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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践踏的生日(1)

在穆兰心的枯燥而苦痛的生活中,养育孩子是她最大的快乐与慰藉,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学会爬,学会走,学会笑,学会叫“妈妈”。这些都是她简单的幸福,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晃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三载。

3月份的清晨凉意满满,今天虽然天空灰沉沉,但是在5点钟,穆兰心如往昔一般悄悄然地起床,旁边正打着鼻鼾还在睡梦当中,她穿上衣服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经过厅堂,走到了柴房,柴房的角落里有着一张只有一米长左右打造相当粗糙的木架床,床上放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破旧娃娃,床边摆着一张小木凳,看上去还勉强算个小孩房间的样式。穆兰心慢慢地走近床边,看着睡得正香的子星遥,小小地发了一下呆,她贴心地帮他盖上好被子,摸了摸他娇小的小脸蛋,这孩子也是一天比一天俊俏可爱,她温柔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开始了她这一天的工作。

她先往两个灶里各自生了个火,而后淘了一勺米装在一个小锅里,洗米过后,架起锅煮米粥。随后又忙着切肉砍鸡,抽了一抓濑粉放进另一锅里洗干净,利索地切了几条菜一并放在锅里煮。来来回回忙了将近半个小时,声音与香气都子星遥从睡梦中模糊的醒来,也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早上这样的节奏,他也没有睡床气,反倒揉揉自己的小眼睛,用娇嫩的声音叫了句:

“妈妈。”

穆兰心听到子星遥的叫唤,停下手中的活儿,蹲在子星遥的床边,拨了拨他细小的毛发,说道:

“小遥,醒啦?”

“嗯嗯,妈妈,我饿。”子星遥说道。

穆兰心小小的捏了下子星遥的鼻子,说:

“你只小馋猫,快,起来洗漱一下,妈妈盛点米粥给你吃。”

听到有吃的,子星遥立马乖巧地起床洗漱,小家伙下床走路总是故意屁颠屁颠的很是可爱。穆兰心盛了一碗米粥放在小木凳上,说道:

“小遥,乖乖吃米粥哦。”

“哦~”

穆兰心又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濑粉,然后往主人房走去,锦权贵依旧处了睡梦中,没有丝毫的醒意。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每天煮给锦权贵的早饭基本上都是浪费,他基本是日上三竿才会醒,但是如果不弄早饭,万一他借意发飙就麻烦了,她把濑粉放在桌上,用一块干净的盖好,放上一双筷子。悄悄走出房间,没有多看一眼。

回到子星遥身边,眼看他已经吃了半碗粥了,她看了下天色,估计也差不多该出门了,她赶紧盛了一碗粥吃完。

迅速吃过了后穆兰心走到子星遥旁边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交代道:

“小遥乖,吃饱了就拿碗去用水洗一洗哦,知道吗?”

子星遥连点两下头说道:“知道,妈妈教过我。”

“乖,吃完了如果还困呢,就会床上睡睡哦。还有,如果听到锦叔叔走来记得妈妈教你怎么做吗?”

子星遥语气有点害怕地说道:

“知道,要马上躲在床下面。”

穆兰心听子星遥的语气也是有点不忍,但是锦权贵见到小孩就有恨意,像子星遥这样来历的,他就更痛恨了,如果不好好躲的话,无法想象他会怎么虐打子星遥。

“小遥一定要乖哦,天气很凉,不要随便脱衣服哦,妈妈中午就会回来做饭给你吃,你闷了就跟娃娃玩吧。”

“嗯嗯,小遥会很乖的。”

穆兰心亲亲子星遥的额头,说道:

“那妈妈出去咯,记得要乖。”

子星遥连番点头示意后,穆兰心才放心出家门。出家门后,穆兰心顶着阵阵的寒风,朝着毛织厂走去。

金沙村是红梅镇最小和最穷的一条村子,因为它处的位置在河边,相对来说比较偏僻,而村子里的人除了捕鱼和耕田基本就没有多余的工作可以做,村里真正可以上下班的地方也仅有一间郊外小小的毛织厂,厂子小本来招的人也不多,三年前,穆兰心也是求了厂长很多次,但是厂长都说招满了,最后穆兰心跪了在毛织厂门口整整5个小时,厂长也是同村人,不忍心之下就收了她进来工作,虽然工资不多,但是也总算足够穆兰心和孩子糊口。穆兰心每天兢兢业业地工作,从来不请假,不偷懒,不为什么,为了就是拿到本分的钱,让孩子吃好,穿好,顺带存一些钱,以后等子星遥长大了可以送他去读书识字。

今天上班的穆兰心更是显得特别的有干劲,平时在她旁边一起的工作的李萍看出来了,好奇问到:

“兰心,今天看你好像心情很好啊。”

穆兰心会心一笑,说道:“是么?也许是今天天气比较好吧。”

李萍否定道:“瞎说,今天天空灰沉沉的,又冷,好个屁!快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穆兰心虽然很想分享下她跟子星遥的事情,但是生怕子星遥的存在如果被村里人知道了就不好办了,万一传到锦权贵口中就麻烦了,后果对于穆兰心和子星遥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锦权贵自小在他过世的父母的溺爱中长大,自尊心可谓比村里任何一个人都强,他承认不了自己无法生育的事实,尽管之前穆兰心好意劝说过他接受子星遥,让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也好冠冕堂皇地掩盖他这一事实,可是结果却是引来了锦权贵的一顿毒打,他宁愿自己无人送终也不愿意让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来接自己的根。

穆兰心突然回想这几年来,自己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知道子星遥的存在,可怜孩子都已经三岁了却是从来没有出过那个狭小的柴房们,想着想着也不禁黯然。

李萍看着穆兰心神色一下子变得如此凝重,连忙问道:

“兰心,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穆兰心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自己想事情了,好了,厂长准备来巡查了,我们好好工作吧,等下被厂长骂就不好了。”

“好吧。”李萍有点失落地应答着。

晌午,此时工厂放午休,所有人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穆兰心却是不能,她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她要做饭给孩子吃。

回家之后,穆兰心第一时间就是去屋里看看锦权贵是否在家,她走进主人房,发现桌上的濑粉还在,但是已经凉透了,锦权贵果然是没有吃,直接就出门了。不过这也是穆兰心预料之中,毕竟已经见惯不怪了。她知道锦权贵每天外出会一直到晚上才会回来,也省的她做午饭给他。她收起凉透了的濑粉,走进柴房。

一进柴房,看到子星遥在摆木头,手上拿着那个破旧的娃娃,玩得不亦乐乎。她一直觉得子星遥从来没有出过门,会在里面闷得慌,还好子星遥天生有自娱自乐的能力,这也使她放下心头的大石。

“小遥。”穆兰心亲切地叫道。”

子星遥一看是妈妈回来,丢下手中的玩耍的娃娃和木头,立马起身往穆兰心跑去,亲昵地抱住穆兰心的腿。

“妈妈,你回来啦。”

“嗯,妈妈回来啦,小遥在家有乖吗?”

“乖,很乖。”

“好,小遥饿了吧,妈妈现在给你做濑粉吃好吗?”

“好呀,好呀,小遥喜欢吃。”

穆兰心将今天保存在锅里剩下的濑粉加热,又生起火,打了2个鸡蛋,弄了一些鸡蛋卷加在濑粉上,盛好两碗濑粉后,再添加几滴酱油,香气喷喷的两碗濑粉就完成了。

子星遥用小嘴巴大口大口地吃着,很是开心。

“小遥,好吃吗?”穆兰心笑着问道。

“好好吃,妈妈做的都好好吃。”子星遥边吃边说着。

子星遥的回答让穆兰心甜到心里。说道:

“傻孩子呀,吃慢点,吃完锅里还有。”

子星遥也顾不上回答了,早上就吃了点米粥,早就饿得不行了,只顾着吃。

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穆兰心说道:

“小遥,晚上妈妈回来给你个惊喜好么?”

子星遥搔搔后脑勺,不解问道:

“妈妈,什么是惊喜?”

穆兰心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嗯……就是会让你知道之后很开心的事情。”

“哦,好啊,好啊。”子星遥懵懂地回答着。

穆兰心习惯性地亲一下子星遥的额头,嘱咐道:

“那小遥下午也要乖乖的等妈妈回来知道吗?”

“嗯,知道,小遥会很乖的。”

穆兰心抱了抱子星遥后,再次走出家门,她望着天空,天空已经没有那么灰沉沉了,下午应该会有太阳,一下子心情大好,大步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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