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曾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而在这里却是一时一变故。
本以为下一刻闪着寒光的利斧就能劈中魔神,岂料突然一阵怪力从体外传来,让沉浸心神中的陈星一阵摇晃,手中利斧也顺势偏移了方向,从魔神身旁划过。
原本稳操胜券的陈星就这样与胜利失之交臂,他本就是修行菜鸟,能驱动新学功法把魔神逼到垂死之际,已然是超常发挥,现在又被‘突袭’的外力干扰,如何还能稳住心神。
陈星见势不妙,已经来不及暗骂上天不公,那一瞬间心中闪过念头无数,却无一个计策可用,再加上是他旧力用老,新力未生,更重要的是,外面不知何物还在‘突袭’着自己的身体,虽然并无伤害,但是却让他心神不稳。
魔神身经百战,基本上时刻都准备反击,之前没机会还好说,现在看这小子摇摇晃晃,岂不是天助他也?说时迟,那时快。斧子还未落地,稍作歇息的魔神便闪动身形,狞笑重新爬上面庞,直扑陈星而去。
魔神勇猛异常,一眨眼便到近前,突然生出一只巨手,紧紧的卡住陈星的脖子。
这一场生死之争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陈星只能绝望的看着魔神狰狞的面孔,感受着那只掌控自己生死的巨手。
稍稍稳住心神的他终于有空感识一下‘突袭’自己的外力了,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他一阵悲苦,居然是王七炮,这个平时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汉子。就是这短短一刻,就让自己从天堂跌落谷底,真是世事无常,变化多端啊。
可陈星现在也没心情埋怨这个老实的汉子了。
突的,感觉魔神手上力道松了几分,陈星赶忙睁眼望去,只见本有些黝黑的魔神面庞一阵煞白,身形也有些不稳。
原来魔神也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两人看上去是半斤八两,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可魔神不待陈星多想,便伸手把他拨弄到一边,强运半分功力夺占了他的身躯。
占据身躯,魔神就感觉摇晃的灵魂稳固了许多,虽然灵魂受损严重不能施展功法,但是自己有肉身,熟练的搏斗技能却还在,暂时在普通人眼中还是无人可以匹敌的,再说这小子的肉身也还勉强能入眼。
闭目调养几息,适应了这身躯的机能,便退出心神,不去理会萎靡的陈星。
猛地睁开双目,眼中放出嗜血光芒。
还在摇晃的王七炮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连忙缩手,退后几步,有些害怕的望着‘陈星’。
醒来的‘陈星’也是看见了王七炮,嘴角瞬间就牵扯出一抹邪笑。
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来,不顾身上灰尘,嗤嗤笑的盯着他。
缓缓逼近有些惊恐的王七炮,王七炮不明事情原委,只得慢慢后退。
口中喊道“阿星,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被魔神占据身躯的陈星不说话,依旧缓缓提步逼近,面上笑容更加灿烂诡异。
突然,‘陈星’猛地窜动身躯,如猛虎捉鸡般的扑向猎物。王七炮没料想这突状发生,便被‘陈星’抱在怀中,不过王七炮也不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常年打猎使他有非常灵活的身手以及超乎常人的应变能力。
一瞬间便做出了反击,双手抵住‘陈星’的胸口,暂缓敌人攻势的他,就准备拿出别在腰间的柴刀摸向陈星的脖子,可转念一想又不知道这平时温和谦逊,彬彬有礼的小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十年多将近二十年的朝夕相处让他终究是下不了手。
就在这一瞬间的恍惚,‘陈星’熟练的搏斗技术起到了作用,身躯猛地一震,让王七炮的双手滑落在旁,接着便俯身而下,一口咬在他的脖颈动脉之上。
此时的‘陈星’凶狠异常,触碰到便已经见血。
剧痛之下,王七炮回过神来,来不及反应的他,只得胡乱的用双手推动着‘陈星’的脑袋。可是他咬住动脉就死不松口。焦急的王七炮也顾不上心慈手软,双手握拳,对着对方身上就是一顿猛锤。他自信自己的力道可以打退对方,因为他曾经赤手打死一头麋鹿,虽然这动物不凶猛,但确实也是厉害。
可捶了十几拳,对方却没有一点反应,依旧紧紧的附在他身上吸食这自己的鲜血。他能感觉自己身体里能量的流逝,就连砂锅大的拳头挥出去都感觉少了几分力道。心知这样下去,必然落个脱血而亡。
为了自己的性命,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心中发狠,一手摸到腰间柴刀,不做思考,便直接看向‘陈星’脖颈。
感觉自己唯一取胜的‘法宝’迅速的逼近对方的致命点,王七炮心中多少有些安心。
谁知,下一刻。
稍稍有些放松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王七炮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紧握住了自己挥着柴刀的手腕,让自己最后的致胜‘法宝’停在半空之中,一点也无法动弹,而正是这时,又感觉那张如恶魔般的嘴离开了自己的脖颈,微风拂过,显得有些冰凉。
‘陈星’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呈现在自己的面前,熟悉是因为这张脸看了将近二十年,能不熟悉吗?陌生是因为,脸上挂着以前从未见过的残忍笑容,嘴角还流淌这从自己脖子上吸出来的鲜血,看上去竟是如此渗人。
王七炮就这样看着,现在已经无力反抗,连动动手指都有些费力。
半撑着身躯的‘陈星’握住王七炮的手缓缓移动,夺过他手中的柴刀,高举过头顶。
王七炮心知命不久矣,见此状况,仍旧心生巨恐,不过比起之前被咬住脖颈的时候要好上许多,起码这是面对面的,而那样却是不曾了解的诡异情况,在惊恐的同时,心中还有一丝解脱。
‘陈星’带着血腥的面庞愈发显得诡异恐怖,残忍的表情也伴随而生,同时,在微弱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刺眼的刀锋也随之落下。
“咔”一声脆响,一片温热鲜红的鲜血洒落在清脆摇晃的小草上,撒泼在鲜艳的花朵上,为它们添上了一抹不属于他们的颜色,在风中独自摇摆。
添上这本不是属于他们的颜色,也并未显得格格不入,反而在自然之中带着一丝妖艳,那样的刺眼。
风,照样微拂。阳光,同样普照。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除了这草绿花红的大地躺着一具滴落着鲜血的尸体,除了一个拿着柴刀前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