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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们在哪里

二十三章你们在哪里

军旗升到旗杆杆顶,已是黎明,盛都的太阳正在升起,年轻的军官们转身,面向纪念碑,他们的面孔被掩在黑色的阴影中。

刚刚升起的赤色太阳照在他们脸上,黑色剪影矗立大地之上,坚毅有力。

他们是年轻的军人,本不该站在这里,那该是他们父辈所做的事,可是,一场内战,把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们的父辈死去了,把这个重担压在了他们肩上。这还远不到他们能承受的时候,他们的肩膀还未能经受风雨承担重负,,可是,这是不该也不能放下的重担,那是他们父辈至死所坚持的尊严,即便是西西弗斯的巨石,他们也要一步一步,一滴血一滴血地坚持到最后的胜利。

四年前的七月七日,一个屈辱的日子,龙佐遇刺,在三天后的肮脏大选中,于石村担任民协主席,民协的其它重要职务也由自然人掌控,调整者所掌控的调权委与自然人操控的民协分庭抗礼的局面开始形成,古老的帝国内战的导火索开始缓慢而不可阻挡地燃烧了起来。然后,2237年的9月7日,于石村利用宪法漏洞,绕过调权委的批准与皇帝仲裁令,民协强行表决通过3797敕令,宣布调权委为非法,下议会宣布上议会为非法!然后,在一纸敕令架空调权委后,民协故伎重演,违规召开帝国特别大会,利用民协的票数优势,在没有调权委参加的帝国特别大会上以3:2宣布废黜皇帝,成立民主制共和政府,上万人围攻皇室,废除了沿用一百二十二年的至高无上的帝制,改以维新政府来自称。那时,皇帝还只有八岁,可是,那些暴徒冲进了皇宫,于石村亲手把他的左眼剜了出来。然后,一把大火,始建于2129年的皇宫只剩下破败的废墟。在攫取政权后,于石村勾结地球联邦,发动了臭名昭著的九月大清洗,他们说,要把调整者这个肮脏的种族,从地球上永远抹去。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被装上卡车,拉进那座血的集中营!没有人知道它在哪儿,因为,每一个进去的调整者,无一例外地被折磨致死!那是比奥斯维辛更可怕的地狱,在短短的两年内,这里死去的人超过了二战中死去的人的总数!2237年起的内战中三亿九千万,2240的大清洗中一亿三千万,五亿两千万,占了调整者总人口的十五分之一,帝国的人口因此骤减十个亿。三分之二的国土分离了出去,一度辉煌的云剑六十四星,只剩下了四十九星。他们还记得那些省份的名字,吕宋、马来亚、波斯、东罗马、西罗马、莱茵、瀛洲、佛罗里达……以及西伯利亚。

那是五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土地,占了地球上陆地总面积的五分之二。

这些残暴到令人发指的自然人,终将为优胜劣汰的终极规律所灭绝;如果规律不肯,那就由他们这些军人,亲自来终结!

“裁军仪式,现在开始。”鲁修缓缓道,他的黑色军服分外合身,勾出了标枪般修长笔直的轮廓,胸口上挂着两枚铁砧勋章与一枚铁锤勋章,少将的肩章,领口高级军官的以唐刀为轮廓的古银色军种章微微泛光,另一边则是飞云的首相纹章,一枝蝴蝶兰贯穿其中,那是鲁夏最喜欢的花,如今则是他自己的纹章。“现在,由帝国舰队最高执行司令官、最高调整者权力委员会及执行委员会副委员长、帝国政治协调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木星总督、致亲王独孤诺少将发表演说。”

联邦驻帝国特使搓了搓手,裁军仪式之后便是文艺表演了吧!五年前,协和维新政府的总统丁默存可是和他一起看的,两人之后还……“支那人露大腿的的旗袍啊……”他喃喃道,口水已经流了下来。

“我吧,也没什么好讲的。”穿着着白色军服的独孤诺耸了耸肩,鲁修当场愣住。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是这样子?

“我就问大家几个问题,大家自己回答,不用说出来的。——如果,你们还能回答的话。”独孤诺缓缓地说,脱下一只手的手套,丢了下去。

“那是400年前,华夷抗礼不静的静海寺,虎门的冲天大火静悄悄地熄灭,三元里的吼叫再无人能听见,代价是一座岛屿一百五十五年的离殇,2100万银元的账单,古老帝国的大门从此洞开,这个国家的静海从此波澜万丈。当耆英叩开近代大门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90年前,金田响起了不绝的呐喊,他们有着人间天国的梦想四有二无的承诺与这国家最早的资政新编,这是这个屈辱时代的第一个强音,可他熄灭的太快太早还来不及成熟,没人知道洪仁玕到底心怀着怎样的大业。当天京陷落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81年前,两个强盗劫掠了圆明园,在这之后还不忘放起一把火,大水法在哭泣,汉白玉遍体鳞伤,他们毁灭了人类所能想到的最美的胜景,这两个强盗,一个叫英吉利,一个叫法兰西。当圆明园的冲天大火燃起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依旧是381年前,瑷珲条约北京条约伊犁条约勘分西北界约记,我们失去了一百五十多万公里的广阔领土,超过法德两国面积之和,与一条比多瑙河更长的河流,从此再无海兰泡,从此再无海参崴,海棠叶的王朝自此凋残零落。当山河被鲸吞蚕食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70年前,神圣的国土上竟还有化外之民,琉球三山六六岛竟有着别国国民,为了别国国民而屠杀别国国民的保民义举,竟还有50万两白银的犒赏;肘腋之患已经显现,像阴影般缠绕在宝岛之上,50万总会变成两个亿。当牡丹社事件爆发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57年前,不败而败的镇南关大捷,毙敌近万竟换不来一纸公平的条约,黑底七星旗的安南也只能落入青蛙之口;马江岸口血火交织,当时吨位最大的舰队毫无悬念的落败,强大的现代化水师就此覆灭。当安南被拱手让出广州湾沦于敌手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那是367年前,黄海之上飘摇着血色的海殇,颐和园内有谁能看见那历史上最后一次撞击的光荣与悲壮?火炮能把舰桥震塌却偏偏打不中敌舰,江南制造总局连一发开花弹都不能给出。起于刘公岛,殁于刘公岛,挂着龙旗的亚洲第一舰队被日之丸旗的陆军毁灭。当北洋水师覆亡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66年前,东方俾斯麦与东洋俾斯麦的对决在春帆楼上演。辽东澎湖与台湾,50年的离别,怨恨的种子就此埋下;两亿两的军费与三千万两的赎辽费,列强的手长驱直入,这个国家再无未被染指的地方;区区几句话,朝鲜三千里山河从此沦丧。当李鸿章签下条约葬送山河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66年前的公车上书,那是363年前的维新变法,帝后之争拖累了这个国家的步伐,也拖垮了他仅存的一丝进步的希望。康梁远遁六君子喋血,去留肝胆两昆仑,那又到底是谁在看着这片血腥的杀场还发出满意的看戏的欢呼?人血馒头的不祥之兆,缠绕,缠绕,如绞索般缠绕。帝国中兴的幻梦消弭只留下一座人去楼空的京师大学堂。当这103天终结的时候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40年前,列强践踏下的北京,义和团的拳术终究挡不住机枪的轰鸣,紫禁城的权术也挡不住船坚炮利的轰击;当初又是谁举起天朝上国刀枪不入的战旗在向万国宣战?四万万国民就此拖着辫子裹着脚步入耻辱的新世纪,四万万东亚病夫每人一两的羞辱,9。8亿两战争贷款的连本带利,十二个国家的国际和谈,十一个列强的分赃大会,中国的门户开放,列强的势力范围。当这场最为耻辱的协约签订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30年前,广州响起了愤怒的声音,红花岗的鲜血浇开了遍地黄花,七十二个名字,八十四位烈士,他们的血化为怒涛排壑的革命浪潮,不可遏抑;一次意外的爆炸,湖北新军的枪支对着龙旗举起,就算临时推举出的领袖不是革命党也无妨。黄地蓝龙抢赤珠颓败地落下,铁血十八星猎猎飞扬,汉九州自此光复,红黄蓝白黑五族共和的愿景终于能够得以实施。当那唤醒沉睡民族的革命爆发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28年前,一个异想天开的外交大臣,一群根本就不识字看不懂地图的喇嘛,一群无暇顾及边疆事务的军阀,一条丑恶的沿用所谓分水岭原则的‘国境线’,富庶的达旺交予人手,这条麦克马洪线从此分割了国土一百年,两场大战为之而起。当西姆拉会议召开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17年前,炮公在广州写下了咨尔多士为民前锋的训词,这个国家的现代化军事训练体系得以建立,那是315年前,轰轰烈烈的国民大革命爆发。以黄埔的名义,这所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学生们冲杀在北伐的最前线;高举着青天白日旗,年轻的军官们扫清了九州的军阀,从广州到武汉南京,再到东北易帜,这个国家终于有了同一面国旗;当北伐如火如荼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10年前,在柳条湖铁路,一场爆炸使敌人的野心昭露无遗,沈阳城上的枪炮声掩去了东北军不甘的不抵抗,东北沦陷的时候军队不曾开一枪。一条名叫南满的铁路,一个名叫满洲的帝国,一种名叫协和的语言与政权,被扭曲的五色旗恣意飘扬侮辱着铁血十九星的尊严。当九一八事变爆发满洲沦于敌手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306年前,在关内关外一同响起的猛兽的咆哮,磨牙吮血的列强,偌大的华北竟能容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十二月九日的呼声残忍地把国民从和平反共建国的樱花大梦中唤醒,被肢解咬啮的痛楚,传遍全身。又一片土地沦丧,他们的名字是绥远、察哈尔、山西、河北、山东——从渤海到河套的辽阔的舜之壤,又要用多少鲜血去挽回?当华北自治被提上台面的时候,你们,又哪里?

“那是304年前,炮火隆隆的宛平县城,桥上的狮子已经镇不住江山,民族最危急的时刻就此到来;狂妄的侵略者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狼子野心,在淞沪,无能的指挥官为了引起国联的怜悯让士兵们对着战列舰的炮口冲锋,数倍于敌的惨痛牺牲竟然换不来战役的胜利,那年的冬天,南京城里唯有瑟瑟的寒风,吹彻一切的怜悯与理智,对面的敌人,再也不能被称为人——然后,是可怕的八年,血腥的八年,自尘埃中重新崛起的八年,四亿人的怒吼如海啸般响彻世界。当全民族团结一致共同抗战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288年前,东亚的跳板被人为分裂,轰炸机的集群在沈阳上空掠过,这本不是我们的战争,可是他找上门来了,可是我们别无选择。从丹东到平壤,从上甘岭到板门店,这是一记以一个不被承认的大国的名义,狠狠地扇在联合国脸上的耳光。然后,在印度支那,从河内到西贡的奔袭,八一军旗猎猎飞扬——装备的落后从不能阻挡我们,因为我们从不是一支以装备决定胜负的军队,从来不是!当这两场冷战时最大规模的战争先后爆发的时候,当我们两次击败那个如日中天的超级大国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263年前,农夫与蛇的故事在南疆上演,千万片热血默默地挥洒在老山。这是可怕的伏笔,那个白眼狼的国家从此再也没放弃鲸吞蚕食的野心,被租借的金瓯,被背弃的金兰,从西沙到南沙,从永兴岛到太平岛。300万平方公里的海疆,又将有谁来维护。这是缠绕在我们颈上的绞索,成为一个滨海的内陆国么,看着辽阔的海洋却不能拥有么?不!240年前响起嘹亮的回答,那是一个生命临终时最伟大的声音。遗憾?去你妹的遗憾!当领土遭人蚕食海疆遭人鲸吞时,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242年前,别国的内战,闻见腥味的豺狼伺机而动,撕下人皮的敌人对着我们张牙舞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竟然三张地图全都不准确,竟然连精确制导导弹也会发生误炸,他们说,那是军火库。可是谁都知道,那里是我们的大使馆!那年的北京,愤怒的青年涌上街头,他们的手中是简陋的砖头。是的,砸破的只有窗户而已,可是,凭什么我们就不能表达自己的愤怒?就因为我们不是个超级大国么?那年,砸破的不仅是窗户,还有两个国家的尊严,那年,我们第一次意识到,就算我们远离了战争,战争也不会远离我们。当科索沃战争中中国大使馆被炸毁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233年前,三月十四日,受辱的圣城;232年前,七月五日,血染的乌鲁木齐;明明是内政,为何总能看见外部势力的影子,这是主权的耻辱国家的耻辱,当圣火的传递被干涉,当一个主权国家的内政被干涉,还有人说,我们还该被殖民400年,还要分裂成20个独立的小国。达兰萨拉的********,高雄的绿十字旗,那是可怕的徽记,再次遭到肢解的暗示,白头的兀鹰盘旋在赤旗的上空想要撕扯她的肉体。当这个国家要被列强再次肢解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228年前,围绕着海疆,新世纪的两场场战争就此同时打响,国旗的红色军旗的红色,华夏民族共有的一腔热血的的鲜红。从曾母暗沙到巴拉望,世界的黄金水道终于回到了我们手中,猴子样的蛮夷再也无法入侵;从钓鱼台到鹿儿岛,一个被吞并近130年的年轻国家得以独立,耀武扬威的白头鹰滚回了夏威夷。这是激昂的一战,潜龙腾渊,鳞爪飞扬。当我们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场热战打响的时候,当屈辱的印记被抚平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225年前的失败的暴乱、危机的伏笔,222年前的北京上空的覃状云、我们与联合国的全面战争就此爆发,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对我们围追堵截,可是,在重庆,在沈阳,那些引领我们开创一个新时代的人逆光而立,他们指着前方,说:‘这就是曙光。’当这世界上的第一门真正意义上的电磁轨道炮发出可怕的轰鸣,三吨重的炮弹以第一宇宙速度在顷刻间把那艘世界最大的战舰打入深海;当举世唯一的反重力引擎让那艘以领袖为名的空间航母腾然而起,让他满载着歼35以超音速在北大西洋上巡航。胜利,已在我们面前。我们所要做的,就只是去肃清渣滓的敌人而已。204年前,在曾经的白宫,领袖龙光亚终于得以光荣地宣告中华人民联邦的成立,当那场惨烈的卫国战争爆发的时候,当我们以一亿两千九百万人的巨大牺牲解放了全世界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175年前的肮脏大选,光荣的五星红旗与八一军旗就此落下,莫斯科与沈阳再也不属于同一个国家。那是150年前的五月三日,琉球三山六六岛被卖给了不列颠尼亚,愤怒的呼声招来了一连十三败,那艘世界唯一的、任何炮火也不能摧毁的战舰不甘地自毁,强盛的联邦被划出十几个租界,一切的一切就如同1840的倒影,无力的平民被卷裹在战争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当这个国家再次被举到地狱门口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150年前,辽东租界平安夜,民族独立的枪声,他说:‘山河统一!’;150年前,激奋国人第一战,黄海一战成永恒,他说:‘你们可以夺取我的一切,但那依旧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必加倍夺回!’150年前,那是一场全民携手的革命,没有人还带有一点私心,纯粹为了民族独立自由的革命而站了出来,义无返顾地迈入地狱。统一真理与革命,这是他们的信条,也是我们的信条,他们是为了明天,我们就是明天!白色革命点燃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142年前,21世纪末的最大挫折,革命的态势遭遇到迎面而来的一盆冷水,十几亿人流离失所,那年的神州大地上遍布着战争与难民,幕后的狮子张牙舞爪,对残缺的半壁江山虎视眈眈,这又是个可怕的新世纪,二十九亿国民带着国都沦丧的痛苦进入了新世纪!当伪蒙南下都洛沦陷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129年前,一位年轻的皇帝回到这里,他说,我什么也没带回来,除了光明的未来;他说,这个国家必须要有海岸线,他不在乎是从谁那里获得;他说,他的军刀所指向的土地,不管曾经是谁的,都是我们的;他说,假如不为光荣地死亡而活着,活着又有何用?于是,他真的给了我们未来,给了我们漫长的海岸线与广袤的土地,只把死亡留给自己——我们都看见了,全世界都看见了。凭借以东京为据点的扫荡之势,不列颠尼亚的远东集群被驱逐出亚洲的土地;光荣的一星期战争中,仅仅一个星期,我们的北方界线就由长江变成了北冰洋;为了一盘意面的尊严,百万大军三个月横扫罗马,人们说他是中国的拿破仑。不!他是比珠穆朗玛更高的男人,帝国的开国皇帝,龙羽!当辉武帝回到这里带给我们未来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120年前,维京的一声枪响,世界被卷入疯狂,“我们想要和平,但我们不逃避战争。”即便,对方是地球第一强国也无妨!攻占柏林、闪击巴黎、以温哥华为据点席卷北美,百万大军横渡英吉利海峡,我们从来无畏无惧!当漫长的战争历经二十年得以终结,我们突然发现我们也已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没有之一!当这场惊醒世界的国战历经二十载迎来胜利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那是97年前,光辉的继承第一次响起,龙瑄皇帝带给了我们所能想象的最强大的时代,我们的疆域在那时确立,从大西洋到大西洋,钢铁旳洪流征服六合八荒,太阳永不在我们的土地落下,六十四个省份,六十四个舰队,云龙六十四星在整个世界飘扬,我们的世界!可是,你们可以告诉我么,我们的军旗上,现在还剩下几颗星星?我们的边疆,现在又在哪里?你们,又在哪里?

“37年前,一声嘹亮的啼鸣在酒泉响起,这是人类第一次踏上木星的土地,从此,我们的步伐再也没有停止,前前后后三代近两百五十亿把青春的热血流在了太空,那位伟大的皇帝说,木星将是一个新的北大荒!是的,如今的我们拥有着四颗行星,这是太阳系内最伟大的国度,从太阳到奥尔特星云,这片广袤的星海属于我们;还有那些天上的恒星,‘他们看起来多么迷人’。当飞向群星的号角响起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4年前,长安的中央大街满是血腥,灵武帝龙佐遇刺,然后是肮脏的大选,占全国人口91%的调整者居然失去了投票权,那些土地,从亚得里亚海到密苏里河的土地,被无情的抛弃,还有其上的数十亿国民;3年前的白色九月大清洗,一千九百万同胞遭屠杀,还有之后的内战,三亿七千万人的死亡;还有1年前那血腥的一夜,那可是一亿四千万啊!当华校遭捣毁华侨遭屠杀的时候,当一亿四千万人被肮脏的地球人杀戮的时候,九十二亿,你们又在哪里?我命令你们给我回答啊,当我们的同胞死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啊?”

“犯我强汉天威者——”一旁的红色军服开口,声嘶力竭的可怕,那种情感是最真实的仇恨,“虽——远——必——诛。”沉默的军队开始沸腾,军官竖起军刀,士兵举起刺刀,“核战!核战!核战!”他们高吼着咆哮着,大滴的泪水滚落而下。他们失去的太多了,已经不可以再失去了,他们要用最血腥的战争最浓重的硝烟把这一切夺回来!

“可是,他们打着和平的旗号,要求我们销毁这些凝聚着我们心血的反物质,他们要和平,我们就给他们核平!”全息画面上出现了寂静的星域,那是帝国的边疆小行星带,庞大的舰队群遮蔽了视线,45吨反物质倾泻而出,带着灼目的闪光。那颗小行星片刻间变被彻底地蒸发。

这颗小行星在2210年由国联科学院发现,刚好赶上了国联的成立周年庆,因此得名为——

“地球人类主权共和国联盟星。”

大革命纪念碑西去百多米,革命广场的中心矗立着一棵近百米高的云杉,这棵树的树龄至今仍未得知,而在这片土地,不多不少,生长了150年。150年前,这棵树被迫离开了长白山区的崇山峻岭,来到了这座不列颠尼亚远东行省的省会,作为当年的大圣诞树使用。他的高耸的树干上,被镂刻上了不列颠尼亚的鹰与狮子的花十字国徽,深刻如疤。

平安夜,枪声响起,山河统一的呼声震惊世界。

第二天下午,当世界等候着赞颂主的荣光之时,协和维新政府的官僚们与来自东方那个超极大国不列颠尼亚的殖民者们,被带到了这棵树下,以临时军政府与联邦人民的名义,一个接着一个地绞死。到了太阳下落的时候,树干上满是殷红,像是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

沈吟踮起脚尖,擦拭着树干上的龙与镰刀的调权委徽记,估量着树的高度。她看了看表,又扫了一眼远山间的如血残阳,回头向着一旁的宪兵们低声道:“是时候了。”

“五。”她扫视着那群形容猥琐的囚犯们,指挥宪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给他们套上绞索,她有些庆幸自己感冒了——许多人已经是尿了裤子,恶臭扑鼻。

“这是为了他们。”她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那对稚嫩的兄弟,幼小,羸弱,只能挣扎着向她求救,而她却……她摇了摇头,给最后一个战犯套上绞索,宪兵们架住他们,一个一个送上行刑台,把绞索挂在绞架上。

“为了调权委。”她低声念叨着,默默地数着数字。“一共是一百六十一人,尚缺一人。”宪兵报告着,她不耐烦地看了了看表,那两个家伙果然不能信。

“人来了人来了!”小小的少女拖着一团血肉模糊的躯体冲了过来,在地面上拖出一条猩红的印记,宪兵们接过那半截躯体,找到了头颅下面那一截,在上面打了个结,“为了帝国人民。”沈吟松了口气,手指摸向腰间,按在刀柄上。

太阳的最后一线光芒消失在了远山的那头,“为了帝国!”沈吟高吼着拔出军刀,隆隆的礼炮轰鸣着,宪兵们对空放枪,锋利的刺刀直冲云霄。“为了帝国!”“为了帝国”“为了帝国!”全国98亿人,都在看着这些刽子手被正义审判,他们咆哮着愤怒着,宣泄着痛苦与仇恨,他们看着树干上的龙羽朝国旗与国徽,以及那条明显的疤痕——那是清除不列颠尼亚国徽所留下的印记——满含热泪地吼出生而为龙。

2141年的悲剧,绝不会再重演。这一次,他们不想再输,也不会再输。

此时此刻,所有的齿轮都在闪闪发光。

雅典的军医院内,欧飓天支起身子,看着那棵挂着一百六十二名战犯的树,嘴角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睡狮啊你终于醒了么?”他自言自语着,身体因活动而疼痛,他全身的骨骼都已经折断了,“不可能啊,”他冷笑着,拿破仑说过那是一只睡狮,可他错了!因为,他从未睡着过;因为,那片土地上,总有醒着的人!他握了握拳头,右手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岚在他的手臂里咆哮着,脸上笑容玩味更多了几分,罗马,这片在2141年的和平协议里丧失的土地,终究还会回归,终究还是大唐节制下的罗马行省。他对此从来深信不疑。

只是,自己,又算是什么呢?那个国家的皇帝,毕竟是龙未。

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他最仇恨最憎恶最想抹杀的人。

写完最后一个字,扔掉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顺手抄起片面包塞进嘴里,林影澈抬头瞥见屏幕上的文艺汇演,不知怎的又有些犹豫。他的地位,不允许他去思念一些东西。

歌剧《鸦片战争》、诗朗诵《圆明园》、舞蹈《黄海殇》,是那个国家的风格,一如既往。不用说,他都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是鲁修和鲁路吧。”他想着,果不其然,那对身着黑色军服的姐弟上台,开始了他们的节目——诗朗诵《春愁》。“春愁难遣强看山,往事惊心泪欲潸。四百万人同一哭,去年今日割台湾。

“四万万人同一哭,去年今日割台湾。”在他们背后,是台湾省立舰队全体官兵的和声,好熟悉的声音,微微的闽南腔调由他小时候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的慵懒,带着槟榔与莲雾的味道,带着基隆的雨与台南的海风,带着澎湖湾的夏威夷吉他弦上反射的阳光……

忽然间思绪回到了三年前,那时九月大清洗刚刚爆发,联邦各国纷纷发来贺电,国内的不少势力更是将精力放回了他们多年来的独立大业上。被尊为帝国坚盾的北华舰队司令官周思吾公然抗命,维护了整个华东地区的调整者,却被于石村贬斥为军阀头目,紧接着便是北华的覆灭与整个帝国舰队的全面动荡。而那时,自己、父亲和那人在厦门登船,逃离了这片战场,远远看着正如火如荼开展种族清洗运动的大陆与南边又拉起绿十字大旗的台湾,他的父亲念出的,便是这么一首诗。

那该是,同样的心境吧,在台湾看着大陆和在那霸看着大陆能有多少区别呢。

直到后来,荆楚舰队的副长楚傲宇在武汉起兵,连夜奔袭长安,建立了如今的帝国舰队,才给一切画上了句点。

出奇熟悉的音调响起,是那首耳熟能详的童谣,格里高利圣咏,算下来,已在这个国家流传了三百多年,而它还会接着咏唱下去,一辈辈一代代地传承下去。“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努力国民革命,努力国民革命,共奋进,共奋进!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共奋进,共奋进!”果然是楚钦克公爵逆天在唱那首国民大革命北伐军军歌!

帝国现在的任务似乎也是北伐吧……

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齐欢唱!不知怎的,他的脑海里自动接起了下一节,一遍一遍,萦绕不去。那毕竟是从小听到大的歌,不会那么容易就抹去。可是,他们依旧在唱着第一节,不停地循环着,没有终点。

是的,在帝国人看来,远未到齐欢唱的时候。

也许他该回去了,他摸着自己的肩胛,飒泪龙吟在他的体内夭矫如龙,那是帝国第一位首相的杰作,为了纪念他的死去的战友们而铸造的唐刀。

可是,他已经走得太远了。回不去了。他能缅怀过去的,也许就只有这么首儿歌了。视线开始模糊,依稀间,又看见了许多年前,林封与龙羽并肩站立的模样,像是史书上所描写的一般意气风发。

那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孩子,龙瑄还没有绞死她的表弟们。

“向前向前向前!”高亢的进行曲打乱了雨天悍的思绪,他扭头看着电视,屏幕上显现出了古旧的黑白色,那是一个最冷的冬天,新生的共和国第一次攻占了敌国的首都。“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的旗帜高高飘扬。”他低声跟着吟唱着,想起了卫国战争中那群英勇的战士们,他们有的同贺彦一起把血留在了沈阳;活下来的,便和领袖龙光亚一同迎接到了一个新时代的曙光。

这个国家的局势,就正如卫国战争的前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与战争迎面相撞,嗜血的野兽环伺周围,磨牙吮血、虎视眈眈。

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

他,便是那么一把枪吧。雨天悍深思着,“哥哥,你觉得呢?”他轻声询问者,征求着兄长的答案。

“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龙城绯盯着窗外,这里正好可以看得清楚,一个中东人的全息头像出现在广场上,光头上长出些许发茬,没有蓄须,深陷的双瞳炯炯有神。他盘腿坐着,最喜欢的步枪倚在墙上,墙上画满了复杂的函数与代数式——尽管成功地化解了教派间数百年的争端成为了伊斯兰世界的最高统治者,可是此时他已经只剩下了两年的寿命,而他所主张的的现代化改革,却还没能真正开始。

“人与人生而不平等,物种也是一样,他们所拥有的唯一平等在于同等的竞争权,”他顿了一下,“或者说在永恒的竞争中具有同等的被淘汰的权力,至于谁的概率更大,只能说自助者天助了。物种如此,人类也是一样。”进化主义的首创者、封印先知萨拉丁说道。

也许2042年死于风寒对他而言是件幸事,在他死后,这句话令他饱受批评,伊斯兰世界选出了一个皇帝,而把他的坟墓一股脑的塞给了帝国,像是避开秽物一般,罗马人信奉这句话,可是他们无法接受这句话的提出者是个极端主义穆斯林,于是转而生造出许多历史硬是塞给了屋大维,在不列颠尼亚人看来,他是一个刽子手、恐怖大亨。乌萨马?因?沙拉丁这个名字,成为了一个禁忌。

在帝国也是一样,那个疯疯癫癫的先是当了一年穆斯林又当了两年喇嘛的家伙与他决裂,声称他只是被这个疯子利用了,丛生的蔓藤覆盖了他的新的陵墓,直到在战争中彻底消失,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他只不过是骆一鸥的学生,把那个疯子的想法忠实的传达出来而已。

对面,泛人类共产主义创始人乔伊纳森博士的讲话也响了起来。

“人与人生而平等,当然也包括他们,他们同样会有喜怒哀乐,就像我们一样,可是,我们是奴隶主而他们是奴隶,他们是新的人类,我们的同胞,他们是基因改造人。”他不会想到,这样一种全新的人权的追求,竟被斥为异端,他所主张的理论,如今只在几个国家得以实现——2051年,因呼吁人类支持改造人大革命,乔伊纳森?乔达摩?雅克?勒法叶被处以******罪,绞刑。

毕竟仍属于同一物种的人科人属智人种的人类间,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歧视与隔阂,他们又怎么能容忍奴隶们享有与自己相同的地位,对此,身为黑人的乔伊纳森不可能不知道。

可也许他正是对自己的苦难铭记于心才会去支持大西洋另一头的另一个物种的革命也说不定,可是,即便是现在,当进化人作为人类核心被认可的时代,没有人想过这有乔伊纳森的功劳,进化人本能地敌视改造人,从未想过他们同样是脱胎于同一个人的实验室之中。

这两个人,其实该是十分类似的,他们都是自己行业内的天才——大家常津津乐道于学习地球物理的沙拉丁对于地震波的娴熟控制,却往往忘记了乔伊纳森也是位拿过西屋奖的顶级程序员——却偏偏要去尝试别的领域,因为太过于超前,而被人唾骂,直到很多年后,才有人意识到他们的正确。

或者,他们想表达的,本来就是同一种东西?

龙城绯不知道,不理解,他隐隐约约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可是内心总有点不舒服。

独立广场上,皇家炮兵军乐团踢着正步列队走过,在他们后面举着大幅的领袖像,带着属于那个时代的声音。

“东方红,太阳升……”嘹亮的歌声响起,把人们带回那个光荣的时代,他们站起来了,他们富起来了,他们迅猛发展,他们主宰世界。

…………

然后,是《曙光》,那是专属于龙光亚与他那个辉煌的时代的歌。

帝国信明皇帝龙未肃立着,看着远处熟悉的面孔,眼眶不禁湿润了。那个人,与他共用一个姓氏,他的星龙徽记沿用至今。

“我的名字是光亚,与我的先辈同名,我的姓氏不重要,因为此时此刻,我们都只有一个姓氏,唯一的姓氏,我们生而为龙,他们想要杀掉我们夺取我们的土地与人民,那就让他们来吧,我会吃掉他们,一个不留!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龙光亚,诸君,吾辈生而为龙!”临危受命的他这么说着,他许诺着他会带来曙光,而如今的帝国历史书里,则这么记录着他:“龙光亚,1993年12月26日出生,2017年由清华大学研究生毕业参与工程物理研究所的研究,2019年的卫国战争中,在北京遭遇核打击后,他临危受命,组建重庆革命军政府,领导着国家取得了卫国战争的胜利,并于2037年就职中华人民联邦领袖。”

在那场战争中,世界各国实力迅速洗牌,莱茵河到乌拉尔建立起了新苏维埃共和国,随后加入联邦成为了其的一个加盟共和国,除此以外的欧洲大陆组建成了一个统一的苏维埃欧罗巴联盟,历史上常称为西苏联;中东在萨拉丁的个人魅力下得以统一,并随后开始向东南亚扩张;日本因在曙光战争爆发前就遭受重创而未参战,反而因祸得福,以正式承认琉球独立为代价迅速抱住大腿成为了联邦的保护国;而在新大陆,泛美联盟与数个小国之间战火不休,革命的赤旗扬起在南美,而夏威夷则成为了联邦的加盟共和国。

在孤悬欧洲之外的群岛,随着爱尔兰共和国的轰然崩塌,一个自命为维多利亚二世的少女从废墟里走了出来,一个名叫斯路?布列塔尼?不列颠尼亚的年轻军官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向了汹涌的海洋,向她向这片土地的众神契誓,誓将与众神一起永远守护这片大陆。以双头鹰翼下的持剑狮子持箭海雕与金色百合花为国徽,不列颠尼亚第二帝国建立,仅仅十年后,这个年轻的国家跨过半个地球把北海道划为了自己的租界,然后是鲸吞日本,之后,在2091年,战争的阴影覆盖了联邦的广袤土地。

那时,联邦已经老了。

连自己的领土都不能守护,在丧失了日本后,琉球三山六六岛被割让出去。九一年,年轻的学生们集结在了一起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抗争,像他们的先辈一般高吼着外争国权。

这是2091年,却仿佛1919年。

这群人中,有时年二十三岁的皇甫盛,二十二岁的龙开元与长孙明,十九岁的林森,以及那注定成为传奇的年仅十六岁的吴越。苍老的龙光亚也来到这里,在学生的簇拥中99岁高龄的他竟从天安门徒步走到了租界,去迎接一颗子弹与他盛大的死亡。

可毕竟维护国家的终究是军队,而连续二十五年的对新苏维埃与波斯的战争早已使这国家空无一人,一战即溃,一连十三败,那艘即便核弹也不能伤其分毫的战舰被从内部击破,这艘承载了贺彦林溯与龙光亚毕生心血的超级战舰沦为了叛军投降的筹码,为避免反重力引擎被夺取,只有无奈的自毁,全世界都看得见那耀眼的火光,在四千多米的高空断成两截,再在一连串的定向爆破中化为熔融的钢水;林溯所不愿意想象的终于变为了现实,全世界的媒体都在说,他,死了!

仅仅是一艘战舰么,是指林翔溯所留下的七十年武运么,是指曾担任领袖半个世纪的龙光亚么,谁也说不清。

还是,一个国家的尊严?

这一年的冬天,盛都响起了共赴国难的吼声,南方吴天义随即起兵响应。中部的泰岫在龙开元游说下选择参与进来,南国则盛开了红色的木棉,国之将亡,平凡的人们无奈地要把自己变得不平凡。

不到一年之后,吴登义在前往盛都寻求支援时遭刺杀,他的儿子,不到十七岁的吴越,这位年轻的军校肄业生再次修改了历史,几乎无所不能的他在短暂的整顿之后,以盛大的仪式展开了他自己一个人的近代第一战,亲率二十七艘战舰进攻丰岛,袭击了不列颠尼亚远东支队,以损失二十三艘战舰为代价缴获了不列颠尼亚二十六艘战舰。那战舰被命名为14号——“蛇冥”快速驱逐舰,而那支舰队,以红底黑色七星作为旗帜,在后世被称为北之坚盾华之利刃。在此之后,不列颠尼亚远东集群元气大伤,战事就此被扭转,三方联军陈兵东海,却迟迟不敢推进。这时,又是他一马当先闪击鹿儿岛,光复琉球,占领九州,紧接着渡过对马海峡与皇甫盛汇合,在他的威慑下,斯路被迫遣散远东集群,而远东集群司令布莱恩,则被点名要求下跪谢罪。

在阿苏山上,吴越回望东海,写下了国歌——《无题》。

可他终究只是个孩子,他居然看不出对方仅仅是想拖时间而已。

归国的第二天,他便被刺杀,紧接着就是不列颠尼亚的疯狂反击,他遗留下的功绩从此湮没,湮没在了汹涌的海洋之中。他没有子嗣,也没有学生,近代第一人就此成为了近代最后一人。

“不,他有一个继承人,她的名字叫叶嘉琪。”少女擦拭着军刀,自言自语,她的面前是世界地图,被涂成一色的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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