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消除了来自黎人的威胁,至少为西华氏赢得了几十年的和平时光,而且伤亡甚小,出征的勇士顺理成章成为部族的英雄,带领英雄们完成这一壮举的岳帅,获得了西华氏有史以来最大的荣耀,这方面感受最深的当属西华月,夫贵妻荣,作为未婚妻子她分享了族人对岳帅的崇敬,虽然仍然对自己的未婚夫婿不假辞色,月儿心中不可避免地有一丝窃喜,看岳帅也顺眼了些,当然远没有到从心里接受他的地步。
岳帅的声望一时无两,可以这么说如果岳帅想担任族长,不管西华鲛是否愿意都得乖乖让贤,否则族人会自发把它轰下台。但岳帅却高兴不起来,在痛饮三天后,西华鲛和老药师联袂而至,要他第四天和月儿成亲。岳帅当然不同意,推说自己尚未成年,定亲尚可,依族规若要成亲则要等成年礼后。不知是高兴坏了还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一向以维护族规为己任的西华鲛竟然视族规如无物,大声宣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族老会没有异议族长可以特事特办。岳帅没法,只好求助于老药师,老药师是知道月儿现状的,此时成亲只有加重她的痛苦。老药师神色一黯,向岳帅使了个眼色,却是要岳帅先答应下来。岳帅满心疑惑,不好违拗老药师的意思,点头同意,西华鲛大喜,像个孩子似的冲出屋外,宣布了这个好消息,顿时全族欢腾。
岳帅心中苦笑,这下板上钉钉,可推脱不过了,不由对老药师有些怨气。
老药师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岳帅心里不痛快,心中却是欣慰,这小子一心一意为月儿着想,自己没有看错人。
“所以让你仓促成婚,是因为几日前寨中来了一个信使,是你阿姆派来的。”
岳帅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阿姆,不是失踪十几年了吗?”对于他的母亲,西华氏诸人讳莫如深,从不向他提及,岳帅的印象仅限于自己刚转世时她为保护自己而苦苦哀求西华鲛,没想到失踪十几年又有了音信。
老药师道:“你阿姆叫做西华盈,是族长最小的女儿,自幼很受宠爱,十六岁那年你阿姆出山游玩,带回一个受伤的青年男子,自称是公孙氏的族人,叫做公孙少典。这公孙少典在寨中养伤,半年后忽然请求你大父将你阿姆许配给他,被你大父拒绝,第二天两人便失踪了,原来他们两人早就有了私情,你阿姆已经有了身孕······”
岳帅插口道:“大父为什么不愿意把阿姆许配给公孙少典?”
老药师道:“我西华氏一族长久以来在大山中生活,虽然清苦却也安乐,大山之外弱肉强食、人心叵测,我族一向视如畏途。一旦和公孙氏联姻,我族很可能会卷入公孙氏与其他氏族的争斗,动辄有灭族之祸,所以······”
岳帅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后来呢?”
“三年后,你阿姆突然带伤回到大山,不久便生下了你,因为是早产,那时的你非常虚弱。”
“这么说我阿姆是西华盈,我阿父就是这个公孙少典了。阿姆派人来传信所为何事?”
老药师脸上现出难舍之情,道:“你阿姆想让你去公孙氏,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岳帅冷笑道:“他们把我扔在这里十五年不闻不问,突然派个人来要我回去认祖归宗,真是岂有此理!”
“你不想认祖归宗?”
“不想!”岳帅对西华盈的印象模糊而且久远,在他两世的记忆中不值一提。他在心理上对西华盈并无多少亲近之意,他要到山外闯一闯,完善自己的轩辕诀心法,可不想再认个阿姆束缚自己。
“为什么?”
“生恩不如养恩,她十五年对我不闻不问,心里可曾有我这个儿子?我又何必认她这个母亲?”岳帅前世便是孤儿,由师父抚养长大,这世又由老药师养大,自然对养育之恩感受极深。
老药师欣慰地点点头道:“西华氏是你的母族,把你养大,你能够不忘本这很好,但血脉至亲是谁也割不断的,你阿姆十五年没有音信必有她的苦衷,当面问一问便知道了,哪有儿子记恨母亲的?我和你大父的意思是你和来人回去,至于是否认祖归宗回去再说。”
岳帅不解道:“这又是为什么?莫非公孙氏拿什么事要挟你们?”
“混帐小子,想什么呢!”老药师笑骂道:“盈儿是你阿姆,也是我西华氏的女儿,怎么会做损害我西华氏的事情?”顿了顿道:“这是为你好。你迟早要走出大山的,大山之外部族混战,凶险莫测,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如何自处?公孙氏是人皇一脉,托庇在这棵大树下,没人敢欺负你;再者公孙氏宗师大宗师的高手不少,听说还有武道圣者,必会对你的武道有帮助,岂不是两全其美?”
岳帅听着有些心动,到公孙氏去,倒比自己盲人瞎马到处乱撞强得多,至于认祖归宗则要看小爷的心情了。
“让我见见来人再做决定可好?”
老药师自然应允。
岳帅这一等便是半天,正当他不耐烦的时候,院中传来一阵敲击声,声音不大,每一声都敲在岳帅心跳的间隙,让岳帅一阵难受。岳帅大惊,忙运功变换心跳的频率,不料敲击声也随之而变,岳帅只觉心跳慢慢被声音所引导,频率越来越乱,难受得就要吐血了。
敲击声戛然而止!
高手,绝对是超过蚩尤的武道高手!
岳帅抢出门外,只见一个灰衣人站在院中,手中拿着两根竹棒。灰衣人气息飘渺出尘,明明就在眼前,岳帅却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
“前辈驾临西华氏,不知有何见教?”对于强者的敬畏同样印在岳帅的骨子里。
灰衣人眼中闪过一抹赞赏,道:“可是西华氏十三?”
“正是。”
“某是少典公子和盈夫人的信使,来接你回公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