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昨晚已和安夜见过一面的韩子谦来到安夜房前,轻敲两下房门,韩子谦喊道:“安夜,出来吃早饭了,吃过早饭,就准备回去了。”
然而等了小会,房内却并无动静,心中疑惑的韩子谦正要推门进入,身后忽然传来安夜的声音:“韩大哥,你找我?”
“是啊,你···等等,呃,你是安夜?”
韩子谦转身,正要询问安夜跑哪里去了,可话到嘴边,却生生变了,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皮肤细腻,凤眼细眉的清秀少年,有些不敢置信地喊道,这还是昨天那个破破烂烂,蔫不拉几的安夜?
虽然他的头发呈现一定程度上的灰白,肤色透着病态的苍白,显得并不健康,可无论是俊秀的五官还是身上散发出的干净气质,都很难把他和昨天那名小乞儿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怎么了韩大哥?”安夜奇怪地看了一眼韩子谦,对于这可能的未来师兄,他还是颇为尊敬的,推开门请韩子谦进入,便继续道,“趁着天还早,我刚出去跑了一圈,韩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奥,没什么,就是喊你去包间吃早饭,吃过饭就准备离开这了。”
对于焕然一新的安夜,韩子谦还是觉得有些惊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嘴上则表明了来意。
“要走了···”听到韩子谦的话,安夜不禁轻声自语了一声,神情落寞,就这么要走了,安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什么情绪,一股酸楚却总在心间来回飘荡。
“要是不想吃早饭,那你就收拾下再出来吧,我帮你打包点,留着路上吃。”韩子谦看出安夜情绪有异,关照一句后便起身离开了,留下空间让安夜独处。
待得韩子谦离去,安夜默默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熟稔的乡音,不知不觉中,眼眶已经红了。就要离开了,安夜最后把目光转向那生活了七年的小院的方向,身体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沿着墙壁,缩到了角落,终于忍不住,双手抓着头发,泪水无意识的开始滑落,晶莹的泪水在地上溅散,折射出的,是少年曾经所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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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阳宗位于宋国西部,而扬州位处东南,从扬州前往涛阳宗的路途,并没有安夜所想象的飞剑凌空穿梭千里,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两匹干干瘦瘦的马,慢慢悠悠地走了十来日,便是整个行程的全部内容。
对此,韩子谦曾告诫安夜,作为修道者,很重要的一点便是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一草一木,一言一行,很多时候,都是修行。
不过最后韩子谦还是笑着补充了一句,路途遥远实力不够,其实更关键。
日子就在平淡重复的赶路中度过,随着剩下路程越来越短,安夜自身的状态已是调整得越来越好,他的性子本就坚毅,在找到寻找姐姐的途径后,很快压抑下了心中的失落和痛苦,把所有精力都集中起来,准备面对接下来的入门试炼。
涛阳宗的入门试炼,和寻常的考试并不相同,在正式开始前,会有一个月的准备期,参与试炼者需要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学习涛阳宗发放的材料,然后才是为期四天的正式入门试炼。
而据韩子谦透露,每次的入门试炼都十分困难,能通过者往往十不足一,并且能来参加涛阳宗入门试炼的,不少都是有些底子的,余下的,则无一例外是天资不俗的少年,安夜想要通过试炼成为涛阳宗弟子,可为困难重重。
对此,安夜沉默以对,既没惊慌担忧也没有试图向韩子谦等人讨教,只是一旦细心观察,便可发现安夜的作息变得愈发规律,开始有意识的锻炼身体,手中更是不时出现内容繁杂的书籍,训练自身记忆力。
这一日,马车停在一座山下,却是到了,韩子谦带着安夜沿着山道往山上宗门所在走去,而坐在车内一向极少言语的白克难,则是祭出飞剑,带着景苏飞过山林,直奔宗门主峰而去。
安夜站在山道上,看着从空中飞过的白克难两人,眼中不禁露出感叹之色,一旁的韩子谦笑了笑,说道:“别看了,我师父是和景师妹有事向掌门报告,所以才会御剑飞行的,走吧,我带你去前山报道,趁这几天好好熟悉下环境,放松一下,等到了准备期,可有你苦的。”
“恩。”安夜收回目光,随着韩子谦往山上走去。
在经过蜿蜒漫长的山道,穿过古雅恢弘的山门,踏过数重阶梯经过几道门禁后,安夜跟着韩子谦进入一处办事处,看得出,韩子谦在门内的地位不低,只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坐在桌后的中年人便爽快地把安夜登记在册。
现在距离准备期开始只剩三四天,几乎所有应试者都已经来到涛阳宗,分成几个部分居于前山诸峰,中年人伸手招过一名年轻人让其带着安夜前往还有空余的区域,而韩子谦则同安夜挥了挥手,显然接下去的路,他不再陪着安夜了。
对此,安夜并不意外,点头道谢后,随着那名递给自己号牌的年轻人离去。
看着安夜消失在门外,韩子谦坐到中年人身边,嬉笑着问道:“冯哥,今年这批小家伙质量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
被韩子谦称作冯哥的中年人挑了挑眉,感叹道:“先不说质量,今年这批,光数量就远超以往了,足足有小两千人,你说厉不厉害!”
“这么多?”韩子谦怪叫一声,“怎么回事?”
“招人最多的朝留没了,我们这可不得变多?”冯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门里打算招多少人,难不成还和往年一样?”
“估计差不多,撑死也就两百,你也知道朝留留下的地盘各个宗派还在争,咱们宗派可还没消化什么朝留留下的东西,哪能招更多的人,就算招了,暂时也养不起啊!”
冯哥摸了摸鼻子,继续道,“不过过几年应该会好点,今年是不可能扩招了。”
听着冯哥的分析,韩子谦心里一阵苦笑,没想到自己和安夜说的十不足一,居然一语成戳了,要知道往年参加试炼的人数几乎都在一千五百名以下,而门内招收的名额一般都是两百不到些,根本不是十比一的通过率,他那么和安夜说,不过是想让安夜更加重视一些罢了,谁想居然成真了,试炼的真实难度一下提高了许多。
“哦,对了,今年这批小家伙里,还有不少天资好的,具有灵身的家伙都出了两个,还有个,应该是具有妖兽血脉,潜力挺足,另外那些修真家族送来的人,比起以前可是好了不少哇···”
冯哥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韩子谦则是越听越心凉,对于安夜能通过试炼的期待值,算是无限趋于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