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阳拿起电话,表情僵硬地走到一边,眼里尽是杀气。跟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的家伙熙熙寥寥的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欧阳清雨没有言语,静静地坐到他身边,其他几人也相继坐了下来。
“晨阳少爷,欧阳小姐,这是给你们还有你们的朋友准备的酒。”静姨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没有听见刚才的对话,又似乎一副了然于胸的感觉。
欧阳清雨微微颔首,静姨便悄悄退下。这么多年来,跟她再熟悉不过了,多余的不用说,只消一个眼神,静姨便会明白t他们的意思。
“清雨,那混蛋没把你怎么样吧?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南风如紧张地扯过她的胳膊,来回地在她身上巡视。
被她这么一问,沐晨阳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清雨,是啊,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我很好。”她会心一笑,有南风如在身边,随时都会感觉暖暖的。
“唯一挂了彩的就是我,他们啊,都安然无恙。”徐夕骄傲的宣示着自己的战果,只要清雨平安,他怎么样都是值得的,何况只是一点轻伤。
“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南风野随手捞起一瓶酒,嘬了几口,偷偷瞄了眼欧阳清雨,清浅一笑。
“清雨没事,大家就都没事了。”南风如捂嘴偷笑,眼睛时不时瞟向徐夕,顾寒枫,沐晨阳。清雨这丫头真是走了桃花运,他们三个都这么出色,哪一个端上台面都是极品,平日里看谁都不顺眼,却独独对清雨关爱有加。真是羡慕死她了......
“我交待你去练练散打,没去?”沐晨阳突兀的一句话,令在场的人一团迷雾,互相看着,却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去了。”清雨淡淡了抛出一句话,众人惊讶地合不拢嘴,原来那句话竟是在问清雨?散打?清雨练过散打?
“那为什么没有自救?”他的话语听着是在责怪欧阳清雨,却隐隐透着哀伤。五年前他回来看她,她的笑容是那样真实,本以为这些年来,过去的事她已然放下,让他想不到的是,她竟将自己封闭得如此彻底。
“......”她没有说话,她如何能够自救呢?这些本该是她承受的,她从没想过要那样做,或许她就这么走了,也是种解脱。
“少爷,人带来了!”几个黑衣大个子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在他们身后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当沐晨阳的眼神扫过那人时,眼底的寒意,让见惯了拼杀打斗场面的徐夕跟顾寒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处置?”
其中一人卑躬屈膝的立在一旁,等待着沐晨阳的命令,话一出,南风野不可思议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问道,“躺着的这人,是申常胜?”
他们相互看了看彼此,这才明白,为何先前静姨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拉出去处理干净,我不想再听到申常胜这三个字。”他没有回答南风野,近乎零度的语气,听起来不带有一丝情愫。
“毕竟是社会上的人,这样草率解决,是不是有些欠妥?”以沐晨阳那种愤恨的神情,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徐夕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他之前查过申常胜的背景,不是个简单角色,这样一来,恐怕沐晨阳会有麻烦,或许还会牵扯到清雨。
“呵!谁敢为了他来跟我找茬?”他轻声一喝,,嘴角隐隐露出一个笑容,傲慢、邪魅,令人望而却步。他怎会不知此人背后有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不过刚巧,他就是操控那股势力所有明面上生意的最大财团,所以谁敢找他?
徐夕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再言语。顾寒枫则是一声不响地坐在一边,他明白,既然沐晨阳敢这么做,定然有他这么做的把握,据他观察,沐晨阳不是个莽撞的人。但今天这个阵仗,也是着实令他一惊,真没想到,他竟会要了申常胜的命。
“带走吧。”沐晨阳一脸苦涩的摆摆手,几个黑衣大个子拖着申常胜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唉!”他轻叹口气,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够听到。要是他早点知道,清雨定不会受今天这种惊吓,到底是他做的不够好。
“呼,看见这种场面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南风如抹了抹大汗淋漓的脑门,长吁口气。从那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拖到她眼前,她就吓得大气不敢吭一下,这下终于拖走了。
“小雨。”沐晨阳突然直直地看向欧阳清雨,一脸哀伤。
“怎么了?”
“答应我,从今以后,对自己好一点。”他不能看着她这样折磨自己,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
“......”她又沉默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沐晨阳,答应他?她做不到。拒绝他?又不忍心看他因为自己难过。
“清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顾寒枫站起身来,瞧向她,神情恍惚。今晚有徐夕,有沐晨阳,她不会再有其他状况了。有他们在,大概也不会轮到他来送清雨回家。顾寒枫心中隐隐作痛,索性早些离开吧,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今天的事,谢谢你。”欧阳清雨冲他淡淡一笑,看得顾寒枫有些失神。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他回给她一记灿烂的笑容,饶有深意地瞅了眼沐晨阳,便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她,终究不属于他。
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有尽力去控制自己。我和你之间仅仅一步之遥,我既无法上前一步,一生陪伴你左右,又无法退后一步,重新找回朋友的支点。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你,默默的祝福你,唯愿你此生安好,足矣。
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大概是这么说的。师父问:“如果你要烧壶开水,生火到一半时发现柴不够,该怎么办呢?”有的弟子说,赶快去找;有的说去借;有的说去买。师父说:“为什么不把壶里的水倒掉一些呢?”
世事总不能万般如意,能舍才会得。只是纵观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像顾寒枫这般,肆意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