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城门口,人流涌动,热闹非凡。
细看之下,一个容貌清秀的素衣男子正抬头默念着林州城三个大字,此子便是那女扮男装的阮素芷。
碍于素芷本人长得较为天怒人怨,她思考再三还是觉得低调行事。于是就用换颜术来了个改头换面。当然,她素来是个爱美的,也就换了身翩翩佳公子的打扮。
此刻她心中不由庆幸,当初在山林之中将那变色龙的换颜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虽说那变色龙被饿了好几天,吃了些许苦头。但总归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想着便邪恶的笑了起来。
此时远在山中的变色龙狠狠地打了几个大喷嚏,浑身一阵恶寒,却不知是某猫想他来着。。。
素芷来到林州城之前也在外面溜达了挺长时间的,只不过都是一些农家小镇,并无甚趣味。她也未多做停留。但有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却着实让她懊恼,那就是一个字——钱。
自从来了这儿,却好像吃每样东西都需要它。
她花了番功夫才明白这人间行走时必备之物便是钱,原想着变些出来吧,奈何这似乎违反了三界制度,她每次变一些出来都会让自己内丹的灵力减少一部分,几次下来已是相当吃不消。
眼见着自己好不容易修炼成绿色的内丹有逐渐退变成蓝色的危险,便不敢再随意乱用。
相当一阵犯难之后,她偶有机会在街上看到一个男子行动迅速的将他身边另一男子的钱袋拿走,且大摇大摆的出了人群,那被偷的男子竟未发觉。她瞬间眼睛一亮,以为此法可行,却不知这也是相当需要技术含量的。于是在第一次实施过程中很不幸的被逮了个正着,那人还扬言要带她去官府。害的她好不狼狈才跑了出来,之后便再也不做此想。
当然,经过此役,又游走了几处地方之后,她多少明白了点人间的相处之道,自然再未有如此莽撞的事情发生。
至于那钱的问题,她也不得不另寻他途,通常在行路之时,她仍旧会在山野丛林之中寻点吃食,如此时间一长,竟也学会了打点野味去集市变卖。当然,一路上也碰上了不少行侠仗义的事儿,她倒是毫不手软,因此总有些人会主动送些吃食银两与她。就这样一路走来也便勉勉强强的到了林州城。
此时此刻,看着这么大的三个字,素芷心中是相当感慨的:总算来到个像样的地方,应是别有一番滋味才对,想着也就进入了林州城。
还未找到客栈,便看到一处有几人聚集,讨论纷纷。
走近一看,却是一张告示,上面大致写着林州城二公子因宿疾发作,广招天下名医为其医治,只要能痊愈便赏银百两。
素芷看到这里,两只眼睛亮得都可以去打灯笼。但此时她面上却是相当平静,那亮也就瞬间便消失了,不注意看根本不知道她在想甚。
她听得周围的人小声讨论:“这林家二公子的病怕是医不好了吧,自从贴出告示,大大小小的大夫也去了不少,愣是没个音讯,我看啊,悬。。。。”
此时另一个人附和道:“就是啊,之前去的已是各地有名的大夫了,说是这二公子的病甚是奇怪,实在无从下手,后来又来了几个茅山郎中,说是能治,结果却是去讹钱去的,被那林管家打出来了好几个,唉。。。。”
听到这里,素芷思忖片刻,一把撕下那告示,笑着向那几个愣着的人打听了林家的住处,便依着那些人的指点寻去了。。。。
此时方回过神来的众人更是口若悬河的开始讨论素芷这个人如此胆大妄为云云。。。。
林家堡的大门之外,素芷有些稀罕的看着这一片繁华。大门很是气魄,两只斗大的石狮子骄傲的立在门口,神情甚为庄严肃穆。
那门子见有人在门口站着,就跑过来问:“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素芷一听,忙道:“在下刚入林州城不久,见那墙上贴着林二公子寻医的告示,便揭了下来,不知这位小哥可否进去通报?”
那门子听罢,虽惊讶,却爽快地道:“请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
素芷听闻点头答应,也安稳的等在了那里。
片刻过后,一个年过四旬,身形略矮的蓝衣男子随着门子走了出来。那男子来到近前,先是打量了素芷一番,然后略带怀疑的问:“在下乃是林家堡的管家林常,刚才门子来报,说先生已将我府上的寻医告示揭下,不知可否属实?”
素芷倒也胆大,道:“的确如此。”说完,看了看那撕下来的告示,道:“我初来此地,听闻二公子宿疾已久,正广招名医。。。。。”说着还缓了缓,继续笑道:“不瞒管家,在下猜想这二公子的病症如今尚无人能医好,否则这告示也不会还在那墙上待着了,不知在下可有说错?”
那管家见素芷问的直接,面色略变,道:“既然先生是个爽快之人,那我便也直白的说一句,自从贴了告示,这来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行骗耍诈之人不在少数,不知先生又凭什么证明自己是个有真本事的?”
“哈哈哈哈。。。”素芷不由大笑,道:“好个有趣的管家,我既然敢撕了你这告示,便就是有些真本事的,不如。。。。就由管家亲自体验如何?”
那管家看素芷如此猖狂,倒有些吃不准,问道:“公子待如何?”
素芷也不为难,便直言:“管家只管把手让我握上一握,我便能说出你心中所想,管家以为如何?”
管家听此,却更是不信,说:“哼,我倒是什么本事,原来又是一个江湖骗子,这种把戏你还是到别家去耍吧,我林家堡自是不欢迎的。你走吧。”说完摆了摆手,欲往里走。
素芷见其摆手,却趁此一把握住,用窥心术对他探了一番,随即在他耳边道:“管家家中最近怕是不太平吧?”
管家听言一惊,转头却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如何得知?”
素芷此时甚是冷淡,放掉那管家的手,说:“自然是从你手上得知,如若管家仍是不信,只怕你夫人活不过今晚了。。。”
那管家更是吓了一跳,急道:“先生此言可属实?”话还未说完,却见素芷此时正欲转身离开,于是急忙将其请回,道:“公子请恕罪,却是在下无礼了,还请公子见谅。”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实在是这段时间来堡中骗取钱财的无良之人太多,让人防不胜防,万望公子不要怪罪才好。”
素芷本也只欲吓吓他,哪里是真的要走,便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走,道:“管家说的自然也不无道理,只是这种态度怕是让那些有真本事的,错失医治你家公子的良机,管家岂不担下了这罪名。”
那管家忙施礼道:“多谢公子提点,在下定当谨记,还请公子到客厅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城主过来。”说完,将我引至客厅,便出去了。
在他走的空档,倒是有丫鬟陆续的送来了茶品点心,素芷对这些精致的东西颇感兴趣,稍尝了些许,觉得不错,竟是打算将这些都揽进她的衣袖里面(可怜她一路行来竟已许久未进食点像样的东西)。正有此打算,却见已有三人向里走来,后面一应婢女家仆都双双停步站在了门外,看来很是训练有素。
而进来的那三人中,除了刚才的管家之外,另外两人中的一位年纪略大,面露慈善之色,身着锦衣,气度不凡,另一个却是穿着一身破烂衣衫,面上污泥点点,相貌甚是难辨,可那双星眸却异常的深谙难测,仿佛你多望一会儿都会被他吸进去似的。
此时的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素芷,神色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素芷被他那莫辩的眼神看的有些出神之即,长者开口了:“想必这位小兄弟就是林常所述非常之人吧,不知如何称呼?”
素芷向那长者拘了个礼道:“林城主客气了,在下区区小卒,倒是让林管家高抬了。”说着看了那林常一眼,继续道:“在下姓阮。。。。单名一个素字,林城主唤我阮素便可。”
那林城主的确爽快,听素芷如此答,也便直接说:“阮公子倒是个不拘小节的,既然你是为我儿子的病而来,那我便就叫你阮先生,你看如何?”
素芷也以为不错,随点头答应。
可是,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就如此时,素芷只觉得眼前一花,片刻之前还与她相隔一丈远的那名脏污的男子此时却已近在眼前,素芷甚至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她有些无措的后退一步,那男的却紧随其后的进了一步,仍是那样的距离,仍是那样的目光如炬。就在素芷想要开口之即,那男子却突然掀唇一笑,而后在素芷颈项处轻轻的闻了闻。
道:“先生之体香胜过百花啊。。。说着,又盯着素芷从上至下仔细而又缓慢的看了一遍,素芷只觉得自己就是他亟待享用的食物,如此慢条斯理,不急不躁,是断定了她不敢反抗还是怎的!然男子似是看出素芷已然微有薄怒,竟又轻快的笑了笑。
有点欠揍地说道:“我看先生肤如凝脂,面若玉盘,不清楚的还以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先生以为呢?”
此时的素芷诚然是个刚出山的黄毛丫头,虽说小聪明很多,可遇到这种明显城府极深的,便有些招架不住,但面上却不显露出来。
只道:“这位公子看了在下许久,又问此等可笑的问题,在下倒要先请教公子的大名才是。”说着,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那男子先是大笑,而后悠悠地说道:“先生说的是,在下姓林,字少轻,说着倾身在素芷耳边低语:”姑娘可唤我少轻。”说完,退开几步,笑嘻嘻的眼睛颇为深意地看着素芷。
素芷此时是吃惊多过恼怒的,想她的换颜术虽未学到十成,但自认外表、长相都与男子无异,这人为何就敢断定自己是女子。
然此时不容素质多想,只能先打断思路,说道:“怎么林公子觉得在下看起来像个女子吗?说着,也学着林少轻那般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却不知在下看来,林公子只要洗去这一身脏污,怕真真是个倾国绝色才对。”
林少轻听到素芷如此大胆,眼神越加热烈,明显一副“我对你很感兴趣”的样子。
“呵呵呵。。。。”正在情势有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却娇笑着走了进来。
只见她身着一袭浅绿长裙,质地柔软舒适,其上所绣乃各色金丝蝴蝶,在风拂之下竟比那真蝴蝶还要动人心魄。如烟如雾,分外妖娆。
白色外罩纱袍也用的恰到好处,去了奢华之气,却平添了几许出尘之味。
腰间缎带墨绿,隐约可见一枚羊脂白玉佩戴其上,却又是增了些许书卷风韵,真真是风姿无限。
再观那一头青丝,只用玉兰花簪左右挽起稍许,流苏顺着花簪垂下,底端竟是几朵真的玉兰小花,含苞待放,隐约还可闻到一股清幽的花香。
虽说样貌上并非绝顶之色,却也是柳眉弯弯,双眼含笑,气质浑然。又是那樱桃小嘴,分外嫣红,可算是清丽脱俗,倒是个富贵之相。竟连她身旁跟着的随侍丫鬟,也是薄罗长裙,秀气无比。
此时那女子已站在林少轻面前,道:“三哥竟也有被调侃成女子的时候,真是难得。”说着还打量了林少轻几眼,道:“不过这位公子说得倒也没错,三哥这长相若洗干净了却真是个人间绝色样的人物,不知会有多少人争抢,三哥你说是不?”
林少轻也不在意,将手放在自己下巴处轻抚,似还真就在那儿认真考虑,片刻,他有些遗憾的说:“妙人说的不错,凭哥哥的长相倒的确倾国倾城,但与阮先生比起来却少一分身为女子的天然韵味,自是有些遗憾的。。。”说着,还风骚地摇了摇头,那神情看似遗憾至极。
而那妙人竟真的围着素芷打量了起来,不时还略带疑惑的望着她哥,好似在问我咋没看出来。。。
这边,素质听闻林少轻唤那小姐为妙人,而那女子又唤林少轻三哥,猜想这两个应都是林城主的子女,却不知这林城主究竟有几个这样的祸害,素芷想着颇有些皮毛倒竖的危机之感。
而此时的素芷听了林少轻的挑逗,却没有之前的恼怒,甚至觉得此人虽性格乖张,却是个较为有趣的人物,相比云间小筑的一人得道而言,多了些遇到对手的兴奋之感,想也是不错的。
然,再怎么镇定的人,先后被两人如此围观评价,也是有点受不住的,素芷思及此便打算询问林二公子的病情。可惜上天也没给她这个机会。
只见边上的林城主发话了:“少轻,妙人,你们休得胡闹,阮先生为了境和的病而来,不可如此怠慢。”说着飞了几个责难的眼神过去,表示让他们适可而止。
随即又问妙人怎会过来,那妙人也确是个妙人,道:“我方才听说管家带了个敢撕告示的人进来为二哥治病,便跑过来看看此人有何本事。”说完,还不甚在意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顺带朝素芷那厢送了几眼秋波。
林城主听此,也没说什么,直接对素芷道:“让阮先生见笑,不若还是先去看看我儿的病症,先生以为如何?”说完,素芷发现几双眼睛都稳稳地盯着她,之前她正在出神想着:原来这林二公子名唤境和,倒是颇为雅致。现听到林城主的问话,还未完全回过神来,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道:“那就由城主带路吧。”
就这样,几人走出大厅,中途还路过不少的院落,才抵达了林境和的卧房,林城主率先走了进去,素芷与妙人紧随其后,至于那林少轻,则如闲庭信步般走的有点吊儿郎当,倒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后面还跟了个无奈的管家。
素芷一进这间卧室,便感觉浑身不对劲儿,鼻尖还嗅到了一股很淡的妖气,整个卧室满是灰暗之态,身为妖的直觉告诉她这里竟有妖物作祟,但她再嗅的时候,这股妖气却再也闻不到了。她思忖着此妖道行颇高,否则不可能如此快的将妖气隐藏殆尽。她又看了看其他几人的反应,发现都很寻常,似乎并无所觉,想来凡人无法察觉到这里的不同。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多想,只道先瞧了那林境和的病情再说,却不知,在她身后的林少轻却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随着她的举动,他的眼神越发的幽暗,嘴角却慢慢往上翘。。。。
这边素芷随着林城主走至林境和榻前,见到那林境和却果真如其他大夫而言,病症甚是奇怪。他已然昏睡,面色苍白,唇色发紫,印堂有黑气萦绕,最让人吃惊的是那满头的银丝,连着眉毛都成了白色。素芷不做他想,拿起境和之手,观其手背,发现连指甲也被黑气所束。刚想解开他的衣衫看看胸口,林少轻却在这时出手阻拦,道:“先生不可。。。。你与我兄长虽同是男子,但也不可随意宽衣解带,否则也是会让人误解的。”说完,还朝素芷轻眨了下眼。
素芷听他说话之时,就这么看着林少轻抓着自己的手,起先也并未觉得奇怪,可后来又看了看他的脸,再反观其手,才发现,这厮的手竟是相当干净的,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齐,没有一丝的污泥,却为何要故意将脸弄得这么脏。。。。
如此想来,素芷心觉此人是个棘手的人物,与阮墨倒是一路货色,都是个腹黑的主。。。
“咳。。咳。。”,此时林城主假意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大概是想表示尴尬。。。
素芷看这情形,虽然她是在山林中长大,也没什么男女世俗礼教的观念,但被林少轻这么直接的说,还是有些难为情的,便停了手,向其他几位说道:“是在下唐突了。不过。。。。看林二公子的症状,在下之前倒也见过,情急之下才想看看林二公子胸口有无其他症状,竟是没有想到这礼节的问题,还请见谅。”
林城主见素芷说见过这种病症,早就急切的想听下文,哪里还注意到礼节的问题,利落地说:“先生果真见过此病?如此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城主此时心下焦急,故说得快了些,现下反应过来,道:“哦,先生也不必顾虑这许多,只管查看便是,只要能将我儿医好,先生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素芷念他救子心切,并未提出要求,只点头先应着,但却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林少轻,似是在问他:“那你呢?介意不?”
林少轻看她那镇定中颇带点儿得瑟的小眼神,笑得更加欢快,说道:“既然爹同意了,那阮先生就请动手吧。”
素芷也没管他为何笑得如此欢快,反正从见到他开始,这厮就一直春风满面的,现下已经免疫了。故此,素芷便动手解开了林境和的衣带。
果然不出素芷心中所料,那林境和的胸膛之上黑气涌动,正在向心脉聚集,一旦心脏被黑气全部吞噬,怕是大罗神仙也难将他救回来。看到这里,素芷心想:这妖也忒恶毒,吸人精气不说,还将人弄得这般模样。
然......这黑气,常人是无法用肉眼看见的。
素芷怕打草惊蛇,思索片刻,决定先不告诉城主这林境和的真实情况,只道:“二公子乃体内毒素积聚,阴气附体导致精气外泄,才造成的须发早白,在下自有良方医治。”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道:“如今,二公子需得先服用我手中清心丸,每日排去部分毒素,待月余后,他体内阴气散去,再酌情医治。。。。只这病情拖的太久,短期内无法治愈,在下怕是得在堡中打扰些时日了。”
城主见有救,开心地道:“无妨,我堡中就属屋子多,先生只管放心住下,吃穿用度自有林管家照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素芷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心道:总算是可以过上一段好日子了,嘴里却开口:“那就有劳管家了。”说着,向管家拘了个礼。
林管家忙回礼道:“先生太客气,这只是小人份内之事罢了,只我那妻子。。。。”说着,因为有些急切,却又不好开口,便只能渴求的看着素芷。
素芷被他看的有点想发笑,又得拼命忍着,好不辛苦,说:“林管家放心,待我将二公子今日的毒逼出,便随你走一趟如何?”
那林管家激动得小胡子一抖一抖,显得分外可爱。口中连声道谢,只差跪下来叩拜素芷的大恩大德。
看林管家如此,其他几人就好奇了,只见城主问道:“林常。。。你家中发生何事,怎么如此心急?”
林管家听到自家主子问话,只能无奈道:“小人本想向主子请几天假,只因我家那口子最近病体缠身,怪事连连,请了几个大夫都说让我。。。。让我直接料理后事。”那林管家还未说完,眼眶已然微红,语言略带梗塞,想是的确投医无门了。
他吸了吸鼻子,接着说:“这事小人从未与人说起,且小人与阮先生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却被阮先生一语道破,小人念妻心切,所以。。。。所以。。。。”说着便想下跪叩头。林城主见状遇阻拦,却不曾想,另一双干净整洁的手快他一步将林管家快要触地的双膝托起。此人不是那林少轻又是谁。
林少轻一边扶起管家,一边对他道:“林管家不必如此,爹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管家待自己发妻如此,倒让我好生敬佩。却不知阮先生是如何看出管家家中之事的?”而林城主也在旁随声点头附和。
素芷一听他这一茬,便在心里暗暗骂人:混蛋你个叉叉的,就知道你不会无事献殷勤,是看上我了还是怎地?用不用这么勤快!。。。顺带在心中翻了几个大白眼。
而林少轻却似知道她在心中骂他似的,调侃地问素芷:“阮先生不会在心里鞭策我的,是吧?”
丫的,看他那表情,看他那欠扁的小红唇儿,素芷恨不得将他打包扔到海里去,却也只能在心里恨恨地藐视他,嘴里只能笑咪咪地说:“哪里哪里,林三少这样的风华人物,区区在下,要是想鞭策,那也得光明正大地拿出来鞭策不是,这心里是万万不会对您不轨的。”
林少轻听言,先是一愣,而后又笑出来声,“呵。。呵呵。。。呵哈哈哈。。。”他越笑越大声。
素芷只能在心里揣他几脚,正揣地起劲儿,却发现林少轻像之前一样,突然地凑到她耳边,说:“这可如何是好。。。。我却是想让素素对我心存不轨呢。”说完,还轻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由于离耳朵太近,素芷只能感到有阵阵热气扑耳而来,有些瘙痒难耐。
她略有些迟钝的反射弧此时警铃大作:这厮是在调戏她吗?是吗?是吗?是的吧?。。。那她是该调戏他呢,还是调戏他呢,还是调戏他呢。。。。看来还是要调戏回去的。于是,素芷大胆了一回,正当林少轻要将头凑回去的时候,素芷突然大义凌然地将其拉住,也凑到他耳边,轻吹了一口气,道:“三少偏爱阮素,阮素本该回礼才是,可惜,阮素却独独没有龙阳之好,这可如何是好。。。”说完,又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看着那林少轻变了脸色才心满意足的罢休。而后,发现其他人都惊愣地看着他俩,素芷顿时面红耳赤:丫的,忘了周边还有人。。。。。
(众人怒:您老什么时候注意过我们的存在!!)
素芷脸红之际,林少轻却被素芷的举动弄的身体发紧,热流都涌向了丹田之下的那个敏感位置,只能暗暗咬牙:可恶的小猫儿,学的也忒快了,总有一天收拾你。。。
“咳咳咳。。。。。”还是城主最有眼力见儿,见两人神色各异,便干咳几声开口:“额,小儿刚才所述疑惑,我也有点好奇,不知阮先生是如何得知管家家中之事?”
素芷无法,只好编了个理由:“在下幼时随一位隐士高人学过读心之术,故能读取管家心中最挂念之事。”
“哦?。。。”妙人此时开口问道:“阮先生竟有如此本事,不如。。。也为我看看如何?”说完,用她那双会说话的桃花眼颇有兴味地盯着素芷。
素芷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却无法拒绝,只因周围的人各个儿都睁大了一双想探她老底的眼睛,于是只得对妙人说:“既如此,那还委屈小姐将您的贵手借我一握."
妙人听得此,小脸有些微红,却还是将那白嫩的双手递了过去,素芷轻轻地握了一下,但在窥得妙人心中所想之事时,又不免有些为难,研究着她面部的神情变化,素芷只得先开口寻问妙人:“小姐之事似乎有关隐私,阮某不便当众说出,不知小姐。。。。。。?”
妙人听到素芷这么说,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莫非他真的能读得人心中牵挂之事?
想到此,妙人不免有些担心,便说道:“先生不若到隔间讲与我听,如何?”
素芷也没反对,见其他人也表示同意,于是,她二人就来到了卧房之外的小隔间,素芷也不拖延,站定之后,就看着妙人说:“想必小姐已经婚配,待小姐十六岁满就该嫁入那方景深家中,不知阮某可有说错。”
妙人此时不得不相信,她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能窥得人心所想,也就没有隐藏,答道:“先生所说没错。”
素芷见她承认,便接着道:“然小姐心中所念之人却并非方景深,小姐为此苦恼不已。。。。。”
妙人见此也无法,只得叹气道:“的确如先生所言,我颇为无耐,不知先生可有解决之法?”
素芷暗自嘀咕:尔等莫不是以为我无所不能。。。。
出口却道:“小姐也不必如此担忧,万事总有定数,船到桥头自然直,时日还长,阮某能帮小姐的必定相帮。”
妙人见此,也不再多问,只点头答应,二人便走回了林境和的卧室。
刚走进卧室,就见其他几人纷纷盯着她们两人看,真不知能看出什么花来。
妙人见此,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表示素芷确实没有说谎。只见城主上前一步,对素芷说道:“先生真乃神人也,我儿的病就拜托先生了。”
素芷并未推脱,只说:“城主哪里话,如今我还得承蒙城主照拂,不过。。。。且容我先将二公子今日之毒逼出来,而后,也好去为管家夫人看病。”
众人都表示同意,素芷当着众人的面,将清心丸喂给了林境和,而后,看着众人道:“各位,为二公子逼毒之际不可有人打扰,还请几位到隔间等候如何?”
众人沉默了片刻,倒也同意的离开,只不过那林少轻走在最后,还不怀好意地勾着嘴角看了素芷一眼,另她很是纳闷:这厮是不是脸部神经习惯性抽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