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并不需要跟在一旁的马方指引,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衣,浅施黛粉的景苏,今天的她打扮得有些简略,显得颇为随意,但胜在气态飒爽,与其原本娇美的气质形成一种异样的惊艳感,很能吸引他人的目光。
此时,居住在附近的试炼者便三五成群,围在周围,半是好奇,半时倾慕地看着景苏。
对于这样的目光,景苏显得很淡定,不论是年龄还是见识,她都要超出周围这些试炼者许多,在她看来,周围这一圈,基本都是些没长大的小屁孩,对于他们的目光,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只不过,事实上在世俗中,十四五岁的男子,有不少都已经是孩子爹了。
“师姐,你找我有事?”
在众人艳羡诧异的目光中,安夜面色无澜地走到景苏身边,问道。
生性低调的他,并不能适应突然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原本想让马方上前邀请景苏到屋里坐会,奈何景苏已经一边朝他招手,一边喊他的名字,只能硬着头皮上。
“呀,小子,我好心来找你,准备帮你一下,你居然给我脸色看?”
深深被安夜那张没表情的脸伤到的景苏忍不住有些生气,或者说她一看到安夜,就特别容易生气,质问了一句,却只换来安夜一个短促的没,忍不住咬了咬牙,扫了周围一眼,扭头就走。
安夜垂下眼帘,默不作声,迈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离去,直到一处僻静的竹林前,景苏才停下脚步,双手抱臂,一脸嫌弃地喊道:“你跟着我干嘛?”
“学剑。”
安夜很老实地答道,从听到景苏到来的消息开始,他便在思索景苏的来意,眼下这个时间,景苏的到来肯定和文试有关,又联想到温燃说得,宗门并不禁止试炼者请宗门弟子教导学剑这事,心中便隐约明白了,如今景苏又带他来了如此僻静的地方,那么其目的显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教他基础剑法。
“哼,你倒想得美!”
景苏气呼呼地哼道,“要想跟我学剑,先把钱拿来!”
“原来是来拉客的···”安夜小声嘀咕了一句。
“喂,你说什么!”景苏大怒。
“没什么,只是师姐,我真的没钱,要不先赊着?”
安夜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也曾想过景苏是来义务教剑的,但那毕竟只是美好的幻想,他们非亲非故,景苏能想到来找他,教他剑法,已经是很好了,再奢求人家义务劳动,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不是?
“也不知道是谁来得第一天就去乘白鹤?”景苏轻飘飘地说道。
“那是我室友请客,与我无关。”安夜大汗,急忙解释,这事怎么传得这么远。
“好吧,那你说赊多少合适?”
景苏声音轻柔,一脸笑意,此时显得十分和善。然而,安夜却是如履薄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了解景苏在涛阳宗内地位的,在原来师父失踪后,又被掌门受为入室弟子,可谓是备受宗内长老喜爱,真正的宗内小公主。
而他和景苏的第一次见面,他便坑了景苏一回,好在景苏并不记仇,但之前,景苏携善意而来,他却莫名把景苏惹生气,已经有些不妙,此时要是再不让景苏满意,恐怕未来的前途会很堪忧啊!
左右思索,衡量了好一会,安夜终是咬了咬牙,一脸认真地说道:“师姐,我是知道价格的,一般的师兄师姐收费,都是按每个时辰五十两来得,不过像师姐这样实力超群又美貌非凡的,我觉得,一百两,恩,一百两是需要的。”
慢慢斟酌着说出这番话,安夜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就此灰暗了,一百两,他这辈子就是连十两现银都没摸过!更何况还是每个时辰,要是景苏闲得无聊,教他十个时辰,岂不是要一千两!
此刻安夜心中唯一反复念着的,便是姐姐,你要是知道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大,就快点回来吧,这个世界太可怕,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一百二十两,不二价!”
嘶!安夜觉得自己的心脏停了一拍。
“怎么,不乐意?”景苏横眉冷对。
摇摇头,安夜强颜欢笑。
“那就好,行了,快点开始吧,你先给我练一遍,不许偷懒,不许不认真,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心情大好的景苏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把普通长剑,丢给安夜,催促道。
“恩。”
安夜默默地接过长剑,一丝不苟,极度认真地开始演练。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钟,对安业而言,都太过宝贵!
一会后,演练结束,安夜收剑而立,望向景苏。
“还行,没想到你自己练了这么一段时间,能练到这个地步。”
景苏坐在石桌后,单手撑着下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小小的惊讶。
“主要是师姐监督有力,我才超常发挥。”
“哈哈,安夜你以前怎么没这么可爱呢?”景苏忍不住笑道,两处浅浅的梨涡隐约可见。
“呵呵。”安夜一阵干笑,随后见景苏心情不错,急忙打蛇上棍。
“师姐,其实你除了教我,还有另外一个更好的选择,那人就是我室友,他不光脾气好,任打任骂,教起来省心,而且长得还挺好,人也不笨,更重要的是,他有钱,恩,是超有钱,不像我,需要赊账,师姐你就算收两百两一个时辰,他也一定不会皱眉的,现银银票双手奉上。”
“是么,这么好?”
“恩,很好的。”安夜一脸诚挚,只能对不住了,温燃。
“那你呢?”景苏明知故问,却一脸天真。
“我,我当然是不学了。”安夜有些底气不足,瞅着景苏,声音颇虚地说道。
终究是经验不足,低估了女人翻脸的速度,安夜这话刚一说出口,景苏便猛地站了起来,一改之前浅笑怡然的模样,俏脸含霜,满是气愤地喊道:
“安夜,你完了,我很生气,我涨价了!”
“多少?”
在日后许多个夜晚,安夜失眠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后悔今天接上的这句傻傻的话。
“两百,你说的!”
景苏气势汹汹,一脸不忿,“还有,你觉得我是什么人都教得嘛!告诉你,我可是很挑剔的,要不是看在你捡回我师父储物戒的份上,我才懒得教你,以后别再提你的室友我是绝对不会教他的,然后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继续练!练足三个时辰再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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