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女孩为首的四人虽然看似防备松懈,但他们其实一直在暗自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云悄悄的队友,没有人可以一个人进入魔峡谷,这是常识,或许云悄悄的队友暂时离开了,但绝不意味着没有,而且能够带着这么一位实力羸弱的队友进入魔峡谷并采摘到星草,云悄悄的队友多半实力强劲,所以当安夜出现时,所有人都不惊讶,甚至在转瞬间便站好了阵型准备迎战。
而且因为只有安夜一人出现的缘故,他们还有闲暇关注四周,心情轻松。
四打一,在大家都是修真初学者,战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这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战斗了,他们如是想着,思考着周围是不是还埋伏了其他人,准备偷袭,因此是否需要留几分力,以防不测。
然而这一切考虑,在安夜的剑到达他们身前的时候,都被击得粉碎,宛若燎天的一剑在蕴含莫大威力的同时,快的不可思议,将他们的自信与骄傲,全数消灭,不留片甲!
血色溅起,浑浊视线。
有人躺在地上呻、吟,无力喘息。
“你下手太重了!”
唯一的幸存者心有余悸,望了安夜手中带血的剑一眼,又看到躺在地上的同伴,神情凝重地沉声道。
“丧失行动力而已,不会死。”
安夜神色淡漠,望着那女孩,说道:“下一个,便是你。”
“你敢!”
女孩闻言神色剧变,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安夜手中的剑已经穿过她的身体,带着不可置信,女孩惨笑道:“好,这份仇,我陆筱静记住了!”
平静抽出剑,安夜对于自称陆筱静的女孩的威胁充耳不闻,转身抱起有些吓傻的云悄悄,安然离去,留下一地血色。
天色渐晚,在天边那轮最后盛大的夕阳下,云悄悄趴在安夜的背上,长长的睫毛染着晕黄,煞是好看,不过这会她一脸疲倦,无精打采地半闭着眼,好久才小声说道:“我之前还以为你要杀了他们呢,那么凶。”
“不会,哪有那么傻,同门操戈,是宗门大忌,除非我不想拜入涛阳宗。”
安夜步履平稳,平淡道。
“哦,不过他们被你伤得那么重,这次试炼该失败了吧,也许还会没法拜入涛阳宗吧?”云悄悄想了想,问道。
“恩,这是惩罚,谁让他们有那样的念···”安夜说道这儿,顿住了。
云悄悄显然听懂了,再后知后觉,也该想明白了,神色不禁一黯。
“你总不会同情他们吧?”安夜问道。
“不会,只是,你好像很在乎,恩···很在乎这事。”云悄悄说得停停顿顿,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绯红。
彼此间非亲非故,安夜先前的表现确实有些异样,显得太过在乎,不过云悄悄自己好像忘了,当初发现安夜其实没事的时候,她曾经忍不住落泪,又哪里不异常了呢?
过了好一会,安夜都没有说话,不过云悄悄却敏感地察觉到安夜握在她腿上的手掌变得炽热起来,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握得越来越紧,让云悄悄从最初的默默忍受到后来实在忍不住轻声叫唤了出来。
“安夜,你弄痛我了。”
云悄悄红着脸,嗔怪地喊道。
“恩,你说什么?”
安夜好似如梦初醒,问道。
“手,你的手。”云悄悄为难地提示道。
“来不及了,你抱紧我!”
安夜神色严肃,低声嘱咐后,不仅没有把手掌松一松,反而更用力把云悄悄往上提了提,随即拔步往远处狂奔而去。
“安夜,怎么了?”
云悄悄不明所以地问道,被动地搂紧安夜的脖子,身子在他的背上颠簸,来自全身的撞击已经让她无暇顾及腿部的不适,只能尽量埋低头保持身体的平衡。
“兽群,附近有兽群的踪迹,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要是在野外被包围了,以我们俩的情况只能是凶多吉少!”
安夜罕见的急促起来,简单介绍情况后,便闭口不言,沿着罗盘指示的方向快速奔跑着。
听了安夜的话,云悄悄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她很想说像兽群这样的存在,几乎是不会在试炼中出现的,然而当一声绵长悠久的狼嗥从远方传来,接着又有连绵不绝的狼嗥响起时,她的脸色顿时一白,知晓在这片草原与矮山并存的地带,真的存在危险之极的兽群!
夜色渐渐深了,凄寒的夜风在草原树林间吹拂,一轮弯月如勾,悬于天际,洒下轻柔的月光,给这片大地蒙上一层银亮薄纱,却阻不住隐在暗处,散发而出的杀机与血气!
在这一片区域,并不只有安夜两人的存在,除了他俩,还有许多其他试炼者。而现在,在这片夜色下,似乎已经有人丧生在妖兽爪牙下,惨烈的阴影,开始完全笼罩在整个区域的试炼者头上!
“不能再走了。”
安夜突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望了望四野,开口说道。
这个时刻,四周都隐约传来狼嗥与悉悉索索的杂音,若是再往前走,极有可能一头栽进兽群中。
“那怎么办?”
云悄悄看着安夜,等待他的决定。
安夜皱眉不语,思索半响,望着不远处的矮山,说道:“先去那片山上待会,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等到兽群离开,又不耽搁赶到目的地的时间点。”
“恩。”云悄悄点头应道。两人就此往山上走去。
与此同时,在这片区域内,所有试炼者都面临抉择,已经遇上妖兽的试炼者陷入残酷的厮杀中,而还未遇上妖兽的试炼者风声鹤唳,步步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魔峡谷试炼什么时候会出现兽潮,刑堂那些家伙是吃白饭的么?”
场外,有人看着这一幕,怒声问道。
“不是意外,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有人淡然回答。
“什么意思?”先前一人挑眉问道。
“这一届,人太多了,那几位的意思,是要大浪淘沙,淘出金子来,采取些激烈的手段也就无可厚非了,毕竟只是最低危险程度的狼潮,不会有大碍。”
听到这番解释,那人沉默半响,忽地冷笑道:“大浪淘沙,淘得是金子,去掉的便能当草芥对待了是么!”
言罢,那人转身离去,毫不顾忌宗门派给的看护任务。
身后,另一人悠悠叹了口气,随即将目光转向那片兽潮出没之地,望着那些苦苦挣扎的年少试炼者,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