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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吴有才喜欢的路遥的处女作《人生》,也为自己买了一本自己喜欢的《宋词三百首》,又去批发市场买了很多孩子们喜欢吃的糖果,还有学习用品——几盒圆珠笔、铅笔和一些漂亮的软面抄硬面抄笔记本。
吴有才算着日子等月儿回来。月儿回来的那天刚好是星期六,上了半天课,孩子们离校了,吴有才去附近农家买了一只鸡,讨了一些咸菜、作料等,回来生炉子炖鸡,他知道月儿最喜欢喝鸡汤。鼎锅里冒出香气,让人闻着垂涎欲滴。太阳从西山落下,满天红霞,映得远山近水一片通红……
吴有才手拿电筒,顺着月儿回来的小路找去,看在那里能接到月儿好帮她背一下背包,行李虽不多,就日常用品衣服之类的,但路程远,月儿一定很累了。
吴有才大约走了七八里路程的样子接到了月儿,才看到月儿是背一大包还提两大口袋,整这么多啥?除了行李还有两大包吃的用的东西以及书本之类的,这次月儿出去来了一次大采购啊,呵呵,吴有才掂了掂,还有些重呢,月儿真能干,背了几十里山路都走到这里了。
吴有才一股脑儿枪过月儿的所有东西,让月儿空着手走。
“月儿,累了吧?买了些啥好东西这么重?”吴有才笑着说。
“回去就知道了,给我一个口袋,我还是提一点吧。”月儿执意要提一个口袋,吴有才给了她一个最轻的口袋。
他俩一边聊着天一边走着,月亮升上了东山顶上,今天是十五,哦,农历九月十五,不是吴有才的生日吗?月亮似乎也为了给吴有才庆祝生日似的,特圆,特明亮,路上白亮白亮的,不用打电筒也能看见路,这是一个夹山沟,人称“一线天”,蜿蜒的小路伸进山沟里的学校,路两边是山,山上树木丛生,月光下,树林阴翳,影影绰绰,草丛窸窣,偶尔传来一声“鬼冬瓜”(猫头鹰)叫,月儿背心麻麻的,好怕!怕树林子里跳出什么,又怕后面追来一条狗……
“走后面害怕吗?那你走前面吧?”吴有才让月儿走自己的前面。但又担心前面怕有蛇,
“等等,月儿,走前面担心碰着蛇,我给你找根棍子打着草走,即使有蛇它也会惊跑了。”吴有才在路边折了一根小树枝掰去枝叶,撕去皮,弄得干干净净,递给月儿,“来,拿着,还有这电筒,你也拿着。”吴有才接过月儿手中的口袋,这样顺理成章地让月儿什么也不用拿了,只一手打电筒一手拿棍子。
“啊~有蛇!”见前边草丛里有什么动,月儿吓得叫了起来!月儿平生最怕蛇了,在师范时,人家玩耍的假蛇她也吓得要命!
吴有才突然跳到前面护着月儿,放下手中的包,拿过手电筒和棍子,轻轻悄悄朝有动静的草丛走近,用棍子轻轻抚开草丛一看,哦,原来是只雏鸟儿!身上还没长绒毛,肉肉的。月儿最喜欢鸟儿,担心这鸟儿在这里会死掉,饿死或者被蛇吃掉,所以他们决定把这只小鸟儿弄回学校去喂。
吴有才心灵手巧,立马在路边折了一些荆条三下五除二编成一个小笼子,放些柔和的干草儿在里面做个窝,把鸟儿放进去,递给月儿提着,月儿棍子扔了,提着鸟笼,打着电筒,朝前走……
夹沟渐渐走完前面开始敞亮起来,学校也依稀可见了,月儿和吴有才在一个光光的石包上坐下来歇歇气。
“今晚月儿真亮,你说为什么独独今晚它这么明亮呢?”月儿神秘地问吴有才。
吴有才抓抓脑袋,想不出来,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有了!
“这是秋天的月亮,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因为邱月老师获得了大丰收,自考成绩考得好,还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回来,天上的嫦娥一高兴,就拿出了她最亮的这颗夜明珠照亮人间……哈哈哈”吴有才爽朗地笑,为自己的答案得意。
“错,是因为有个人的生日。”月儿说着拿出《人生》那本书,“才哥,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吴有才这才想起今天是九月十五,的确是自己生日,自己都忘了,月儿还记得!“但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我好像没告诉过你啊?”
“你猜!”月儿故作神秘,调皮地望着月亮说。
见吴有才冥思苦想也猜不出来,就提示,“忘了在师范时你的文学展出?那时那么多人找你签名、写留言?我给你那本留言册上就有爱好、生日、星座之类的空要填,你是填了的。”
“哦,原来如彼!我还忘了呢。谢谢月儿!”吴有才恍然大悟,接过月儿手中的书,兴高采烈,“正好我在学校炖了鸡,我们回去大吃一顿。”
他俩站起来,提了东西,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已到学校,鸡汤已炖好,吴有才先为月儿舀一大碗在旁边冷着,然后再陪月儿清理那几大口袋东西,东西分类摆放好便开始吃饭。
两个“噬书虫”,一边吃饭一边看书,一个面前摆着《人生》,另一个面前摆着《宋词三百首》。
没吃几口,月儿就说肚子有点疼,越来越不舒服,月儿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不一会儿,脸色苍白,趴在了桌上人事不省了……
吴有才慌了神,这可怎么办是好?得马上送医院了!
校长的家离学校比较近,吴有才赶快跑去找校长帮他打电筒照亮,他穿上校长的胶筒靴,背起月儿就朝乡卫生院跑……
路上也不管得有没有蛇了,有没有水坑啊石头啊,只管大步向前跑!
他累得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汗水直滴,衣服湿透了,也不愿稍作歇息,怕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
他们一个多小时便跑到了乡卫生院。
医生是位老婆婆,经验蛮丰富的。她做了几项检查,询问了一些问题后做出判断:“没事的,她只是又累又饿,再加上贫血和痛经昏倒的,我给她服点药,打一会儿点滴,就会好的。
吴有才一直在旁边守着打点滴,校长说吴有才累了,就在这休息会儿,自己去旁边农家为月儿熬点粥过来,等月儿醒来就吃一点,月儿可能有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月儿醒来看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惶惑不安。
“月儿,你终于醒了!”吴有才抓住月儿的手握得紧紧的,仿佛一松开月儿就会飞走了再也见不到了似的,激动地说,“月儿,你可把我们吓惨了!在路上我半刻也不敢停,生怕慢了一步……”
“你终于醒来,你终于醒了,醒了我就放心了……”吴有才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把月儿的手放脸上挨一下,放唇上轻轻吻一下,月儿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谢谢你!才哥,你辛苦了!”月儿正说时,校长端了粥从门外进来,看到月儿醒了,很高兴!
“邱老师,你醒啦?来,喝点粥。”校长放下粥盆,吴有才赶快去帮忙,盛了一碗粥,端到月儿身边,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月儿,月儿要自己吃他也不肯。
等月儿吃饱了,他才狼吞虎咽地喝了两碗粥,看着他像从牢房里逃出来的罪犯样,头发湿乱,脸上是那汗水与泥巴和起来搓成的“地图”,那是喜马拉雅山还是撒哈拉大沙漠?也或黄河九十九道弯?……呵呵,唯有那两只眼睛,如两潭湖泊般清澈……
月儿望着他,他望着月儿,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噗嗤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