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利用我，却不能伤她们！”楼重影又咳了几声，他本命不久矣，若非执念在心，恐怕早已归天。
“我从未让你伤她。”云音轻笑，说，“你却利用了阴阳并蒂的反叛之心，杀她。”
“救她……”楼重影的声音竟有几分哀求。
“不行。”云音一口否决，“不是不救，而是不能。我会依照约定，把你送回华风。”
“你能毫发无损地从华风到华夏，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楼重影不知那来的力量，取出一把暗红色的剑，剑势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云音。
云音似没有料到楼重影得到承诺后还执意出手，正欲抵挡，身前的金光却比他快了一步。
云音的身前一朵金莲绽放，投影出一道幻影。
“欲杀吾身后者，必先破吾之力！”金眸凌人，白发肆意，潇洒的声音俯瞰着楼重影，就像看一个苦苦挣扎的蝼蚁。
“颜风。”楼重影像是证实了什么，倒在地上，讽刺道，“她至今还在保护你，你却想致她于死地。”
因无下一轮攻击，金光顷刻消散。
云音没有回答，不由分说地结印，青光包裹着楼重影，将他送往心之所向的远方。
楼重影走后，卡萝依旧垂首在一旁，不知所措。
云音的声音却仍在：“是或不是，与你何干。你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你……”
卡萝抬头，眼中是毅然又释然的神色：“余城……云音，我恩已还，你要如何处置，悉听君便。”
“因果轮回终有报，何必由我动手？”云音没有留给卡萝一个眼神，走出了菲斯特学院。
“因果轮回终有报……”卡萝终于瘫软在地上，在墙角蜷缩着，垂首，咬着唇嗫嚅道，“又是宿命吗？连玉成风都逃不过的宿命……背信弃义，已经回不去了。”
卡萝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着，被绝望笼罩着，像一只将死的猎物：“对不起……”
她闭上眼，又做了那个很多年前梦。
小城里下着绵绵细雨，浇灌着四处的烈火，一片狼藉。
战争后的城市，能有多美好？
美丽的花园不见了，蝴蝶各自远飞，寻找属于他们的芬芳。
一个又一个人倒在地上，倒在灰尘里，烟火中，或，尸首不留。
年幼的她躲在一个满是灰尘的角落里，留着泪，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害怕……害怕那些有奇怪能力的人找到她，然后……杀了她，然后掩盖在灰火肆野的废墟里。
“咔哒——”是踩碎什么的声音。
卡萝心生警惕，轻轻地蠕动着，两只布满了伤痕的手，一点一点地扒着泥土覆盖的地面，远离声源。
她的脑袋表皮流下了许多血，黏在脸上，和土黄色、灰色混合在一起，绽放出灰黄的花。
“找到了。”低哑的声音传入耳际，金发蓝瞳、貌若天神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看着她。
“我叫楼重影，鬼影联盟，欢迎你。”
从此，她便开始了间谍培训的生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