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沐平点点头,对于这位姐姐,沐平可是一点也不敢冒犯,不仅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姐姐,更因为她手中有老太太逝前让她保管着的沐家家法。
“青嬷嬷,你怎么来了。”方婆子刚想去厨房端保胎药,便瞧见了青嬷嬷,急忙迎上前,笑着问候。
青嬷嬷瞧了她一眼:“方婆子,夫人可在?”
方婆子眼光一闪,心下不屑,不就是个没了主子的婆子,在她面前耍什么威风。却是笑着点头:“在,夫人在屋内歇息呢,青嬷嬷可是有事?”
“是,我有事要禀报夫人。”青嬷嬷也不瞧方婆子一眼,便直直走向了屋内。
沐平带着一干丫环也尾随到了苑内,青嬷嬷在进屋前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在外等候。
方婆子一阵疑惑与愤恼,这青嬷嬷也太目中无人了,急急跟上前。
“嬷嬷,夫人还在歇息,容奴婢禀报一声。”
青嬷嬷却不搭理她,依旧踏进了主屋。
“方婆子,何事吵嚷。”
萧氏有了些年纪,这个时候怀上孩子自是不易,因此这些日子反应极大,好不容易倚着软榻有些睡意了,又被扰醒了,很是不悦的问道。
“奴婢给夫人请安。”青嬷嬷走到萧氏面前,行了一礼,神情却是不卑不亢。
萧氏听声不对,这声不是方婆子的,缓缓睁开眼来,便见青嬷嬷。
方婆子急忙屈身:“夫人,是青嬷嬷。”
萧氏眼光一闪,挥手,让方婆子扶着起了身,脸色恢复了平日里的和祥。
“原来是青嬷嬷,方婆子,快给青嬷嬷看坐上茶。”
“多谢夫人,奴婢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禀报夫人,扰了夫人歇息,还请夫人恕罪!”
“青嬷嬷哪的话,你是府上的老人,又是母亲生前最为倚重之人,说起来也算是我的长辈,何来恕罪之说,青嬷嬷有何事便直说罢。”
萧氏此话给足了青嬷嬷的面子,心中却是暗恼,这老婆子到今日还未死,又不肯交出家法,她这堂堂的主母倒还得看这老婆子一分颜色,真真气人。
“夫人言重了,奴婢始终只是奴婢,怎敢算是夫人的长辈。奴婢前来,是因方才听到了一些大胆不实的议论,所以带了那些丫环来,想请夫人处置。”
“哦……是什么大胆不实的议论?”萧氏眼光一闪,这老婆子所得不会是关于那贱种的事吧?
“夫人,奴婢这便让她们进来,当着夫人的面再将方才的话语说一遍。”青嬷嬷屈了屈身,便走到屋口:“你们都进屋来,将方才将过的话再说一遍与夫人听。”
方才议论的六个丫环心中一惊,畏畏缩缩的走进了屋,朝着萧氏行了礼。
萧氏脸色稍稍一变,开口问道:“你们说了什么大胆不实的话,惹得青嬷嬷如此生气?”
“夫人饶命啊……奴婢们再也不敢胡说了……”几个丫环急忙跪了下来求饶。
萧氏已是确定她们谈论的便是香玉放出去的话,没想到被这老婆子听见了,这老婆子仗着家法在手,连她的面子也敢不给,若是让老婆子坏了这事可就不妙了。
想了想,便道:“嬷嬷,既然她们知错了,就小惩大诫一下罢,便罚了她们两个月的月银可好?”
青嬷嬷脸色不变:“夫人,此事关系到二小姐的名声,夫人怎可就此了事?”
“此事关系到锦儿?”萧氏心中暗恨,脸上却是做出万分疑惑的模样。
“是,夫人,这几个丫头竟如此大胆,在外面胡说言语,玷污二小姐的名声。”
“玷污二小姐的名声?”萧氏脸上更是疑惑了,瞧向几个丫环:“你们是如此玷污二小姐的名声的?”
“回夫人,奴婢们不敢啊,奴婢们都是从香玉姐姐嘴中听来的,奴婢们下次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请夫人,嬷嬷,饶了奴婢们这次罢。”
“你们在背地里议论主子是非已是犯了大忌,还胆敢玷污二小姐名声,怎能轻饶!”青嬷嬷却是不依不饶的道,她倒想看看接下来这香玉的说辞,还有沐家主母的说辞。
眼光一闪,这二小姐真是变了,竟能料到她离府后会发生的事,看来十三年前的事很快便会被揭开来了。
那日,她如往日般在沐家祠堂诵佛念经……
“嬷嬷,二小姐来了。”一直跟在青嬷嬷身边的丫头小环突然进了内堂禀报。
青嬷嬷停了下来,一阵疑惑,这祠堂平日甚少有人前来,更何况是二小姐,而且这天都未亮,二小姐前来是为何?
“是二小姐独自前来的?”
小环点点头:“二小姐只带了一名丫环。”
青嬷嬷更是疑惑了,由小环扶着起了身,走到外堂。
便见如锦正在沐家列祖列宗的祠牌面前跪拜,祠堂分内外堂,外堂供奉沐家列祖更宗,内堂供奉着观音。
待如锦跪拜完毕,青嬷嬷便走了上前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如锦转身瞧向青嬷嬷,嘴角挂着浅淡亲和的笑意:“嬷嬷不必多礼,锦儿打搅嬷嬷诵经了。”
青嬷嬷难得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对这位二小姐倒是有几分欢喜,不止是因为二小姐为人良善可亲,更因为二小姐是她的女儿,想着便暗叹一口气,老太太至逝前对她依旧怀着一份歉意。
想着,摇了摇头道:“无妨,二小姐前来可是有事?”
如锦点点头:“如锦有事相求于嬷嬷,还望嬷嬷应下。”
青嬷嬷眼光一闪:“二小姐有何事旦说无妨,若奴婢能做到自会替二小姐做到。”
“多谢嬷嬷。”如锦笑着答谢,而后瞧了安儿一眼。
安儿会意,朝着小环道:“小环姐姐,我这边有些鞋底花样不明,能否请教姐姐一番。”
小环顿了顿,瞧向青嬷嬷,青嬷嬷亦是顿了片刻,而后点点头。
小环与安儿朝着如锦与青嬷嬷屈了屈身,转身往祠堂外走去。
“二小姐,到内堂稍坐片刻罢。”青嬷嬷瞧这番情景,二小姐必是有要事与她说,怕不是一时三刻便可说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