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西浅又醒了过来,刚想下床却突然想起,他已经走了。
这就是习惯,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每天夜里去找他,这种习惯虽然只经过一年,却已刻骨铭心,不哭不哭,西浅安慰着自己,他说过,要坚强。所以不能哭。
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还是让西浅脸色苍白,手脚冰凉,最终西浅还是没有哭出来,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坚强。
8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第二天西浅清早便起身洗漱,昨夜睡得并不好,她不想一个人呆着于是下楼去想找人聊聊天,绿儿估计还没起来,只有小厮在将椅子从桌子上拿下来,然后将桌子擦一擦。
伸了个懒腰,西浅精神好了一点,从门外以及窗外穿透进来的阳光有些朦朦胧胧,带有清晨特有的凉意以及清香,古木建筑在阳光下显得懒慵,就似某人。
回过神,西浅捏了自己一下,怎么又想起他了?
“小姐?”绿儿的惊呼声让啊西浅回过头。
“这么早?”绿儿有些不敢相信,虽然绿儿在家里是那么的成熟、稳重,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因为要去昆仑山,所以睡不着。”西浅解释道,不知道是解释还是掩饰着什么。
“哦,小姐要洗漱吗?”突然想起,这些事不是丫鬟能管的,于是便重新做回了本分。
“我自己已经洗漱完了。”
“哦。”绿儿虽然这么答应着,但还是忍不住诧异的看了一眼西浅,最近小姐有些奇怪啊,如果是平时早就不耐烦跟她这个丫鬟说话了。
“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吧,清晨空气很好。”西浅道。
“哦,我去拿些厚衣服,”绿儿应了一声,忍不住再次忘了一眼西浅,于是也多说了一句:“清晨还是有些冷的。”
“嗯。”西浅低下头,看见了吗?我有认真的听你的话,好好学会爱人,所以,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不过一会儿,绿儿拿了一件披风过来,西浅系上后与绿儿一同出了门。
“这里离昆仑山近吗?”西浅与绿儿走在冷清的大街上,西浅主动挑起话题。
“这是昆仑山角的城市,曦州,离我们福州很近,几个时辰就可以到了。”绿儿淡淡的解释。
“有什么特产吗?”西浅接着问。
“特产应该是昆仑山的西阳蕨菜,这里面还有个传说呢!”今天小姐很好说话,绿儿也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什么传说?”
“据说,西阳是太阳神的第三个儿子,太阳神一共有四个儿子,就数西阳是最任性,有一天,西阳被太阳神赶下来游历凡尘,却没想到被凡尘的细雨姑娘所吸引,不肯归位,细雨姑娘最喜欢吃的时昆仑山的蕨菜,于是西阳为了她将昆仑山所有的蕨菜都采了给她,细雨便大骂他自私,不再与他交好,西阳心灰灰的归了位,但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他为了报复,没日没夜的晒着大地,世间饱受酷热,细雨很伤心,便化身为细雨令大地重新有了生机,西阳也猛然醒悟,可是细雨却在世间消失了。”
“......”西浅听完后,沉默着不说话,绿儿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暗地里怪自己多嘴。
“绿儿。”西浅叫道。
“是。”绿儿虽然担心,但还是不卑不坑。
“你是想告诉我,不要任性吗?西阳就是因为任性,所以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我只是,说这个传说而已。”绿儿淡淡地道。
“是吗......那已经做好的蕨菜在哪里有买?”
“做好的蕨菜不经放,一般腌蕨菜才有的卖,在菜市场有,不过那地方很脏很乱,请原谅绿儿不敢带您过去,离开昆仑时,我会向老爷说的,小姐不必担心这个。”
“好,交给你了,绿儿。”忍住想去的冲动,西浅知道自己去了也只是看看而已,而且那里还很乱,还不如教给行家做,压住想去的冲动,西浅暗暗对自己说:“不要任性,要懂得体谅别人。”
努力的,做好他交代的每一件事,不想让他担心。
逛了一会儿,清晨也没什么好东西,所以西浅随绿儿回去吃早饭,回到客栈时,大家已经在用餐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了以前的那种心痛感,也不想像以前一样大叫:“为什么不等我?”见众人望向自己,西浅笑了笑,“大家继续吧,不用管我。”
突然惊觉自己的语气有些疏远。
见女儿反常的态度以及语气,慕容木突然有些慌张起来:“西浅,我,我们以为你还在睡觉,所以就没等你了......”
“没关系。”西浅不在意了,她觉得累,自从他走后,她就觉得疲惫了,像是一个支持自己活下来的力量突然倒塌。
“西浅......我们不是有意的。”遥亚也附和道。
“是我觉得饿了,所以开动的,咳咳...”二妹慕容暮云刚有阻止过父母开动,说要等姐姐,可是他们二人执意这样她也拦不住,但还是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现在被姐姐遇见了,既然姐姐已经恨自己了,也不差多这一点了,最起码不能让姐姐连父母也恨上。
西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三人,说了没关系了还在努力的解释,心里真的一点气也没有,已经不再想生气了,累了倦了,明白吗?
“唉....。”脱下披风,西浅让在一旁不出声的绿儿拿上楼,自己在三人旁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淡淡地笑道:“我真的不生气。”
“那.....姐姐还恨我吗?”最先反应的是二妹,她从小住在绿园,并不清楚西浅的性格。
“不恨了。”语气平淡异常,手在不经意间抖了一下,她还是在意的,只是将它藏在心底。连同那句想说出口的: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虽然西浅有些变化,但慕容木毕竟与她相处了十年,明白女儿的性格再变也变不到哪儿去,官场上的人观察力都很强,见西浅手抖了一下,他的眼神也暗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遥亚和暮云却是高兴异常,看见他们高兴的样子,西浅也淡淡笑着附和,只是心底却冰冷无比:几年的仇恨,说能忘就能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