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御轻夜便召集众人在主厅。
“或许,不是‘銭’而是金。”御轻夜念叨着。
“什么?”沐阳听得有些不明所以,挠挠头皮道。
“第四起,发现的地点在那寺庙的山脚,若是他摔下来并没有离开死的话,他写的应该是个金字,金佛寺的金,而另外一半应该是被人添上去的。”
“那许荣肚子里的玩意呢?”沐阳又问。
“香灰。”
没错,就是香在燃烧过后会形成的东西。虽然一般人不会往这方面,但是若是和第四起案件相结合的话,这一切的一起变都说得通了。不用说是符水之类的东西,这里没有道观,只有一座废弃的寺庙。
那寺庙由始至终都还有和尚存在,说明即使已经荒芜了,但或多或少还有一个两个香客存在的。
他曾经派属下去调查过,许荣在死前曾到过金佛寺,许荣并不是在客栈失踪,而是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若凶手真的是金佛寺的人的话,那么她有危险了。
听沐阳说凶手已经是紫灵境巅峰了,几乎只差临门一脚就跨入地灵境。若真是如此,那以她目前来说是不可能战胜的。
想到这,御轻夜便有些着急,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沐阳见御轻夜这般着急,立即问道。
“金佛寺。”
话说,另一边。
落遥在昨日与有琴非墨谈过之后,便想了很久。虽说他是她表舅舅,但是她真的不想与他们有牵扯。在她母亲在世时,他们明明清楚的知晓她的情况,也知晓她被追杀,可是始终没有派出人手来救她。
不就是不想被牵连嘛,说什么大道理。
能够让有戚陌琴宗忌惮的,除了另外三大宗门外,便只有神医谷、暗谷、血煞盟以及夜殿了。但夜殿是五年前才出现的新星势力,虽然刚刚出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杀了三阴阁,但时间不符,这个可以不计。
神医谷一向悬壶济世,不会因私人恩怨牵扯江湖之事,这个也可以不算。
暗谷之人很少出现于人前,属于隐世中的隐世,也可以排除在外。
那么剩下的便是晏水闻人、幽水澹台、上虞乐正以及血煞盟了。晏水闻人以琴会友在九洲享有极好的名声,他们犯不着因此破坏自己在九洲人民心目中的形象。上虞乐正以诗会友,文人嘛自然是讨厌打打杀杀的。
如此便只有幽水澹台和血煞盟了。
血煞盟追杀了她那么久她定是不会放过的,而幽水澹台她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排除他们,宁可杀错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这两个势力不管是不是她都不会放过。
从储物棱石中拿出一本老旧的书,这正是几日前在柳树中拿出来的。
不用问,这柳树里的,正是有琴非墨一月前发现并且重新放进去的。而皇城之所以能够得知江南案也是由他放出的风声,因为他想让她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肯定她一定会来,至少在一月前她才刚刚回皇城。
有琴非墨无非是想知道霍珈蓝被那些人杀的,既然如此她成全他好了,过了今天,她就不再欠戚陌有琴了。
拿着那本本子来到禅院。
“住持可在?”
“阿弥陀佛,施主既然已经知道贫僧是杀人者又为何而来。”依旧是老僧入定般稳重。
“因为知道你是,所以才想来抓你归案。”落遥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若贫僧说不呢?”住持拒绝着,另一只手慢慢隐入袖中,运气灵力蓄势待发。
“我只是想请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便拿出了它,道,“不知住持可否认得此物。”
“你到底是谁?”住持一见此物,便怒瞪落遥。
为什么他会有这本书,这是她的东西!
“她的孩子。”见住持如此反应,落遥似乎很开心,于是便又加了一把火。
“你该死。”话既出,便挥出一道风刃,目标直指她的脑门。
似乎是早已料到他会出手,身形微微一侧便躲开了。
好险好险,若真是被打到,那她不死定了。这住持不愧是紫灵境巅峰,只差一步便能踏入地灵境了。以她紫灵境中阶来说,与高阶或许还有一战的能力,但巅峰的话,绝对是一面倒,她单方面被打。
住持见那一击被她躲开了,随即迅速来到她面前又是一掌。
落遥见他离自己极近,料想这一掌自己铁定是避不开了,于是运起全身的灵力全部汇于一掌,硬是被她接了下来。
肚中翻浆倒滚,一口腥甜顿时从喉咙涌了上来,却硬生生的被她咽了下去,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丝丝血液溢了出来。
抬手擦掉溢出的血液,原本淡粉色的樱唇顿时因血液的洗礼而变得艳丽万分。
住持见她仅仅只是吐血,顿时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你该死。”她竟然和别人生了孩子,只要是别人的孩子都该死!该死!
落遥见他如此心中不屑,这老秃驴还真够痴心妄想的,明明是自己没本事,却还要将自己的思想强加给他人,真特么的和那些人一样恶心!
禅院周围因刚才两人打斗早已变得四分五裂,寺院的其他人听到那声巨响纷纷赶了过来。
只见两人对峙着,而周围的物品早已被祸及央池了。
“我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但是我只知道该死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不该死吗?”落遥见众人到来,嘴角顿时勾出一抹笑意,好戏才刚刚开始。
只是心中却有一抹黯然浮上心头,什么时候她竟然也开始说这些大道理了,明明这些全部都是放屁。什么无辜,她杀的无辜还少吗?她可不比他干净,或许比他还有肮脏百倍千倍。
虽然这么想,但戏还得演下去,“住持,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无非就是想要为她报仇,但是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不过也幸亏她死了,否则让她知道你为了她杀了那么多的人一定会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的,因为是她连累了他们。”
“不,不是的。珈蓝,我怎么可能让你伤心呢,他很伤害了你,我只是想帮你报复而已。珈蓝,不要难过……是你,都是你,要是没有你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落遥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就知道他已经疯了。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放下心,反而更加警惕,一个疯了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法预料的。
果不其然,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向她劈出一掌。
落遥心知是无法躲藏,正准备认命受下的时候,突然窜出了一个身影,将她护在身下,随后接下了那一掌,随后两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即使倒在地上他也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落遥从被他护着到摔倒在地,都一副愣神的模样,直到鲜血,喷到了她脸上,才反应过来。
她刚要发作,便听到他昏迷前安慰她的话,“阿遥,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们错过了八年,现在我不想再错过了。阿遥,若是见你受伤我会心痛,那不如你的伤害全部由我来承担。”
听见他似呢喃似安慰的话,落遥敛下眼,身体有些颤抖。鼻子不由得一酸,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她呢。
嘴角扯出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是她极少数露出真正的感情。
挣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望着他,眸中有些复杂。
“待事情解决后,在算算你的自作主张。”语气淡淡的,似乎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只有她知道这是含了多大的勇气来说出这句话的。
她是个极其骄傲的,她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软弱,即使他救了她也不行,所以只能用冷淡来对他。对某些人来说,拉下脸面来真的很困难,这比让他拿刀自杀还困难。
走上前看着癫狂中住持,眸中的冰冷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彻骨逼人。
“住持,或许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疯隐——————
鼻子酸不代表会哭哦,落遥还没那么容易感动,只是心情有些复杂而已。