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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的开始

又一个月后。

四人的光芒更加暗淡了,几乎完全透明。每个人都很清楚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大概明白,外界的灵力浓度比灵魂内的灵力浓度低,灵魂灵力会不断通过灵魂外肤渗透到外界去。尽管在飞船外壳保护下灵力失去的速度变慢了,但是外壳毕竟有破损,灵力正不断地从破口的缝隙中一丝一丝地离去。只要谁的灵魂不够强大,灵力便不足以维持灵魂外肤,到时候就会灵魂崩溃,记忆被清洗,化为最原始的灵力。但是大家都如心有灵犀一般,对此绝口不提,只是每天依然笑笑闹闹地等待,互相鼓励着。

可是,微笑又如何掩盖得住裸露在瞳仁中的绝望?

终于有一天,奥斯卡队长与他妹妹蒂凡尼一起在房间时。

“哥!你、你在干什么?快停下!”蒂凡尼震惊地看着奥斯卡,颤抖地喊出来。只见奥斯卡的右手放在他妹妹的肩膀上,眼神温柔而坚定,他的灵魂体正快速地变暗,不停地有金色的光芒通过他的右手传递到妹妹的灵魂里,蒂凡尼的灵魂开始变明亮了。可是她想离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只有哭喊道:“哥,不要,你会消散的!”

“不要怕,”队长微笑着说,忧伤却充满怜爱,“蒂凡尼,哥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我每天都活在内疚当中,这感觉太痛苦了。一个月前,我无意中发现原来可以自行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化为最原始的灵力,便有了把这灵力都给你的想法。”

他的灵魂体已经变的隐隐约约,说明体内的灵力已经不多了。“蒂凡尼,你要耐心等下去,相信会有解决办法的。对不起,哥要走了,我会化为你的一部分,永远祝福你……”

奥斯卡的灵力已经转移了绝大部分到蒂凡尼身上,体内的灵力再也无法维持灵魂外肤,整个灵魂体开始崩溃,剩余的灵力全部消散,随着他的微笑,一起从空间中渐渐隐去。最终,房间里只留下悲痛不已的妹妹,凄美而绝望。

“哥!哥!!……”晶莹的由纯灵力构成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带着金色的光芒滴落,很快如同水汽般蒸发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加洛斯与第一个女子闻声,心急如焚地跑进来,却只看到呆呆地站着的蒂凡尼以及她脸上的泪水。“队长呢?他怎么了?”加洛斯焦急而吃惊地问。

然而蒂凡尼的眼神突然也坚定了起来。她在两人不解的注视下慢慢走近,轻轻地把双手分别放在两人的肩膀上。然后她的笑容,如同带着露珠的莲花般盛开。两人惊恐地看着她的光芒飞速地暗淡下来,灵魂逐渐分解,如水流般的金光通过她的双手不停地传入自己的身体。他们也想挣脱她的手,却也同样无法移动。

“不要!蒂凡尼,你……快停下!”

“我哥已经离去了。”她微笑着,刚刚的绝望被欣慰所取代,“现在,我也将随他而去。我无法完成他的嘱咐,现在我把我们的力量都交给你们,你们一定要耐心等下去,会有方法解决的。”

她身体靠近,轻轻地拥抱了他们一下。她身上的灵力已经开始散开,可是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依然微笑着说:“再见,加洛斯,静妃娅,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和哥,会默默祝福你们的……”

她的灵魂仿佛氤氲水雾,彻底化为最原始的灵力,如同她哥一样,带着微笑,消逝在空中。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为什么……为什么啊……”终于,静妃娅抱着加洛斯,放声大哭。加洛斯轻轻地地揽住她,表情复杂,一言不发。其实他也发现了可以自行分解灵魂来增加他人的灵力。四个微弱的灵魂损失灵力的速度会比三个强壮的灵魂更快,因此他也想过牺牲自己来增加其他人生存下去的几率,没想到奥斯卡队长和蒂凡尼都比他更先一步。

既然如此,那我干脆把灵力都送给静妃娅吧,希望她能找到解决的方法,替我们活下去。

他如此想着,正准备行动,突然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抱住他的静妃娅。静妃娅此时也停止了哭泣,深深地凝望着他,略带羞意的微笑展露在她娇媚的脸上,倾国倾城。她的灵力正通过全身传递到怀中的男子体内,这一刻,加洛斯的灵魂光芒变得无比耀眼,而与此同时,静妃娅的灵魂则变得虚幻不清,飘飘欲散。

“静妃娅,你……你……”

“加洛斯,谢谢你。”静妃娅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温柔,“虽然我们总喜欢斗嘴,但我知道你对我的关心。你总是在最后让着我,宠着我。遇到危险,你总会挡在我前面。我不知道你当我是你的什么。女朋友?还是妹妹?但是,我的心早已经属于你。现在,你就放我任性一次,好吗?”金光不断流走,她那越加虚幻的容颜慢慢靠近他的脸,娇唇轻轻地吻在对方颤抖着的嘴唇上,然后幸福地笑了。

“再见,加洛斯。集我们四人的力量,好好活下去。我会在你的灵魂中,默默祝福你,支持你……”静妃娅的灵魂逐渐在加洛斯眼里湮灭,只残留下在他嘴唇上的那甜甜的感觉,若实若虚,久经不去。

“不……”加洛斯本来抱着女子的手无力地垂下,呆呆地喃喃自语。

“不……”两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流出,滴下后还未到达地板就消散了,仿佛不曾存在过。

“不——!!”他昂首悲怆高呼,直到声嘶力竭才无力地跪在地板上。这一刻,他的灵魂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地重新站起来,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看不见生机。他机械地向飞船的舱门走去。

“对不起,各位。我要辜负大家的期望了。你们不知道,你们的离去给我带来多大的孤独感。这种最冷寂的绝望,我无法承受。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没有你们,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等着,我来了,我们再一起遨游天宇……”

他果断地打开了舱门。

马上,铺天盖地的吸力风卷袭来,加洛斯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消散,但他笑了。

他完全不后悔。

然而,下一瞬间,他就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却又柔和的力量包裹起来,所有的吸力一扫而空。这种突兀的变化让他愣住了。然而更加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形状被改变了——准确说,是融化了,但记忆却依然存在。他觉得自己的体积变小了,却充满了力量,看来是被浓缩了。然后他似乎被装进了某一个容器当中,灵力如水般很快就充满了整个容器。他看看自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我的手脚变得这么短了?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他很快便陷入了不可抵抗的沉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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