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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马丁·兰道与村民的恐慌

肖坤鹏小的时候对世界的认知,只有自己家乡的那个小山村那么大的范围;十几岁的时候,这个范围扩大到了他们县城;后来他上了大学去了bj,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然而直到来了这个世界,来到了红巨石村,他才明白,人们即使穷尽了想象力之能事,也无法探查到宇宙中所有的未知。

红巨石村所有人家都生活在东侧,也就是红巨石的阳面,但有一户人家却特立独行地生活在西侧阴面。

外来人初来咋到一定会为此感到奇怪,为什么会有一户人家愿意放着阳面干净明媚的环境不住,而去选择阴面没有阳光的阴暗生活。然而本地人却完全见怪不怪,甚至会觉得在阴面住还有种特殊的荣誉感。因为阴面的那户人家恰恰是红巨石村最早的村民,户主叫马丁·兰道。

关于马丁·兰道,村里有很多古怪传说。有人说马丁老爹能用一张猎户用的劣质弓,轻易地射死强悍的森林黑狼;也有人说,马丁捕的一手好鱼,因为他在云杉飞船上当过云杉捕手————但有见识的人知道这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还有人说,马丁去过神方帝国,还当过神方帝国的大官;甚至更有人说,马丁根本就是遥远的安托兰王国的贵族,连封地都有,因为安托兰的国姓就是兰道。

不过最后一个传说早就被人否定了,因为首先,李乌斯·兰道大帝已经被刺杀2000多年了,现在他的子孙——包括那些偷龙转凤攀祖宗的假子孙——没有一百万也得有几十万了;其次,马丁七年前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时带回了他唯一的孙子,任何一个有封地的贵族都不会把自己的后代带离封地,除非他不想要他的封地有个继承人。

这些传说传得神乎其神,以至于后来到红巨石村的村民都已经分不清这些传说的真假了。

村民们对马丁兰道非常尊敬,但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因为马丁对最早来到红巨石的村民的无私帮助。

二十年前,马丁孑然一身地来到红巨石,因为买不起建房材料,又没有足够的人手,就在阴面背风处搭了个窝棚,这样可以使他的窝棚不会被春天从沸腾大洋刮来的大风吹散了架,同时靠着红巨石光滑的西面还能节省一面墙壁。后来住着习惯了,他也就懒得换了。

后来红巨石又来了几户穷苦的人家,马丁就帮助他们在阳面建房。这些村民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房子被风吹走,因为有马丁这位已经在红巨石站住脚跟的第一户村民的帮助,他们可以建更加坚固的巨松木板房子。马丁还带领他们打猎,采集,捕鱼,帮助他们度过了最初的艰难时光。在那之后迁来这里的人们便都沿袭下来这个定居方式:沿着东侧石壁建房,直到用光了所有的石壁才向外扩展,形成了现在的新月形聚居区。

这才是马丁备受红巨石村民尊敬的原因。

不过,马丁的地位在前几天遇到了一点小危机,原因是他突然又带回了三个陌生人。

从一年多以前开始,大概就是锡林和铁文战争开始不到一年的时候,从安东大雪山的各个不被察觉的羊肠小道,涌进了很多因战乱而迁来的锡林难民。同时,从北部血河峡谷这条通道里,也迁来了更多这样的难民。这些难民不事生产,或者偷东西,或者干脆抢劫,对哥斯特人又抱有偏见,经常和本地人发生冲突,导致整个络石核心区边缘的治安开始变差。红巨石的村民们听说,庆丰镇这一年来已经发生了不下三十起抢劫案,这些案子当中,竟然还有里应外合冲进庆丰镇大肆劫掠的大案。

然而这些案子报到梅城后却往往得不到回音,这导致这地区的平民都人心惶惶,包括红巨石村民。

虽然红巨石这里还没有发生过类似的安全事件,但村民们还是对来往于红巨石村附近的人群充满了警惕,尤其是对锡林来的难民。

而就在前几天,马丁去了西边红巨石森林几天,回来时竟然领回了一波锡林难民。村民们知道马丁老爹为人热忱,乐于帮助人,救助难民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而且,那些难民在村外留宿一宿后就继续东行了,据说是取道庆丰镇去梅城。

但是马丁还是留下了一男两女,共三个难民。人们担心这三人里会有锡林匪徒的探子,尤其是受伤昏迷那位,一看就是个居心叵测亦匪亦兵的野生“散装”佣兵!

村民们不敢大张旗鼓地质问马丁老爹的行为,但为了马丁老爹不吃亏,也为了整个村子的安危,他们推举出一位叫贝克的代表去提醒一下马丁老爹。

贝克58岁,比马丁老爹小七岁,是位干枯瘦小的老头,村里人都叫他贝克老爹。他就是第二家来到红巨石的移民,受到过马丁老爹很多帮助,几乎把老爹当大哥对待。贝克老爹绝不愿意见到马丁大哥因为慈悲的心而受到伤害,他觉得自己确实有责任提醒一下马丁大哥。

就在锡林难民离开的第二天上午,他肩负着村民的使命,绕过红巨石最高也最陡峭的南面,顶着高照的秋阳,来到西面的马丁家黑麦草做顶的二层巨松木屋前,犹豫了一阵,对正在修理渔具的马丁老爹说:“马丁大哥,能跟你说个事么,····

“有屁放!该死的贝克,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假冒的米蒂亚铜水壶!”马丁老爹收起了手中的补网梭子,用那些无良商人伪造的倒不出水的米蒂亚铜水壶来讽刺贝克老爹的吞吞吐吐,红巨石的阴影遮住了他那戏谑的表情。

贝克不再犹豫,说出了村民的担忧,末了还加了句“马丁大哥,这可是为你好,你可是我大哥!”

“得了吧贝克,咱们有什么可以抢劫的,你家的破芦竹排还是我的破船?或者说,你还有塔币?”马丁老爹继续讽刺道,“我敢说,你的钱不是在你家老婆子杰西卡那就是早被你喝光了!”马丁继续修补着渔网,停顿了下解释道,“两个姑娘是我方尖堡的侄孙女,你是知道我在方尖堡待过的。剩下那个是我的徒弟。不信你看看那眉眼,是比你还纯种的哥斯特人,他怎么可能是锡林的匪徒呢。我会点儿战士的技能,这你是知道的,还有我这捕鱼和打猎的本事,我总要找个徒弟传下去啊!”

贝克老爹被马丁老爹揭了好酒怕老婆的短儿,老脸顿时红了:“马丁大哥,给我留点面子!”

“得了吧,秋收完事了,赶紧回家修渔具吧,你这死老头!”马丁老爹毫不保留地继续讽刺着原本比他小的贝克老爹。

贝克老爹落荒而逃。

马丁看着贝克远去的背影,想起了还在书房昏迷的那个年轻人,进而想起了前几天那个梦,那个指示他去红巨石森林的梦。

法神,请指引你的羔羊,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想起了这几十年的追求,想起了人生中两段最重要的对话。

“我亲爱的弟弟,那些只是家族里的传说,你做那些怪梦只是因为没休息好而已!”

“未必,不可能这么巧合的!”

“得了吧马丁,你再这样像个神棍一样会丢了王家的脸,你可是王弟!”

“不行,我必须去验证一下!”

“够了马丁,如果你真的这么干,我将剥夺你的顺位继承权!”

“···你是王,这是你应有的权利!”

“你根本就是在撒谎,我们竟然为此死了这么多人···”

“我没有撒谎······我只是搞错了!这你知道!”

“···你真的要去红巨石?”

“是的,法神让我必须这么做!”

“去他妈的法神的指示,去他妈你的那些梦!···你我就此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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