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天命所归之人的情绪会影响到气候,怒则雷鸣电闪,悲则夏九暴雪,喜则晴空万里,哀则细雨绵绵。如果这个说法属实,那面前的这个人必定不是天命所归,因为外面正是繁星闪烁,难得的好夜呀!”听着董卓在长塌上咆哮不止,静静立在众人身后的贾诩百无聊乃地想着。
“你让我怎么说你们?”骂累了,董卓用了这样的一句话来收尾。
李儒左顾右盼见无人开口说话便走上一步拱手道:“相国,令无一统而军不行。现在洛阳四个城守互不统辖,虽然有李肃军师在其间调和,但这样的局面如若再无改观的话,恐怕贼人还会继续嚣张下去。”
见董卓颔首表示同意,李儒赶紧自我推荐道:“儿臣军资筹措已经完毕,愿担负起统辖各个城守、维护都城治安的责任。”
董卓稍微思量便同意了李儒的意见,随后又问道:“许军师临死前曾说关东反贼必会在来年春天围攻洛阳,你们有何看法?”
一下被剥夺了都城的军权,李肃这时再不愿沉默,“相国,依臣看现在应屯兵虎牢、河内、永宁三处,抢先扼住叛贼进入洛阳的咽喉。另外应勤征兵、广屯粮,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李儒紧接着说道:“臣不以为然,分兵三处防御不若合兵一处给叛贼迎面痛击。我料定河内太守王匡必反,我们可在来年春天之前挥兵东进,先灭王匡,再进逼、威慑袁绍等贼,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董卓心中其实早有计量,李儒的建议倒是颇和自己相投,只是他想的却是南下攻打袁术。
大家争议不休之时,贾诩突然站出来说道:“敢问相国所欲者可是天下?”
此语一出,满堂皆静,人人都望向贾诩,唯独董卓低着头。
“欲天下如何,不欲天下又如何?”
在座的都是董卓的亲信,虽然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还是首次搬上台面,但大家都没有因此而表现的太过唐突。
贾诩直起身子穿过人群缓步而出,悠然答道:“相国如欲取天下,则应先杀王匡,屠戮河内,使河内寸草不生,石粮不产。然后许冀州韩馥以兗、青两州,用其牵制袁绍、刘岱等人西进。然后再集中所有兵力南下收复豫、荆二州,自此取天下的第一步才算完成。”
“让河内成为洛阳东边的一道人工屏障,用韩馥的贪欲和优柔寡断牵制关东兵马,这不失为上上之策!”董卓赞赏地冲着贾诩笑了笑,等待着他的下文。
等众人的议论声平息下来,贾诩接着说道:“相国如不欲天下嘛,则更加好办了。”
“哦?说来听听!”董卓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相较于许茂的沉稳,他反而更加欣赏贾诩的奇。
“洛阳乃是非之地,久留必成众矢之的,相国何不退守老家雍州?”
“退守雍州?”
“退守长安?”
“你的意思是,迁都——长安?”
贾诩笑了笑不置可否,却让董卓茅舍顿开,拍着大腿畅笑起来。
“好,说的好,凉州第一鬼才果然名不虚传!”
“相国,臣认为迁都万万不可——”李儒的说话立刻被董卓打断,董卓挥了挥手说道,“天不早了,各位先回去休憩,贾先生可否留下陪我一谈?”
“上钩的鱼儿永远蹦的最欢!”贾诩心道,他冲着董卓微微鞠躬答:“臣正求之不不得!”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喜欢独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那样能带来少许的安全感和黑暗的抚慰,也能避免因为空旷的空间产生的孤独感。
萧翰紧抱着自己的双肩,将头埋在两膝之间,他张大着眼睛盯视着地面,但漆黑不可视物的大堂内,他又能看到什么?
在他的脚边放着一个褐色的包裹,包裹内放的是姚玉已经发青的头颅。头颅颈部的鲜血凝成了垢,直直地朝着屋顶散发出一种类似于腐木的气味。
离萧翰只有不到五步的距离静静地平躺着两个人,他们浓重的呼吸声在这黑夜听来让人不会那么空虚。屋外偶尔会有老鸦的鸣叫,还有风吹落叶的悉索声,但无论怎么去排遣心中的寒意,这个冬天里总是无处不存在着凄凉。
两行滚烫的泪水一直顺着萧翰的脸颊往下流淌,在他的下巴处汇集成大滴大滴的泪珠随而坠落在冰冷的地面。
“嗒,嗒,嗒——”
仿佛在唱一首歌,仿佛想要陪伴黄泉路上的姚玉让她不会那么寂寞。
这泪水溅在地面的嗒嗒声却是响在另两人的心里,强忍住痛哭的悲伤,他们躺在刺骨的石板上整个人都沉浸在姚玉已经冻结的血中。
“黄泉路上多波折,一步回头终身磨难!”
“不要停留啊,玉儿!”
身上的伤口不再让人难以忍受,精力正一点一点地从空气中回到萧翰的体内。但他体内的一切都已经虚无,在这个守着姚玉人头的不眠之夜里。
钟宝走了五条街,穿了十二条小巷才在一个死胡同内找到了大耳。
大耳在洛阳也算是个名人,因为他的消息来得最快,最可靠。没人知道大耳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些消息,但他们都相信大耳嘴中说出来的绝对正确。
钟宝只见过大耳一面,所以他跟大耳不是很熟,所以当他要找大耳时也异常困难。但钟宝必须要找他,因为钟宝已经花了三个时辰找遍了洛阳所有的熟人也得不到麒兵任何消息。
所有人几乎都只有一个回答,“麒兵刚刚在南城将李肃打了个半死!”
功夫花出去怎么说也会有些收获,所以钟宝才能找到大耳,才能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死胡同内找到消息最灵通的大耳。
大耳死了,死得仿佛被无数的马蹄碾过,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部分。
钟宝之所以还能认出他是大耳只因为他两只大于常人一倍的耳朵就躺在尸体的旁边。
钟宝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但在淡淡的月光下,冲鼻的恶臭和肉泥般的尸体让他扶着墙壁不断呕吐。
从胡同口往里看去,能看到尽头高墙处立着一只黑色的猫,那猫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当钟宝开始呕吐的时候,这只猫忽然从墙上一跃而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同时叼走了那两只大耳朵。
“畜牲!”钟宝一声怒骂,疾步追了过去。
黑猫的奔跑几乎可以用飞来形容,如果不是间或要脚掌落地,黑猫就是完全在离地面一尺的上空飞行。
钟宝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追这只黑猫,只是觉得那人死得已经够惨却还不能全尸,实在有些看不过去。
月色拉长着钟宝的影子,当那扁长的影子眼看就要覆盖住黑猫的身体时,那黑猫呜咽着窜上了屋墙,紧接着便落进了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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