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林星辰
十二年后
山药村
“喝,哈”朝霞刚刚映红了东方的一小片天空,山药村的空地上便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声,二十几个赤着膀子的男人,一致的蹲着马步,规整的站成了一个四方队,这些汉子露在外面的肌肤一色的古铜,在红霞的映衬下,上身的肌肉微微的泛着红,轮廓更加的明显,线条更加的粗犷,一块块泛红的肌肉,显得更加的坚韧,更加的附有爆发力。
广场的周围站在许多的村民,一个个都绕有兴致的看着晨练的人们,在这个村庄里,晨练是村子的传统,每个人,在每天的早上,都会早早的起来,不管是晨练的,还是不晨练的,都会在天只有朦朦亮的时候聚集在此,每个人都希望呼吸清晨那最为纯净的空气,按照老人的话说,清晨的空气是人最需要的灵气。而每个村民都对老人的说法深信不疑,毕竟,成为强者的心早已经深深的驻扎在每个村人的心中。
这是一个属于强者的世界,几乎每个从城里回来的男人都说出过这样的话。
晨练的汉子依然在场上呼喊,卖力的强壮着自己的身体,而周围的人群中,也有一些十一,二岁的少年模仿着场中的身形,一个个扎着半生不熟的马步,细细的小腿有些微微的发颤,而稚嫩的小拳头,也是来回的挥舞,虽然少了许多的力量,但是看上去也是颇有些模样。
在几个妇人和老人的注视中,一个黝黑的少年也在打着拳,这个少年也学着场中的汉子,上身赤裸着,下身只着了件短裤。浑身古铜色的肌肤,包裹着已经微微显得健硕的肌肉。少年生得一张四方脸,黝黑的脸庞微微的消瘦,却勾画出了一股坚韧的气势。乌黑的双瞳的注视着前方,里面泛出即使是许多成年人也无法比拟的坚定和执着。“喝,哈”少年一次次的喊叫,一次次的出拳,收拳,虽然少年的下盘也在微微的颤抖,但少年的每次出拳都是那样的稳重,甚至带着一小股的劲风。一次次的出拳,一次次的收拳,少年的每一拳都爆发出了少年最强的力量,豆大的汗珠早已布满了少年的额头,渐渐地,那微微颤抖的双腿已经颤抖的愈加的剧烈,但少年那乌黑的眼眸中,却仍旧闪着那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坚定,牙齿也在每一次的出拳中咬得铮铮作响,呼吸也越发的沉重….
深深的吸了口气,少年慢慢的收起了马步,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做了几个深呼吸,使得少年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少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丝青光在少年的眼中闪了一下,便淹没在少年的眼仁中。
“哈哈,星辰,越来越有样子了。”一个满面红光的老者,笑着对少年说道。
“村长,见笑了….”少年听到老者的夸奖,小手不知觉的挠了挠头,低着头说道。
“哈哈,星辰,谦虚啊,你这个小子不仅拳打的好,心性也比同年的孩子成熟啊,很懂得谦虚嘛。”老者说笑着,轻轻的抚了抚少年的头,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之情。
“村长,星辰这孩子脸皮薄,别在取笑他了。”这时,少年身后走过来一美丽的妇人,妇人穿了一件棉布做的蓝色袍子,虽然袍子旧的有些褪色,上面甚至还带着几个补丁,但此时的妇人却仍显现出那高贵脱俗的气质。精致的脸庞上,长长的美眸微微的眯起,配着那长长的睫毛,双眼显得格外的美丽。
“蓝儿,你儿子是真的不错啊,和你一样的优秀啊,哈哈”老者听到妇人的话后,放声的大笑道。
“是啊。蓝儿,你家星辰真的很优秀,这小子,我看行啊。”听到这边的笑声,旁边的几个老者也走了过来,一个个爱抚着少年的头说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李爷爷,宋爷爷,你们别取笑我了…”少年再次的低下头,小手不自觉的又攀上了后脑勺,小脸也不觉的微微发烫,但一抹笑容却在少年的脸上扬起。
“对了,娘,今天我坚持了多久?”听着众人谈笑了片刻,少年抬起头,看向美妇人问到。
“你自己看看了。”见到少年突然严肃的小脸,美妇人微微的笑着,眯起的双眼慈祥的看着少年,略有些粗糙的手轻轻的为少年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少年转过头去,场中的二十几个汉子,一个个已经收起了马步,正紧闭着双眼,均匀的吐纳着气息,呼喊声早已散去。少年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过了片刻后,那凝固的表情突然的被兴奋和欣喜取代。缓缓的,少年转过头来,顾不得头上的汗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美妇人。其中有兴奋,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坚定的信心。
“娘,我真的做到了?”少年乌黑明亮的双眸盯着妇人问道。
妇人的手轻轻的爱抚着少年的头,慈祥的目光温柔的看着少年,脸上洋溢着母亲特有的笑容,嘴唇微动,轻轻的说道:“是啊,星辰,你真的做到了,你很棒。”
少年听到母亲的话,先是微微的一愣,随即顾不得胳膊上,身上脏臭的汗水,用力的扑到了母亲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母亲。渐渐的,少年的双目中显出了一层水雾,湿润的眼角泛出了一小片的红色。
这个村中,马步时间接近场中人的时间,便可以加入到他们的行列,这个是村里的传统。在母亲的怀中,少年的心中反复的回忆着村长的话,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泪顺着脸庞,滑下。
过了片刻,少年抬起了头,眼角还带着一滴晶莹,微红的眼睛带着坚定的目光看着妇人,有些哽咽的说道:“娘,以后我会更努力,你不会再受到欺负的!”短短的一句话,少年说的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有力,话语深深的撞在了妇人的心头,依旧慈祥的双眼中多了份复杂,一滴晶莹的泪顺着妇人那依旧白皙的脸庞滑下,轻轻的落在了少年稚嫩的脸庞上。
“母亲,你哭什么?难道孩儿做得还不好吗?”少年见到妇人的泪痕,脏兮兮的小手攀上了妇人的眼角,为妇人拭去残留的眼泪,眼中带着丝丝的歉意和自责,还有对母亲的关心。
“傻孩子,娘这是高兴,高兴看到我家的星辰现在这么强壮了。”母亲狠狠的刮了一小少年的鼻子,脸上露出疼爱的笑容说道。“走吧,娘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去,好好的让我家的小星辰吃上一顿。”妇人说着便牵起少年那脏兮兮的小手,转过身去。
“呦,小星辰,今天你表现得很出色啊,明天就可以加入晨练的队伍了,厉害厉害。蓝儿真是生了个乖儿子啊。”一阵不和谐的笑声打破了场中的气氛,一个七尺高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个壮汉的皮肤黝黑,身材虽然不是很高,但身上健硕的肌肉却棱角分明,充满着爆炸力,相貌生得一般,国字脸,却生得一对英雄眉,一对丹凤眼,看上去颇有英雄气概。
“小星辰,明天叔叔好好教教你啊。”中年人的声音很有磁性,也很有力量,使得人听了有种大义凛然的感觉。说着,中年人便伸出手,想要抚少年的头。
少年听到中年人的声音,一股厌恶的情绪便升上了心头,眉头瞬间的皱成了川字。此刻又见到中年人想摸自己的头,便微微往左一闪,躲过中年人的手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见自己的手落了空,不由得有些尴尬,轻轻了咳嗽了下,清了清嗓子,愤怒的表情在脸上只停留了一瞬间,便微笑着说道:“不错,小星辰,反应很快,以后肯定是个好的武者。”
“请叫我林星辰,星辰不是你叫的。”少年的语气很冷,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中年人说道。妇人先前见到中年人过来,脸上也满是厌恶,但此刻听到少年的话语,表情不由得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笑容,笑着对中年人说道:“钟大哥,孩子不懂事,别见怪啊。”说着便想要将少年拉回家去。
少年看到母亲的表情不由得一愣,随即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冷,微微的挣开了母亲的手,上前一步说道:“我当不当武者,和你无关,你还是先自己当成剑士再说吧,下次别再被剑阁踢出来了,哈哈。”少年说完,便冷冷的一笑,甩袖离开。
母亲听到少年的话后,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便跟上少年的步伐,走向家去。
场中只剩下那个长的很英雄的中年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站在原地,少年的话使得周围的人一下子笑开了锅,每一声的笑容都仿佛钢针一样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头。
“林星辰,小杂种,早晚我会让你好看,还有,蓝儿,哈哈。”中年人恶狠狠的说道,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由得露出淫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