个之多了。”栾氏二长老负责着栾氏的战部,对于生存的竞争对手的强大而皱眉不已。

“依我看常氏算不得什么,只要不是四个以上的长老差距,就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可能,倒是那罗氏部落才棘手,他们一年前选出的族子罗化荣,据说天赋极高,血脉龙种高达龙族谱前五十代血脉,简直可以与那些大族的天才相比较了,我听说那慕容大部似乎还有吸收罗氏部落的可能。”注重未来的栾氏大长老看向罗氏部落的方向,忧心忡忡。

“不过,这一次的龙醒大典也并非没有看头,诸位觉得公义如何?”大长老口风一转。

“大哥是指那个三月能言,一岁便可阅书,三岁便可以承受与龙化亚种对视威压的奇童?”三长老眼睛一亮。

“如果是他的话,虽然晚了两年,但凭借他的天赋,也不是没可能在龙醒后追赶一下那罗化荣。”而长老理智的分析道。

“可惜不是出于我这一脉啊。”大长老感叹。

“大哥一脉的栾风自幼蛮力过人,想来天赋也不会太差,极有可能会是强龙种。”三长老客套道。

“对了,昨天从山林里救回来的那个孩子这么样了?”大长老突然问道。

“四妹亲自去了一趟,估计问题不大。那小孩子也是蛮可怜的,他父亲是我那一脉的挺不错的探龙手,可惜死在了一条三星龙的嘴下,他母亲也早就病亡了。估计是耐不住饥饿想上山采点野果子充饥,结果被什么野兽袭击到了,要不是学堂老者发现得到,那小命估计已经没了。”二长老回忆道。

“四妹亲自去?”大长老诧异,但是完全没有关注那孩子的伤势。在他的记忆里,四妹绝对不是那种有慈悲心肠的人。

“据说是想用那孩子的伤势来教导自己的孙女医术。”二长老道:“他一直都是这样,把后代看的比什么都重。”

剧痛将栾木从无意识状态下拉回,但刺眼的光芒让栾木微张的双眼又立刻的闭了回去,本想用手遮挡一下,但手臂传来的剧痛让栾木放弃了这个想法,此时此刻栾木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

发生了什么?

记忆一点一点的回溯,栾木记得自己因为饥饿想上山去找吃的,结果被一只小野猪给拱落悬崖差点身死,可栾木又记得自己身披斗篷,伫立在血翼甲龙之上,被看见的东西隔着千万万里远的距离一击重伤。他一会觉得自己是一位纵横天地的老魔头,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饿肚子的小屁孩。这极度混乱的记忆让栾木不堪重负,一声呻吟不由得从自己口中发出。

“咦?奶奶你看,这个人醒了,他被我治好了!”

“嗯,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孙女儿,真棒。”

电光火石之间,栾木猛地睁开眼睛,无法适应亮光的眼睛立刻暂时性的失明,伴随着头部传来的剧痛,但这些都抵不过脑海中记忆翻滚带来的灵魂深处被扭曲的剧痛。

痛的让人动弹不得。

他知道了,他终于理清楚了。就是刚刚一瞬间,栾木在记忆里经历了自己的孩童时期,少年时期,在地球上和一位心仪的女孩在一起,后又在一场变故中穿越到这个龙族鼎盛的天地,又一次的经历了孩童时期,古稀之年入魔,此后的两百年不死,纵横天地,血翼一出,征战千里!更是被世人冠以“天空使”的称号,一步一步踏上人生的巅峰。

我...是...栾...木!栾木心中嘶吼,如绝境中崛起的恶龙,又如新生的嫩芽。

“哎呀,奶奶,这个人这么睁开眼睛后就一动不动了,像个半死人一样,好吓人啊!”一个小女孩略带撒娇的声音说道。

而此刻栾木正在回忆记忆中最后的影像,自己好像参加了一场极为恐怖的战争,又因为什么不知道的原因突然重伤......记忆终止。

“乖孙女儿,让奶奶看看。”一阵竹子敲打地面传来。

“不嘛,这可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一定要自己看完!”小女孩带着撒娇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离栾木很近。

一双手搭在栾木的脑袋上,也许是为了观察栾木头上的伤势,但对于力道的把握委实太差了,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柔和,反而用力一拧!

痛!

栾木一把挣脱头上的双手,身影敏捷的不像是重伤之人,疼痛带着巨大的愤怒,让栾木打算不顾一切的召唤血脉之龙,那头庞大的血翼甲龙!

一怒杀戮天地,转身狂战千里。这既是魔道中人的行为,也是龙类的行事准则。

极为玄奥但又十分简便的招龙手法在栾木的右手上飞快的显现。按理说接下来那条血翼遮天,面首狰狞的龙就会出现在栾木的脚下,但是没有。

栾木感觉不带自身体内的龙气!

被栾木突然暴起吓到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就连一边的老人也楞住半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龙气是修龙的根本,感应不到龙气,就等于废人!无形的恐惧重重的压在栾木的心头。但栾木好歹也是一位纵横天地百年的魔头,心理素质一流,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很多时候,击倒一个人的往往不是外界的因素,而是人心中无形的恐惧。

不顾眼前的二人存在,栾木飞快的核实了一下自己的身躯,牵动伤口立刻让他痛的牙齿紧咬。

但是很快,另一个让人吃惊的事实浮现出来。

自己现在居然是孩童身躯!

栾木很清楚,自己不同于天赋逆天的良星辰等人,自然不可能光靠修为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而且栾木对此也不是很感兴趣。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孩童身躯?

“奶奶,这个人这么了,看起来好可怕...”小女孩拉了拉自己的奶奶,小嘴凸起。

这两个人......栾木心中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有关于这两个人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栾氏部落四长老和她的岁女栾青叶?她们不是随着栾氏部落的覆灭而死亡了吗?

已故之人......失去龙气......返老还童......大量的信息涌入栾木的脑海,其中一条最重要的信息脱颖而出,惊的栾木久久无言。

现在是后盛世,三千年。

而栾木参加的圣战,是后盛世,三千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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